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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着玟陶道,“快说!” “小神不知……”玟陶亦是又惊又惧, 只惶恐地往身后退去。 偏此刻手中印珈骤然亮起, 竟是珺林千里传镜而来。子母双盘向来相连, 子盘凡有大异,母盘必有感应。 一时间, 玟陶更是六神无主。竟不知该接还是不接。 许是雪毛犼的丹药起了作用,西辞悠悠转醒,朦胧中见得玟陶掌中印珈光芒熟悉而亲切,只挣扎着坐起身来, 气息微弱道,“是……他吗?” “嗯!”玟陶眼见西辞醒来,一颗心落下大半,悲喜交加道,“是君上……我……” 西辞只觉方才浮涂珏之事当与自己有关,惊动了珺林才引他传水镜而来。虽一时仍心口疼得厉害,头脑中亦混胀不堪。但她神思已经恢复清明,珺林远在千里外的北荒,此刻暗敌不明,便不能扰他心神,累他不安。 “以全速印回揽茕阁,然后接通水镜,方才之事半字不许同君上说,便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至于他说什么都应他便是……快……” “好……”玟陶来不及细思西辞之意,只匆忙领命而去。 “再给本君一颗快速补气养血的丹药。”西辞抬手向雪毛犼讨去。 “虚不受补。”雪毛犼从榻上弹开,“吃下去小心口鼻喷血,流血而亡……” “不愿给就滚回七海……”西辞扔了个软枕砸向雪毛犼,自己勉励凝神汇聚灵力,让面色精神恢复些。 “别别别,别动灵力。”雪毛犼抱着枕头跑过来,“给你,给你,那个……可不能说是我给你的。” 留点血总比心脉断裂了好!一时间,雪毛犼只觉西辞比凌迦还祖宗。 “除了你给本君,本君还能自己练不成。”西辞一挑眉,也不理会雪毛犼瞬间蔫掉的模样,合眼钻进了被窝。 片刻又道,“让阿九放行,别耽误时间。” 雪毛犼愣了愣,冲着床榻上缩在锦被中的身形扮了鬼脸,化出原身去通知了烛九阴。 * 果然,不过两柱香的世间,玟陶便去而又返,跪在寝殿外求见西辞。 “何事?”西辞不耐的声音传出。 玟陶持水镜的手怔了怔,勉励维持镇定道,“是君上,想见君后。” “三更半夜,还能挑好点的时辰吗!” 随着西辞的话音落下,寝殿内灯光瞬间亮起,殿门徐徐打开。 “进来!”西辞不情不愿,俨然一副被人扰了清梦的模样。 玟陶将水镜奉给西辞时,不知是幻觉还是鲛人灯照射之故,只觉西辞不久前还惨白蜡黄的面色,如今已经恢复如常,姣好的面庞甚至还染着一点睡梦初醒的红晕,宛如一方夕阳染过的羊脂白玉。 “此刻寻我,可有要事?”西辞挥手谴退玟陶,冲着镜中的男子有些不满道。 隔着水镜,珺林瞧见西辞,倒确实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面色尚好,只残留着些许睡意,一双乌黑剔透的杏眼含了三分薄怒瞥了他一眼。 “睡得好吗?” “你说呢?”西辞怒意更甚些。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西辞想了想,“我可是天天喝药的,不信自己问那老头去。” “没有不信。”珺林笑了笑,“那你歇下吧。” 西辞松下一口气,转瞬反应过来,这般含混避过他,以他那般心思,定会疑虑。只重新抢了个主动,“你此刻寻我,可有要事。” “没,只是有些想你。”珺林顿了顿,到底不放心,“今晚可遇到什么?” “方才那会,确实没睡好。”西辞黯了黯神色,“外间雷鸣,我有些害怕。” 说这话时,她有些不好意思。她乃龙族出生,潜海掀浪,穿云破电,哪会怕什么雷鸣闪电。可是不久前那道雷电劈下,她虽在昏迷中却仍旧感到心惊,仿若很久前也是这样的天雷落下,剜去她心头血rou。便是此刻,她的一颗心还在隐隐作痛。 故而与他对话至此,八分欺瞒两分真切,倒也是将他瞒得七七八八。珺林还欲说些什么,便听得西辞先开了口。 “难得我害怕一回,你便错过了,不然全了你英雄救美。”这话她说的原是真心实意,若方才在侧的是珺林,她大概会直接扑进他怀里。 珺林甫闻此言,又见她面上睡意已无,容色却愈加红润,焕出光彩,想是最近确实调理的不错。便放心下来,只道,“是玟陶推演子盘,错了关窍,方才引来天雷扰到你。此刻无碍了,且歇着吧!” 西辞暗暗松下口气,想了想直起身子道,“要是寅时三刻前再扰我,我可真生气了。” “嗯!”隔着水镜,珺林拂了拂她额角碎发,方才从镜面上隐去了身形。 西辞有些留恋地望着那面镜子,片刻方才疲惫地呼出一口气。 * 殿外,洛河与药君亦等了片刻。玟陶到底害怕,未将事情全部言明,只道西辞突然昏厥,但又言其似有好转,人亦有了精神些。 药君捋着胡子,因未见其人,未测其脉,便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只连连叹气道,“成日撸个圆毛,像什么样子。丫头年幼顽劣点便罢了,君上如今也是不成样子,说去给她抓圆毛便去抓圆毛……” “父亲!”洛河扶额,心道便是这俩人劳您看着长大,便是此间无有外人,但到底里头那尊祖宗如今不记得您是谁,惹恼了将你扔下塔去…… “半夜三更受了伤还有说不完的话,定是寻个圆毛还要挑三拣四,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洛河本欲拦下药君,劝其莫再言语。却听玟陶出声,感应到水镜已关。洛河便点头示意她上前敲门。 “进来!”殿内传出的声音已不甚平稳,几近发颤。 玟陶推门进去的时候,见到床榻一幕,整个人怔了怔,几乎挪不动脚步。 西辞捂着胸口在不停地吐血,原本银丝织就的云被被染红了大半,一身寝衣更是从领口胸前连带着半截广袖都红了。哪里还有什么白玉红霞的面色,那张脸惨白的几近泛出青光,先时还星亮晶莹的双目此刻已经混沌弥合。很快,她的鼻腔中也开始流出血来。 电光火石见,玟陶方才反应过来,她当是服了药物以此瞒过珺林。而她在昏迷中醒来的瞬间便已料到后边诸事,竟安排得如此滴水不漏。 “这这这是怎么弄得?”药君哆嗦着手给西辞把脉,边说边催促洛河,“快、扶君后躺下、平躺着……” 洛河年少时爱慕了西辞数百年,然因更重惜同珺林的至交之情,君臣之义,终是将她锁进了心底最深处。 他看着他俩从青梅竹马到珏上盟誓,看着他们丛极渊上生离万年,前尘断尽,看着西辞重新踏入八荒,重新一步步走进珺林怀抱,看着命运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