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听说权相想从良[重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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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夜里疏长喻半梦半醒地吹了风,到了这个时候,便喉头发痒,开始不住地咳嗽打喷嚏了。待到中午他下来吃饭时,已然没了什么精神,眼尾鼻头也是红的,看起来没精打采地,可怜极了。

    郭翰如直到这位大人身体不好,路上舟车劳顿,居然初夏里受了风寒。他又派人找了件披风给他裹上。

    但路上同行的不是兵士就是官员,谁都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

    “无妨。”疏长喻将那披风慢条斯理地系上,道。“不过一点小病,不碍事的,切莫小题大做。”

    话刚说完,又打了个喷嚏。他神色不虞地喝了口热茶。

    “不必管我。”他补充道。

    郭翰如连忙应是。

    之后便又启程。疏长喻裹着披风坐在马车里。出了京城,官道便不那么好走了,颠颠簸簸,晃得他愈发头晕。他被这么晃着,便恍恍惚惚,迷糊着睡了过去。

    临睡前,心里还不无责备地想,景牧上哪儿去了呢?不声不响地跟来,又不声不响地走,也不知道同人说一声。

    就在这时,一支箭从横地里破空而出,直钉在马车的木板上。

    疏长喻登时便惊醒了,他一睁眼,便见眼前三寸处支棱着的锋利的箭。

    那箭头上银光闪闪,隐约泛着绿光,像是淬了毒。

    接着,他便听外头阵脚大乱,隐有刀刃拼杀搏斗的声音。

    又有人要来杀他。

    远在百里之外的京城,皇后之子、年仅十四岁的皇三子景绍正独自坐在窗边,同自己下一盘棋。

    “欲除其害,便需先断之左膀右臂。”他面露满意的笑容,自言自语道。

    母后只晓得寻景牧的麻烦,那有什么用呢?

    要杀,便需先杀了那个将他和疏家穿连在一起的——

    那个人。

    啪,他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登时封死了白子的活路,胜局已定。

    第44章

    疏长喻不会武功, 躲开那一箭,全凭不知道什么时候积下来的德。

    下一秒, 他便隐隐听见马车边上的侍卫被斩死的声音,紧接着他便眼前一白,那剑便将他的马车劈开了。

    疏长喻抬头, 便见那血淋淋的剑锋,直取自己颈项。

    他清楚地知道, 躲不过了。

    这些护卫无论如何,都是从京中出去的。京里平日太平, 又有重兵把守,故而不需要他们费什么心神。

    故而自然, 功夫也是不怎么到家的。

    旁边有个侍卫似乎在激战中看到了疏长喻的危险, 怒喝了一声,便要冲过来替他挡剑。

    有些晚了。

    疏长喻躲避不及,情急之下闭上了眼。

    预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倒是温热的液体溅了他一脸。

    他睁眼,便见那蒙面的杀手双目圆睁,以一种颇为扭曲的姿势被刺穿了喉咙。他脖颈处的气管刺了出来, 白生生的一片, 一边往外喷涌着血, 一边嗓子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倒在了他面前。

    继而,露出了后头执剑的景牧。

    他仍旧是那身侍卫的盔甲,手里握着普通侍卫的佩剑。他一脚踹开地上那个被他捅死的尸体, 又挡住了另外一个方向刺来的利刃,剑往那个方向一送,又杀一人。

    “少傅,可有伤到?”疏长喻听他问道。

    疏长喻愣愣地摇了摇头。

    他便一把将疏长喻从马车的废墟中拉了出去,护在自己身侧,接着连杀几人,鲜血四溅。

    这波杀手大概有二十来人,一多半都在顷刻间死在景牧剑下。此时剩了两三个残兵游勇,也被剩下的侍卫斩杀了。

    疏长喻这才后知后觉,开口命令道:“留一两个活口……”

    “没用的,少傅。”景牧低声道。“和上次同一拨人,口中藏/毒,不杀也留不下。”

    就在这时,最后一个杀手也死了。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二十来具尸体,其中还有几个,是猝不及防被杀掉的护卫。

    官道都被染红了。

    疏长喻看着那满地血腥,胃里有些不适,便侧过头去。

    一侧目,便看到了方才被景牧刺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人。

    遍地尸体,就他死相最惨烈。

    此时,他还没死绝,浑身抽搐着,每抽一下,他歪斜的脖颈处便涌出一股血。

    那一双眼,瞪得浑/圆,五官扭曲,满脸染血,直盯着疏长喻。他一张嘴,仍旧是咔咔的声音,像漏风的破风箱。

    疏长喻本就因为受了风寒而头昏脑涨,此时看着他这模样,胃里一阵痉挛,扶着景牧,便干呕起来。

    ——

    整个仪仗队都无法再前行了,停在原处休整起来。

    景牧早安排人,从马车的废墟中翻出原本的软椅来,放在路边给疏长喻坐。疏长喻裹着披风,面色苍白地端坐在那儿,看景牧指挥众人仅仅有条地翻查尸体,整理队伍。

    “幸好王爷在此……”他身侧,吓得双腿发软,此时还心有余悸的郭翰如坐在他边上,颤抖着声音说道。

    他活了四十来岁,前半生在书箱子里长大,后头就整天围着榫卯建筑打转。纵是见过死人,也从来没见过此等血腥场面。

    疏长喻亦然。

    身居高位的人,不像那种泥里火里滚出来的人。那些当杀的人,没有一个需要他动手。故而他虽则满手染着人命,也极少见着活生生的人,被利刃斩杀在自己面前。

    但疏长喻此时已回过神来,神情已经恢复了平日的从容淡漠。他瞥了郭翰如一眼,道:“你早知道那人是敦亲王?”

    郭翰如闻言,苦涩地弯了弯嘴角,解释道:“王爷不让微臣说。”

    疏长喻捧着手中方才景牧指挥人弄来的热茶,慢慢喝了一口,没说话。

    就在这时,景牧接过一遍人递给他的手帕,擦了擦手上身上的血,才往疏长喻这里走。

    走过来的途中,还一脚踢开了方才那个死状惨烈的尸体。

    那尸体被他踢得一滚,便成了背对着疏长喻,那惨烈的模样,疏长喻也看不见了。

    接着,疏长喻眼尖地看到,景牧右手上的白色绷带染满了鲜血。

    那种从里头渗出来的血,是擦不掉的。

    “什么都查不出来。”景牧走到他面前,懊恼地整了整拳套,道。“武器衣着,全都无任何标记,单从布料材质上,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手怎么了?”疏长喻却问道。

    景牧愣了愣,接着笑了起来:“没什么大碍,本就快长好了。”说着,却是把拳套往下扯了扯,盖住了纱布。

    “伸出来。”疏长喻却丝毫不为所动。

    “不必了少傅……”

    “莫让我说第二遍。”疏长喻抬头道。

    景牧只好乖乖伸出手。

    他那手心里原本长好了的伤口,全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