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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悟像偷腥的猫,尝过滋味后,刻意模糊与神乐的边界感,虽以室友互称,但大行情侣之事。 他会幼稚地把两人的日用品换成情侣款式,神乐晚上回家,伸手进鞋柜拿拖鞋,抓到一双粉红色的兔子毛绒拖鞋,而总悟脚上则是套着吉娃娃样式的,他还翘脚向神乐展示。 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神乐啼笑皆非,觉得总悟越活越年轻,学生时代可不见他如此幼稚,两人的行为是反过来的。 然而神乐知道他在刻意颠倒双方的立场,借此讨好她,祈求她的回头。神乐不再是十八九岁的天真少女,她也学会了权衡利弊。 神乐与饭搭子坐在楼梯间聊天,两人都是带饭派,午饭时间结伴而行,也有共同话题。饭搭子比神乐年长十岁,步入婚姻殿堂五年,性格温良,口风极严,神乐将她当成知心jiejie,向她吐露烦恼。 神乐说她最近有些迷茫,因为和一位男性朋友的关系非常模糊。她以为能够保持距离,做个点头之交,可稀里糊涂还是发生关系。现在进退两难,出于某些不愿细说的原因,不想与他交往,但冷漠地划清界限,她也很难办到。 神乐懊恼地抓头发,怒骂自己摇摆不定,既不仁慈,也不狠心,卡在中间态,备受折磨。又泄气地问饭搭子自己是不是个坏女人,活该遭受报应,饭搭子笑道:“别这么苛刻自己,感情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不过听你的语气,感觉这位兄台给你带来不小的心理阴影。” 饭搭子点到即止,不会过分探究神乐与总悟的过往,这也是神乐愿意与她倾诉心声的原因,茫茫人海中,有分寸感、知进退的人太难得。 神乐咬住筷子:“可不,我的美好青春年华就只有短暂的几年,被这个家伙糟蹋了三年,当初说好聚好散,现在又像毛线团似的,纠缠不清了阿鲁。” 饭搭子说:“你们能重逢,也是一种缘分。” 神乐说:“缘分吗?说实话我不太相信这些玄乎的东西。” 饭搭子笑道:“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可能看你一人在江户打拼太累,给你送来的礼物。” 神乐顿感一阵恶寒:“这份大礼我可无福消受。” 饭搭子说:“但是你不是睡了他?也不算是吃亏。你可以和他处对象,也可以不处。但是记住一点,选择权一定要在自己手上,才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唔……”神乐撅嘴将下巴靠在膝盖,拨弄碗里挑出来的佐料,“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谢谢你阿鲁。” 下午老板有事外出,不在公司。同事们也找尽理由,这还未到下班时间,办公室的工位就空了一大半。 不过近段日子是业务淡季,神乐上班相对空闲,她每天盯着电脑走神溜号,关注了几个都市情感自媒体,着魔似的看那些真假难辨的爱情故事。 饭搭子坐在神乐右手斜对方的工位,今天她家小孩生日,也想提前下班去幼儿园接小朋友。饭搭子问神乐走不走,可以开车顺她一程。 神乐翻开备忘录,今天能做的工作已经全部完成,抓着斜挎包说出发。非上下班时间的电梯来得很快,也不拥挤。神乐为表谢意,在玩具店买了一盒拼装积木,送给小朋友当作生日礼物。 饭搭子将神乐送到附近的地铁站,神乐与她挥手道别。时间还早,刚过下午四点,附近有家连锁商超,一共三层。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神乐存好背包,推起一辆大手推车,从一楼开始逛。日用品倒是不用采购,总悟公司发放福利积点,全被用来添置家用。虽然是些鸡零狗碎的小玩意,但加起来总价也不低,年轻员工没有家庭负担,常用积点吃喝玩乐,而总悟通通拿出来补贴家用,也算是倒贴钱财,弄得神乐心有亏欠,心想该如何去偿还。 她想起总悟最近要出差,他虽然在技术部门,对着装要求相对不高。但是去参加圆桌会议,成员几乎是业内顶尖公司,不乏讲究排场的老牌企业。总悟初出茅庐,还是得适当装扮,不能落人下乘。 以前神乐也给总悟添置过衣物,对他的尺码了如指掌。几年未见他的身形变化不大,依然能套用过去的尺码。男装区顾客不多,几乎是家庭主妇,也是为自己的先生挑选。 一位目光精明的主妇见神乐取下一套西装,劝说道:“别拿这套,不仅价格贵,而且做工还粗糙,内衬还能翻到线头。” 神乐翻开袖子,剪裁处露出一截线头,确实如此。在主妇的推荐下,她挑选一套性价比极高的男士西装。主妇说:“我已经看中这套很久,可惜只有均码。若不是我家那口子今年长胖了二十斤,不然可不会便宜你。” 神乐笑道:“感谢承让。” 主妇又说:“像你这般年轻的小姑娘,愿意为丈夫忙前顾后的很少,通常都是反着来,都是男人肝脑涂地,为你去摘天上的星星月亮。” 神乐纠正道:“我只是替一位友人购置的衣服。” 主妇说:“少来,肯cao心男人衣柜里那点儿破事的,除了老妈,就是老婆。难不成……你是小三?” 神乐无奈,这位大姐口无遮拦,她有些招架不住,只能顺着她的话说:“哎,是我的男朋友啦。” 主妇说:“小姑娘,姐劝你一句,可别对男人太好,他们都是贱骨头,可不会贪恋你的好。” 在收银台结完账,神乐提着纸袋,慢吞吞地走进地铁站。她催眠自己,并不是单单对总悟好,像对待素未谋面的饭搭子的小孩,她也会给小朋友买生日礼物,她为总悟所做的一切,只是出于好心而已。 这会儿正好是下班高峰期,地铁上人头攒动,神乐努力护住纸袋,不让里面的衣服被挤压过度。 终于出了地铁站,神乐上楼时,忽然想到忘记买晚餐。不过今天总悟在,他赶明早的高铁去邻市,请假半天在家收拾。 神乐推开门,行李箱摊开摆在客厅中央,总悟坐在沙发,敲打笔记本电脑。瞧他那入神的样子,多半是在啃代码。神乐不打扰他,把纸袋放在茶几上。 总悟抬头,一眼注意到西装,问神乐这是什么。神乐绞了绞手指头:“你别想太多,我看你明天出差,没什么像样的衣服,给你买套西服,下次你得还我阿鲁。” 总悟放下电脑,拆开封装袋,深茶色的西装很衬他的体型和肤色。他不是不知道神乐这段日子的纠结和有意回避,所以换着花样,装疯卖傻讨她欢心。 她对自己并不是毫无所动,紧闭的心门悄悄打开一条缝,给了总悟一线希望。他顾不上远程会议里,同组的工程师还在等他的答复,抱起神乐转了个圈。 神乐只觉头晕眼花,落地时已经扑进他的怀抱。总悟捏住她的下巴,低头预备来一个深情热吻,神乐扭头躲过:“你赶紧去工作,小心被人说闲话阿鲁。” 总悟只是笑,低声说“好”。 晚餐时间,由总悟请客,两人都犯懒,不愿意出远门,只能麻烦外卖小哥送餐上楼。两人吃了个肚皮滚圆,总悟在试西装时抱怨,说收腰的地方稍微有些紧。 这两个月来总悟几乎与神乐同吃同住,昨晚心血来潮,借来神乐的电子秤,往上一站,比初来乍到时胖了足足五斤。 神乐说总悟坐在格子间,每天屁股粘在座位上十余小时,不用为生计四处奔波,身上多了几斤rou,也实属正常。 总悟一本正经地挺胸吸腹,说从今晚开始,他要多做运动消耗卡路里。神乐以为他说的是跑步打球,再不济去健身房撸铁,不想是半夜三更爬上她的床,折腾她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 不过神乐这段日子倒是瘦了两斤,她的体重基数不大,所以特别明显,洗澡时抬手能看到一排肋骨。神乐的饮食习惯和运动量与以前相同,就是最近多了性生活。所以短时间的暴瘦,只能说明两人的床上运动,效果全作用在她身上。 第二日醒来,神乐惯例是腰酸背痛的,而总悟提着行李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床头柜放着一瓶药,药瓶之下压了一张纸条,字迹龙飞凤舞—— 早晨见你有血丝,恐怕有些擦伤。我提前给你备好了药,记得按时涂抹。 神乐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不知该说总悟是体贴还是耍流氓。只是两人擦枪走火,总悟急红眼时,动作会变得粗鲁。神乐皮肤嫩血管薄,受伤是常有的事。 她拿起药瓶,包装已经换过几次,不过熟悉的薄荷清凉香气依旧刺鼻,这药既可以止痛,也可以润滑。 她想起第一次用药,是在两人的初次。那天神乐待在实验室陪总悟,等他等得太晚,不小心错过门禁时间。 两人无处可去,只得找间小旅馆留宿。他们的四周住着欲求不满的年轻爱侣。被羞人的声音环绕,两人情难自已,在旅馆简陋的圆床上贡献了双方的第一次。 总悟不懂怜香惜玉,做完就转身呼呼大睡。神乐被撕扯得疼痛难耐,还好旅馆门口的售货机有套有药。便买了一瓶药膏,躲在厕所偷偷的涂抹,尔后又吞下避孕药,免得不小心中招。 后来被总悟发现,认为神乐小题大做,直到一次神乐患上炎症,低烧不退。总悟翘课守在医院陪床,又被医生一顿数落,有怨不敢发。但看见神乐苍白的面孔,目中无人的他第一次尝到心酸内疚的滋味。 自此总悟万分小心,每次做完后,都会细心替神乐做好清理,检查是否有伤。这样的习惯哪怕与她分手以后,他也记在心上,不曾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