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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 临近年关的冷空气吹进衣衫,抚过肌肤,谢晚松仅仅是刚刚站定脚步,呼啸而过的风吹乱了发丝,露出了他纤长白皙的脖颈。 塔顶人不算多,零零散散围绕着几个拍照的情侣,夜里风太凉,他们互相拥抱着,把脸努力挤进一张照片之中。 谢晚松并不习惯于在人多的地方停顿太多时间,孕期Omega对于信息素的敏感程度令他在人群中感到不适,多种多样的味道交织在一起,他不免轻轻的蹙起了眉头。 一道身影突然挡在了自己身后。 江跖高大宽广的身形像是为他筑起了一道顽固的避风港,熟悉的雪松味道Alpha信息素轻柔温和地笼罩下来,如同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所有外来气息全部隔绝在外,同时也变成了身旁触手可得的热源,为他遮挡了塔顶的冷风。 温度一旦传播过来,两个人如同亲密无间毫无缝隙,谢晚松整个人都背对着被对方包裹在怀抱里,隔着几层布料,甚至能听到身后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江跖拥着他,道:“今晚有特殊惊喜。” 就好像寒冷的雪花,温温柔柔地落在肩头。 谢晚松任由对方环抱着自己,轻扬起下颚,目光看向及其遥远的地方。 江跖刚要说些什么,不远处一道光束飞速升起,在空中炸开一朵紫红色的烟花,将天幕染成了一片明艳的紫色——登高望远,就像是盛放在眼前似的。 周围群众显然也被这一朵突如其来的烟花所吸引,一阵猝不及防的惊呼,掏出手机拍照。 紧跟着越来越多的紫红色烟花在空中炸开,一时间天空上斑斓一片,全场哗然。 烟花庆典。 谢晚松眼眸被这些烟花衬得通明透亮,似乎要泛起光泽出来。 他这才明白江跖一定要带他来的用意,有那么一瞬间,谢晚松眼角轻轻一弯,差点儿要朗笑出声。 可下一秒他感到心脏一阵紧缩,好像更加沉了下去。 上一次与江跖看烟花是什么时候? 是在婚礼的邮轮上,礼花开满天幕,像是一场全世界为之祝福的盛大宴礼。 可再经历过无数是是非非之后,这样的场景却难免变得可笑嘲弄起来。 他听见背后人清冷又充满磁性的声音:“我给你买了个礼物。” 他们就像是每一对在塔上观望的恋人一样,江跖自然而然地拿起谢晚松放在防护栏上,已经被冻的微微泛红的手,摸索着对方修长并且空无一物的无名指,将手掌包在手里。 谢晚松张开手,手心里是小小的一个戒指盒,大概被江跖捂了许久,表面十分温暖。 这个举动放在此时此刻,这样的景色与夜色里,原本应该是十足浪漫的。 然而他也只是打开看了一眼,又默默地合上:“你什么意思?” 江跖低头认真地看他:“我们之前签的婚约是三年,去登记吧,也给以后的孩子落一个名份。” 谢晚松原本那些沉寂的火气一时间仿佛被他这句话轻而易举撩拨起来,他将小小的盒子扔进江跖怀里,眉眼间尽是不屑,轻嗤道:“江跖,你这想一出做一出的性子真是令我发笑。” 江跖道:“为什么这样想?” “你想让外人怎么看,孙家长子放着未婚妻不管,失踪归来还带回一个怀有身孕的Omega?” 江跖就如同没听见他的冷嘲热讽,眉眼间毫无波澜:“我跟柳翩然自然交好,只当她是meimei,不是男女之情,当初我父亲病逝前硬是要替我决定这门婚事,不是我的意愿。” 他这篇难得的长篇大论非但没有熄灭谢晚松的火,反而如同火上浇油,越烧越烈,他气得发笑:“你这意思是要三年婚约一过,你再继续同她结婚?” 江跖紧紧握着他的手,好像一放开人就会跑掉一样:“如果你顾及的只有柳翩然,这件事我会处理得当,不会让你受委屈,你想留在我身边多久都可以的。” 谢晚松彻底怒了,一把挣开他,不管不顾地嘶吼出声:“你真以为自己多稀罕吗!?” 耳畔还是烟花炸开的声音,与人们的欢声笑语交融在一起,他这一句异国他乡的叫骂并不能引起旁人的多少注意力。 他吼完这句话,整个人恍若被抽干所有气力,彻底脱力。 他仰起头,眼底光线暗淡,突然抬手将人用力推开,江跖脚步趔趄地向后退了几步,冷风呼啸着穿过二人之间,形成一道鲜明的裂谷。 “江跖,那我就问问你,在这段之间以来,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我是你的谁?” 男人的声音轻而缥缈,好像下一刻就会飘散在风里,可偏偏又字字清晰的落入耳中。 “或者说早在你心里,我谢晚松只是你某一个故人的缩影罢了。” 曲枫年一语成谶,这句话瞬间使得二人周遭氛围直坠冰点。 江跖的脸色难看下来,刚刚的温情不复存,他整个人如同寒意包裹,语气生硬道:“刚刚曲枫年究竟跟你说什么了?” 明明有那么多话想问他,一肚子怨气,一肚子委屈,此刻却如鲠在喉。 他动了动唇,只吐出三个字来:“顾子安。” 他看到了江跖在听见这个名字后,眼底短暂的疼痛与仓促,如同掀开一道埋藏在脂粉之下的疤痕——多么痛彻心扉的神情。 两个人一路上磕磕碰碰走到现在,江跖觉得自己总是有回旋的余地,总是能想方设法地将他留住,可此时此刻,谢晚松以这般眼神看过来的时候,心底却猛地迸发出一阵极强的怅然若失,就好像这个人他再也抓不住似的。 顾子安是他一辈子都不愿被碰触的逆鳞,如果谢晚松不问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 谢晚松确实与顾子安在某一程度上相似,轻而易举地贡献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对于顾子安有一种病态的依赖感,可是对于江跖自己而言,他从来都没有把他们当成一个人来看待。 他们明明那样的不同,他甚至从来都没怀疑过自己对谢晚松的爱意,是否是对于以往不圆满的情感寄托。 在这样的漫天花火下,风拂过谢晚松的发丝,眼底竟是反射出一道莹莹的水光。 江跖被狠狠震慑了一下,这一刻他大脑里空白一片,什么顾子安,曲枫年,以往的种种都没了,疼惜与保护欲是写在眼底的,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抬起谢晚松的脸,想为他拭去眼角的那一滴泪。 谢晚松挡过他的手,冷言道:“不必。” 突如其来的眼泪让他整个人都慌张起来,掩饰一般低下头,侧身与江跖擦肩而过,径直跟着往来的人流进了电梯,大概是烟花吸引了一干游客,江跖下意识地想去牵他,从电梯里涌出的参观者轻而易举便把二人隔绝。 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