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据说黑蔷薇花,是恶魔的信仰(四爱/GB)在线阅读 - mama的日记 III

mama的日记 III

    房间内的气氛异常沉默,霍巳巳看着母亲在九年前写下的日记,感觉自己的胸膛中也是心跳如鼓。她以指捏住那页日记,想要轻轻的翻动过去,却不料身后的少年一把按住她的手:“蓝凛淞?!”

    她惊愕的回过头,却见身后的少年的神情更是惊愕不已:“蓝凛淞就是我小姨的前夫,我表妹蓝风铃的生父啊!”

    “蓝”这个姓不常见,“凛淞”又是比较罕见的名字。整个蓝岛省怕是找不到第二个蓝凛淞,也找不到第二个蓝风铃,更何况…

    翟槃轻轻的咬了咬下唇:“我姨夫进去之前的确是给左思明开车的…”

    霍巳巳听的一头懵:“进去?你姨夫在蹲号子吗?”

    翟槃点点头:“是的,我小姨就是因为这个和姨夫离婚的。那年小铃才6岁,我姨夫就不知道因为犯了什么事被送了进去,蹲到现在还没出狱。我小姨就是因为他犯了事,怕影响小铃才和他离婚的。”

    霍巳巳闻言沉默,她突然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了九年,mama日记里的人现在都不知道在做什么。她打开手机,开始一一查那些人的名字。

    据网络资料显示,左思明已经退了下来,秀山农家乐也关门了,杜立杜老板也查无此人。杜玉霖被调到了霞栖山的仙洲县做了副县长,吕清阀调任至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成为副厅长,穆衡则被提拔成了星波市海西区区长…

    至于蒋入春,霍巳巳皱了皱眉头,这个名字怎么看着这么眼熟?翟槃凑过来扫了一眼:“这不就是不破鸣介那小鬼子他中国爹吗?”

    霍巳巳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她突然感觉毛骨悚然,冥冥之中好像有一条线将她和她的几位熟人全部串了起来。这条线经过多重叠加变成了网,牢牢的困住了他们,锁住了他们…他们在不知不觉间成了蜘蛛网上的昆虫,不断的挣扎与反抗,却得不到一丝喘息的空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吞噬、蚕食…

    她轻轻啄了下身旁少年的唇,留下了一个短促而湿润的吻:“槃槃,给傅兮发一下信息,问问他知不知道曾任霞栖山市长秘书的傅芷微是谁?”结合母亲日记里的信息和她对傅兮的了解,如果没猜错,傅芷微或许就是傅兮的姑姑。只不过傅芷微现在查无此人,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还有母亲的那个高中同学“伏翔”,让她感到很在意。“伏”这个姓本就不太常见,她正好认识一个,mama也正好认识一个。她和这个姓伏的年龄相仿,mama也和那个姓伏的年龄相仿…纠结片刻她拿起手机,打算发短信给高中时的同桌。

    翟槃飞快的发好了信息,霍巳巳也给伏品骏发了条消息,问他知不知道伏翔是谁?伏品骏大概是在忙什么事情,没有马上回复她。倒是傅兮对翟槃有种莫名的执念,看到他的消息就秒回:“傅芷微是我姑姑啊,她在两年前就去世了。怎么,你问这个干嘛?”

    两个人看着这条消息双双瞪大了眼睛,一种极其不祥的感觉席卷上他们的心脏。翟槃一个电话就给傅兮打了过去:“可以问下你姑妈去世的原因吗?”

    傅兮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迟疑:“…她夜以继日的工作、加班,导致了心脏病发作猝死。去世那年只有四十五岁…怎么了?”翟槃和霍巳巳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了“傅芷微的死亡并不正常”的信息。但他也没有在电话里和傅兮多说什么,只是随口应付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伏品骏还是没有回复霍巳巳。霍巳巳便和翟槃继续翻看着霍爱达的日记。可母亲的日记却在2002年6月11日后停更了很久,直到3个月后的九月份,mama才更新了一篇日记:

    2002年9月30日

    将巳巳托付给她外公外婆照顾,憬哥也被派去外地出差了,我将一个人面对蒋入春对我频繁的sao扰。

    在那些吃着官家饭的人面前,蒋入春这个商人就像一个小喽啰。什么事都是推出来他办,自从上次因为他无法用金钱从我这里买到我所掌握的证据后,他便软硬皆施的继续逼迫我,这几个月来,我被他搅扰的烦不胜烦。

    自从我第一次拒绝他的一周后,我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他通过电话,语气温和,似乎是想跟我“交个朋友”。他说,他非常“关心”我手上的材料,认为公开这些证据可能会“伤害”到一些重要的人。他希望我能三思而后行,暗示如果我愿意把那些照片和视频交给他,他可以为我提供一些“额外的帮助”,比如在事业上给我铺路,甚至愿意出资支持我做独立的新闻调查。

    我拒绝了他的“好意”,因为我知道这些话的背后意味着什么。这不仅仅是对我职业cao守的侮辱,更是对正义的挑衅。我不能、也不会让这样的交易发生。

    然而,蒋入春的手段显然不止于此。在我拒绝后,他的态度迅速发生了转变。电话里,他的声音变得冷酷无情,直接威胁说,如果我不交出那些资料,我的职业生涯和个人生活都将陷入一片黑暗。他还威胁要捏造一些关于我的丑闻,毁掉我的声誉,让我在媒体圈子里无法立足。

    当我依然没有妥协时,威胁升级了。蒋入春说,他知道我的家住在哪里,知道我的家人是谁。他暗示,假如我继续“执迷不悟”,那么我的家人可能会“碰上意外”。他的语气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我感觉背后冒出了冷汗。

    几天后,情况变得更加复杂。有一次,我在工作结束后回到家,发现家门口停着一辆陌生的豪车。车里走出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他自称是某个大型媒体的编辑,对我十分仰慕,想要和我探讨一些职业上的问题。起初,我并没有多想,哪怕对方再是帅气逼人,我也全心全意的爱着憬哥和巳巳,爱着我们这个家庭。我并未将他放在心上,但随后的一些举动让我警觉。这个男子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生活的各个角落,似乎无时无刻不在试图靠近我,甚至暗示他对我有好感。

    直觉告诉我,这个人绝非单纯的仰慕者。果不其然,后来我了解到,这个所谓的“编辑”其实是蒋入春安排的人,试图通过愚蠢的美男计来接近我,从而获取我手中的材料。

    我愤怒至极,直接联系了蒋入春,质问他是否低估了我的职业cao守和判断力。蒋入春倒也不再遮掩,他冷冷地告诉我:“霍小姐,你太单纯了。你根本不了解这些人有多大的能量。如果你继续这么执迷不悟,你的未来可能会毁于一旦,甚至连你自己也无法控制局面。”

    话语之间,他毫不掩饰地威胁我,说他已经掌握了我的一些私人信息,并警告我再不妥协,后果自负。我能感觉到,他已经不再只是试图收买我,而是准备对我施以更严厉的手段。

    他的每一句话都让我背后发凉,他没底线的威胁手段也让我感到心中渗出丝丝寒意。但是,我不能退缩。我知道这些证据的重要性,也清楚自己肩负的责任。那天为我解围的那名苦命女子那凄苦而求助的眼神在我脑中不断的闪现,我咬了咬牙,身边的同事靠不住,我的关系网似乎也不具备那么大的能量来撬动如此黑恶的势力。电视台似乎也受到了谁的威胁,叫停了我正在跟进的几个节目,只是塞给了我不咸不淡的几个常规性、例行的报道和采访。怎么说呢,或许正在读我的日记的人不了解记者这个行业,但我被分到这样的任务,就类似于我像很多古代诗人一样被贬谪了,这些任务通常不会给记者带来显著的成就感,也不会在职业生涯中留下深刻的印记。并且一旦被他们找到合适的借口,我会被雪藏,再也无法做记者了。

    可我担心的,是比无法做记者更恐怖的事情,我怕我会因此丧命。

    2002年12月5日

    距离巳巳十岁的生日只剩下一个月了,蒋入春似乎对我是黔驴技穷,近一个月来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

    但这并不是好事,我从小就对一切具有灵性的事物有着异常敏感的感知力。我想这并不是蒋入春想要放我一马,相反的,是他对我束手无策后,他身后的人想要开始动手了。

    但他们一动手,想来就是要了我的命。

    我是霍爱达,一名蓝岛省地方媒体的女记者。在我十几年的职业生涯中,我见过许多黑暗,揭露过许多真相,但从未想过,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写下这篇绝笔日记。

    一年前前,我开始调查一群身居高位的官员。他们表面上是正直的人民公仆,暗地里却干着肮脏的勾当。我掌握了他们贪污受贿、滥用职权的确凿证据,这些证据如果被公开,将引发轩然大波。

    起初,他们试图以金钱诱惑我。无数次的电话、短信和邮件,不断地向我抛出各种“好处”。他们告诉我,如果我放弃调查,收手不再追究,不仅可以得到一笔巨额“报酬”,甚至还会在未来的职业生涯中“另有安排”。但我拒绝了。我知道,作为一名记者,我有责任揭露这些罪行,为社会的正义发声。

    然而,当金钱诱惑不起作用时,他们开始了另一种方式的施压。有人通过我的同事、朋友间接威胁我,暗示如果我继续调查下去,不仅我自己会遭殃,我的家人也可能会“受到牵连”。即便如此,我依然没有动摇。我知道真相比任何个人的安危都重要,放弃不仅意味着背叛我的职业信仰,还将彻底断送那些被他们囚禁凌辱的被拐女孩的获救希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威胁愈演愈烈。我发觉有人在跟踪我,家门口的陌生车辆越来越频繁,电话里不时传来不知名的冷笑和威胁。我开始感到不安,夜里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就在最近,情况变得更加诡异。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中警告我,如果再不停止调查,等待我的将是“最坏的结局”。更让我感到恐惧的是,信中还提到了我的女儿,提到她即将满十岁,并威胁说如果我不为她着想,后果自负。

    这封信让我彻底明白,他们不再只是威胁,他们动了杀心。他们不再满足于让我屈服,他们想让我彻底消失,以此来掩盖他们的罪行。

    于是,我开始留意周围的一切蛛丝马迹。街角的监控摄像头似乎总是坏的,楼下的保安不再如往常般热情,甚至连平日里问候的邻居也变得异常冷淡。我感觉到,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正在慢慢逼近,我的时间所剩无几。

    今天,我决定写下这篇绝笔日记。我不知道我还能看到多久的阳光,但我必须留下我的心声。在我去世后,憬哥还年轻,他或许会很快结婚。而我的父母年事已高,我是他们人到中年才有的老来得子。他们的身体并不好,这些年为了支援西部的教育,堪称呕心沥血。从我出生起他们就想在蓝岛省最偏远的山乡里盖一所中学,但直到我已经长大成人了,都没有完成这个心愿,我想他们此生大概也无法完成这个愿望了。

    憬哥,爸妈,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们到老了。

    我最放不下的,便是我那即将满十岁的女儿巳巳。她还那么小,还未经历太多人生的风雨。我的心愿很简单,只希望她能够好好成长,不要因为我的离去而受到伤害。

    或许巳巳在某一天会发现,她的年龄已经超过mama的年龄了。

    亲爱的宝贝,如果你看到这篇日记,mama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mama都爱你。我没有选择逃避,因为mama希望你长大后能明白,正义和良知比任何东西都重要。无论你将来选择什么样的道路,都要记住这一点。

    记得mama跟你说过的吗?当一个人不出现,并不代表她的爱不存在。所以当mama不能再陪在你的身边时,相信你依旧可以感知到mama的爱时刻在你周围。

    我将这篇日记连同所有的证据,放在了一个只有我最信任的朋友知道的地方。如果我不幸遭遇意外,这些资料会被传递给有关部门。我相信,正义终究会战胜邪恶。

    我感到死亡在向我逼近,此时我没有恐惧,只有对真相的执着和对女儿深深的牵挂。如果我能再见你一面,我只想告诉你,mama为你感到骄傲。无论发生什么,mama都会在天上看着你,守护你。

    霍爱达,绝笔。

    这是最后的一篇日记,霍巳巳看完日记后,轻轻的合上了日记本。她愣愣的,感觉自己的眼睛好难受,水液不停的在眼球上蔓延,逼迫的她不得不仰起头,汹涌的眼泪如失了闸门的洪水,抑制不住地无声在脸上不停的流淌。

    一开始只是无声的哭泣,没过多久便开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感到心脏被一只霸道而有力的手紧紧的攥住,跳动的异常激烈,自己却丧失了掌握心跳的主导权。气管也因为不停的抽搐,而产生了一阵不可抑制的窒息感。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感到眼睛被泡在了盐水里。过于丰沛的情绪像惊涛骇浪一般将她完全的淹没,她在自己的眼泪中溺了水,这一刻她分不清自己是在清醒状态还是弥留之际。

    她已经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整个人的身体都陷在身后的少年怀里。对方一向是个痞里痞气的不良少年,此时却和她一样泪流满面,他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红宝石戒指,看上去款式有些秀气华贵,和他整个人的气质并不相配。他用那只戴着红宝石戒指的手紧紧的握着怀里少女的手,过度丰沛的情感让他不知如何用言语来宽慰怀中的少女,因为好像无论是什么样的语言,此刻都显得极为苍白。

    尽管肢体相贴,但他感觉到少女此时的世界已经像一座孤岛一样,他进不去,她也出不来。

    此时被少女平放在床上的手机在被子中亮了起来,是来自她高中同桌的消息:

    “刚打完球回来。”

    “伏翔?那是我老爹啊!”

    “怎么了嘶嘶,你也听到我老爹要接任咱们北辰区的副区长的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