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2
女子都是朝廷办的女学里出来的,基础扎实,一点就通。 以前世家女公子们读书,都要自家单独请一个先生来教,自成康帝创女学后,便都送来了。 女学里不教女工,不教女训,只教六学,具体和国子监教的没什么区别,学的好了,便是去做科考的考题都没问题。 只是多数人家对自家的年轻娘子也没有那么高的要求,识文知礼便可,所以女学教归教,却没有那么严苛的制度。 如今能在这扫眉司里的,都是分外自律、争强好胜的那一类。 纪云乐观察了几日,便觉得这几位娘子不像家中男儿那样常常接触政事,所以毫无经验,可单论才智,那可不比寒窗苦读的书生差。 纪潇启程前的七天,她要离京的事才正式经由成康帝之口传出来,名义上是要回封地齐州,壮大沿海通商一事。 她要离开京城,难免办事情就要大刀阔斧了一些,从户部开始,将女官安排进来,从最底层的职务做起。 道阻且远,但起码有了个开始。 许是因为忙多累着了,那日迈进门槛,明明觉得自己脚抬起来了,却是没有,差点绊倒,吓得荆雀魂儿都差点没了。 林今棠听说,虽未说什么,但看他模样,总觉得是有些生气的。 纪潇没办法,只好赖在林今棠腿上,试图用这种不怎么真诚的方式哄好她家正君。 结果说着说着还是谈到正经事上了:“她们作为女子,男儿们定会让着她们,倒不至于让她们受欺负,然而也定会看扁她们,便是做得好,怕也不会荐她们升官……然而这却是无解,我无法强行插手吏部的决定,否则我便亲自乱了这律法。” 林今棠想了想道:“只要你继位……不,你成为储君,名正言顺地调女官入东宫,安排具体事务引她们立功,她们才有办法出头,后面的女子也才有机会真正融入朝堂。” 纪潇点头道:“也的确只有这样,不过让她们先适应两年也好,便是历年的新科状元,也免不了要在翰林磨砺两年。” 她思绪徜徉:“一切都得慢慢来,公主参政,世家女做官,再往后便让女子也能参加科举,让朝廷女学并入国子监或是与之齐名,让寒门女子也有机会读书,让她们穿上公服,站到朝堂上来……” 又忽然有些遗憾:“哪一件都不是容易的事,一件事里又要牵扯百桩千桩,我有生之年,应当见不到天下女子皆与男子齐肩的那一日了吧。” 林今棠伸手覆上她的小腹,道:“那便让他来,我昨日上香许愿,许的便是他若是男子,便像圣人那样,有爱女惜才之心,是女子,便如你一样,有帝王谋略之能。” 纪潇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笑道:“你还许了愿?我还以为你不信这个呢。” 林今棠笑笑未答。 他从前的确不信神佛,更不信许了愿便能心想事成,可如今心里有了牵挂有了期盼,心思便模糊不清起来。说信也不信,说不信吧,又想真诚地求一求,盼他们一家美满,万事都好。 纪潇伸长手臂,轻松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人往下一拉。 林今棠配合地低下头来,见她探过来,亲了他一下。 “我会更加小心,你别生气了。”原来她还记得哄郎君这事。 林今棠道:“我没生气。” 纪潇:“你什么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林今棠顿了顿,温声道:“是有点,却不是生你的气,我是气……” 纪潇看着他,等下文。 林今棠脸上露出不好意思起来,好好一句话被他压成了嘀咕:“气那门槛,绊了我的女郎。” 纪潇稍稍一愣,随后险些笑得停不下来。 林今棠十分宽容地原谅了她的狂笑,认真道:“你是要小心,却也不能处处时时逼着自己小心,你做不到的事逼自己去做,也只是徒增烦恼,这些便该我来做才是。” 纪潇问:“你不烦恼吗?” “你不烦恼,我便不烦恼,我没那么多需要牵挂的,独你一个,所以不想看你为了个孩子,牺牲你本该有的东西,你的前途未来,你的洒脱自在……”林今棠说到这,便有些懊悔起来,“只是多多少少,还是让你失去了些自在。” 纪潇听着笑了起来:“林三郎,你cao心得倒多,但你可问过我?” “嗯?”林今棠不解。 纪潇道:“你可问过我,我究竟是觉得自己怀了个继承人,还是怀了我第二珍贵的宝贝?我揣着珍宝,所以小心翼翼地护着,生怕宝藏没了,可有什么不对么?” 林今棠微微愣住了。 纪潇便凑去他耳边,笑吟吟地道:“你是第一。”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T T ☆、竹茹3 纪潇出京城那日, 两批队伍一同走, 一支走陆路往东,大张旗鼓,一支走水路低调往南,扮成商贾队伍, 只带了少许仆从和一团水性好的亲兵。 另有千名亲兵与暗卫在阆苑与沿途待命,随时可接应纪潇。 饶是如此, 成康帝也觉得不放心,特地以修水坝为名派苏家的文臣去山南西道, 将整个阆中潜移默化地掌控在内。 如今等着纪潇的阆中, 简直和一个皇家行宫没什么区别。 酷夏已过,天气有些转凉, 但又有些暑热的余温。 白日坐在甲板上盛凉风, 恰好惬意, 到了晚上却有点冷。 行路第二日早上,纪潇忍着腹中的不适, 出来干呕了两下, 随后便扒在船舷上看两岸江景, 没看一会儿,她敏锐的正君就寻了出来, 给她带了几块又酸又甜的枣子。 “晚上吃的不合胃口吧,明日我让人靠岸,去买些新鲜菜来。” 纪潇道:“也还好,我是觉得这船……摇摇晃晃的, 还不如走陆路。” “走陆路,也得看去哪儿,巴蜀一路颠簸,你还是要晕的。” 纪潇轻轻一叹,把自己挂在了林今棠身上。 被他抱着,似乎又觉得好了一些。 她开始点菜:“我想吃槐叶冷淘,古楼子,樱桃毕罗,酥山。” 林今棠笑道:“怎就没一个正餐的。” 纪潇:“那便吃鱼脍。” “生冷,你吃了更要难受。” 纪潇说了半天,一个也没他说“好”的,不由恼怒了,回房关了门插了闩。 林今棠在外面敲了半天门无果,便没有动静了。 过了一会儿,纪潇听见外面离开的脚步声,手里不知不觉地捏断了木雕上的一断鱼尾。 她闷闷地躺到了正餐时分,林今棠才终于良心大发想起了她。 纪潇懒得动,便从枕头下摸到钱袋子,取了一锭碎银弹了出去,准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