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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来,“侯爷,按着您的吩咐,属下有意接近了赵大,经一番旁敲侧击,褚夫人果然还是要向卫小娘子下手。” 赵三和赵大师从同一位赵姓的武学师父,并非是亲兄弟,与赵三一样,赵大也曾是武安侯府的家奴,只是后来褚夫人出阁,赵大也跟着去了齐国公府。 褚夫人的目的,一是毁了褚辰和卫家的婚事,二是将卫韵推到贺子初。 若是贺子初拒绝“上当”,褚夫人自还会想其他法子让卫韵和褚辰之间再无可能。 长姐,她真够毒! 不过……卫小娘子与自己何干?!他为什么要派人去打听卫韵的事? 贺子初闻言,面上并无他色,似乎对卫韵的处境半点不在乎。男人撩开衣袍一角踏上马车,车帘垂下,隔绝了外面的视野。 片刻,赵三就听见贺子初的声音传出,“走,去城东。” 马车缓缓驶出了胡同,外面挂着的八角琉璃灯轻微晃动,随之溢出清浅银白的光线也一晃一晃的,隔着一方薄纱帘,贺子初目光涣散,想起了许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季夏黄昏后。 那一年,是他和她第一次溜出来幽会。彼时慎北王携妻女入京,她是慎北王的掌上明珠,即便天潢贵胄之中,倾慕她的男子也大有人在。贺子初在遇到那人之前,从不知晓女子也能那样鲜活,她像是晨间的一束光,照进了束缚着他数年的深渊。 她性情活泼、乐天达观,不爱红妆爱武装,与京中贵女的性子截然不同,便是在十几年前的这一天晚上,她大胆如火的将他逼到城东湖畔,一脸笑盈盈的看着他,“贺子初,我看上你了。” 他起初不是不心动,可那时肩负家族兴衰,半点不敢掉以轻心,她身份尊贵,而他呢……不过只是手头拮据的落败侯府的世子。在他刹那间的犹豫之际,她踮起脚来,突然在他面颊亲了一口,彼时的贺子初还是一个毛头小伙,不堪刺激,身子往后仰,两人双双落水…… 后来,贺子初方知,这是她的计谋,被慎北王知晓后,她就只能嫁他了…… 不知不觉,贺子初已经立在护城河岸边,站在她蓄意将他推下河,并且“强嫁”给他的地方。 不远处,七彩水灯随波逐流,贺子初饮了酒,他这人太过深沉,以至于外人根本看不出他的醉意,他目光涣散,胸口极致压抑。还是一样的夜晚,一样的湖畔,一样的晚风,可是……那个说要缠着他一辈子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他站在那里,一袭素色锦缎长袍,背影孤漠疏离,与眼前的繁华似锦格格不入。 赵三也不知自家主子要站多久,从十五年前开始,主子就好像不会笑了。 “噗通——” 不远处有落水声传来,一女子连唤了几声“救命”,虽然夜色苍茫,离着岸边也相隔甚远,但贺子初立刻辨出落水之人的声音。 贺子初,“……”她跑到湖中心作甚?身边没有婢女么?卫家养女儿真是马虎大意! 看来褚夫人是铁了心要毁了和卫家的婚事。这不……开始下杀手了。 不过……此事与他无关,卫韵的生死更与他无关。 贺子初转身离去,赵三暗暗吐了口气,心道:主子总算要离开了。 刚走出没多远,贺子初猛然止步,若非是赵三动作灵活,差点撞在了他后背上,“侯爷?” 贺子初面无表情,“有人落水了,你怎的视而不见?!” 赵三,“……”他家主子从来不过问旁人事,这些年他跟在主子身边,深知主子秉性,即便方才见有人落水,他也不知一声。 莫非……主子回京后是想经营一下“见义勇为”的声誉? 赵三心中揣测,立刻明了,“是!主子!我这就去救人!” 他刚迈出步子,贺子初叫出了他,几乎低喝,“让青莲去。” 暗中的女影卫嗖的一声出现,“是,主子。” 青莲立刻跳入湖中,前去救人。 赵三方才也听见了是位姑娘落水,他眼观鼻鼻观心,发现自家主子神色凝重的望着湖中心,而不多时青莲也拖着个人往岸边游来,赵三很自觉得转过身去。 此处偏僻,人/流/稀疏,但万一让人瞧见主子救了一位小娘子,又被人讹上,非君不嫁该怎么办呐?毕竟这种事很多年前就发生过一次……赵三默默的想着。 “咳咳咳……”卫韵一阵猛咳,方才不知被谁推下湖,叫她吓了一大跳,又因不会凫水,堪堪呛了数口湖水。 青莲虽是女子,但身手极好,天生力大,抱着一个娇软小娘子,半点不成问题。 卫韵窝在青莲怀中,咳了半晌,才觉察一道让人极其不舒服的视线。 夏裳薄透,刚才在湖中拼命挣扎,衣襟早就扯开,露出一大片雪腻光景,和玫红色小衣系带,卫韵发现贺子初的目光看在哪里,立刻伸手拉了衣襟,因为落水而吓的苍白的脸,立刻浮上一层红晕,倒不是羞涩,愤然是真的! 贺子初又忘了呼吸,直至胸口传来刺痛,以及被卫韵狠狠剐了一眼,他回过神来,又想起了那年他和那个人落水,他救她上来,无意扯开衣襟,就恰如方才所见的美景,是他这一生纵然经历无数岁月也难以忘却的。 可…… 转瞬间,贺子初怔住。 他在干什么?! 他的阿韵不在了……早不在了…… 第四章 贺子初……他尴尬了。 三十而立的他,被一个小娘子的“瞪视”折磨的难堪异常。毕竟,他方才的确是盯着她看了……男人幽眸望向远处的湖中央,表面淡然,冷硬孤傲的气度似乎稳住了一切,他淡淡启齿,“你因何会落水?” 卫韵依旧羞愤,不想答话,好一个人面兽心的孟浪狂,她是褚辰未婚妻,便是他的晚辈,他方才怎能看她那里……?! 少女未答话,显然她是外表娇软,但也有些小性子。 贺子初很想替自己辩解,他并非好/色/之徒,刚才不过是沉浸在回忆中,未能自拔。 然,这个时候若是解释,则显得太过刻意,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见卫韵似乎对他更有成见,亦不搭理,贺子初垂在广袖下的手攥紧了几分,也不为何会无端烦躁,眸光落在她脸上,冷冷道:“卫小娘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