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3
不第后,那嘴脸…… “当年逼迫阿姨殉葬,如今又逼我重振什么江氏名声?我为何要重振江氏名声?我不过是乐户之后,管江氏名声怎么样?”江微之哈哈两声,然后便大笑起来。 看他状似疯癫,郑府尹便要命人把他带下,谢庸微抬手,“你那账簿上,去年冬有两笔账目,虽未写什么‘美人灯’,但所列货物与后面银钱对不上,是怎么回事?” 郑府尹皱起眉头。 “那是我们头两笔买卖,客人要为其兄买两个年轻美貌的,我们便随意在平康北曲引了两个妓子……‘捧灯美人’之说,其实便是那个客人提的,只是未落于纸罢了。” 已经到这地步,江微之不用人催,自动说了那两个妓子名字和买主身份。 后面又审了江氏奴仆们,一直到下午,才算审完。郑府尹和崔熠要做扫尾的事,查访那两个被害妓子、捉拿买主,再有就是送回常安坊三名女子。周祈专门去叮嘱了那送人的衙差怎么说,希望小娘子们以后的路能顺遂一些吧。 出了京兆府,周祈翻身上马,风吹动她的头发和披风。 看看似乎略有些阴霾的天,周祈眯眯眼:“你说为何许多受害人,后来都成了施害者?” 本只是感慨一句,周祈没想到谢少卿会回答。 “许是受害之时,未得救助吧。然后心生怨恨,故而报复。” 周祈点点头。 看她依旧皱着眉,谢庸温声道:“好在也有许多人得到救助,又有许多受害者成了阻止恶行的人。” 京兆府送常玉娘和陈氏姊妹回去的车也出了门,阿芳坐在车窗边儿,对周祈使劲挥挥手,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周祈向车里看,阿幸对她露出笑来,小娘子竟然有两颗小虎牙。常玉娘坐在另一侧,身上还裹着周祈的披风,虽看起来还是很憔悴,但许是受陈氏姊妹感染,嘴角也抿出了笑意。 周祈也笑了,对她们挥挥手,道“保重”。 谢庸也露出微笑来。 目送那车子往南走出一射之地了,周祈突然打马追上,伏在车边说了几句什么,又跑回来。 谢庸看她。 “我跟阿芳说,那钱三郎不靠谱,配不上她,让她踹了他。” 谢庸愣一下,又把头扭向另一侧。 看见了他嘴角的笑,周祈得意起来,“嘿,我在街上帮打架的妇人揍其郎君的时候都有。大概我上辈子就是那个打鸳鸯的棒槌。” 陈小六在她身后小声道:“然后被人家妇人追着骂。” 谢庸和罗启都笑了。 周祈也笑:“也有感激我的啊。” “晨间唐伯便炖上了豕蹄,这会子应该好了。”谢庸用谈论“今日有些冷,明天或许暖和些”的语气道。 周祈才不在乎语气呢,笑嘻嘻地道:“甚好,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该让周道长和谢少卿走两章日常,买买房子,吃吃喝喝了……歇一两章(也或者三章),我们进下一个单元。 ☆、过中和节 周祈的脚伤足养了十来日才好, 好了头一件事就是奔东市买东西。 先去布匹绸缎店买了一匹最细密厚实的藏蓝桂布, 这布又软和,又透气,正好让唐伯裁两身春衫穿;又去酒店买了两坛新丰酒,谢少卿不喜喝酒,老叟却是爱的;顺便又在腊货店买了两只腊鹅、两条腊rou,然后驮着这些东西去粮店。 周祈买东西素来豪气:“每样米豆都来五斤。” 第二日是二月初一中和节,民间多以青布袋装各样米豆、菜蔬种实馈赠亲友, 号曰“献生子”,不过是个乞求年丰岁稔的意思。 这两日来米粮店的人颇多,但是每样儿米豆买五斤的却少。大户人家都自有米粮备着, 不用现买;一般人家馈赠亲友都是各种米粮豆子抓一点放入布袋,又互相馈赠, 实在不必备这么多。 但卖东西的,哪有嫌客人买得多的?店内有专为中和节备的青布袋子, 装满了倒也能装下五斤。店主人一边笑呵呵地把五斤五斤的袋子放入□□袋, 一边问:“客人想来要送的人家多?” “就一家。” “……那想来便是极亲近的人了。”店主人只能做此猜测。 周祈深深点头,亲!唐伯这十来日每天变着花样儿做各种吃食,真是——亲人呐…… 按照习俗,周祈又买了些菜蔬种子。 这些米粮豆足塞了一□□袋。 店主人与伙计抬到外面,要给周祈放上马。店主人看着肥壮,却是个没力气的,累得龇牙咧嘴,一抬竟然没抬到马背上去。正要先放下, 却突然旁边伸过一只手来,店主人只觉得手里一轻,那袋子粮食就这么上了马背。 店主人扭头看那细白手的主人,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道:“……女郎好神力。” 第二日,见到周祈从马上卸粮食的唐伯也惊着了,“小娘子家,快放下,快放下!” 但罗启和霍英两个小子都去别人家送百谷青囊了,唐伯回头看见刚走出屋门的谢庸,“让大郎来搬!” 周祈正要搬那麻袋,听了这话,停下手,似笑非笑地看向一身青衫、萧萧肃肃的谢少卿。 唐伯不见外地自拿了那布、那酒,让周祈拿着腊rou和腊鹅:“粮食让阿郎搬。我今早买了些极好的蜜饯果子,配着清茶吃最好,将军尝尝。” 周祈嘴上答应着,手里拿着腊rou和腊鹅,却不进屋,只笑眯眯地看着谢庸。 谢庸看她一眼,把手里拿的萧管插在腰带里,走过去抓起麻袋头脚,搬去东院厨间。 “……”周祈有些惊诧地笑了。想不到我们谢少卿拿笔抚琴的手也是能干活的,关键是步子也不显得拖沓沉重…… 谢庸、周祈都净过手,在堂中坐下。 堂中案下放着一个打开的箱子,里面是些笛子、扇子之流,案上则摆着个盒子,盒中是一把红牙银镂尺。周祈知道,一定是宫使来过了,赐下应节的镂牙尺,想来这是正要收进箱子。 每年中和节,宫里都赐给信重的亲贵大臣各色雕金镂银的尺子,以尺乃“度量钧衡”之器,希望臣子们能权衡利弊,廉洁奉公。 许干支卫是皇帝私家禁卫,不算朝臣,各支长从没得过这东西,周祈也对它没什么兴趣——又不能拿来打架…… 周祈感兴趣的是旁的:“少卿会吹箫?” 谢庸“嗯”一声,用软布擦擦那萧,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把它放进箱子。 周祈却没如常人一般顺着话头儿请谢少卿吹一曲,而是叹息道:“那里,陈生凭萧音辨出凶手,真是厉害。像我这种唱个小曲都跑调儿的,这辈子是没那本事了。” 周祈又道:“这陈生虽有些酸腐气,讲的笑话也不好笑,人倒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