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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昏昏沉沉,小关一走,没人跟他说话,张石淼头重得很,斜着横躺在小床上就又想睡觉。他极力克制住,怕一会儿瓶子里没东西输,把血给他弄倒流了。
但是,他还是抵不住,昏昏地就倒了。
迷迷糊糊中,张石淼感觉有人走进来。
应该是护士吧?知道他的输液时间,给他拔针来了。
手背上刺疼,这个护士jiejie取针的手法,好粗暴。
张石淼想,要是他现在醒着的话,一定要起来说她两句。
护士取完针,还没走。
她又拿出一根阵痛,用酒精棉球给张石淼的膀子上消毒。
张石淼感觉到手臂上一凉,下意识地一缩。
护士说,“躲什么躲?反正你人都在这儿了,你躲是躲不掉了。”
然后,一针刺破张石淼的皮肤。
张石淼一痛,有些清醒了,不过全身还是没力气,他嘟囔着,“你干嘛……”
血液随着压力抽到了针筒里,护士看到血异常兴奋。
她说,“当然是,要你的血咯!”
第26章 僵尸医院(二)
“石淼, 醒醒!”
张石淼感觉有人在用力摇他,他输液过后, 人更晕了。
他强撑着睁开眼,“小关,你啥时候来的?”
医院床位不够,昨晚是临时在急诊室的角落给张石淼安了一铺小床。
关星渊扶起他,“好点了么?”
张石淼还是头痛, 也不是那种得了感冒那种昏沉的感觉, 而是有些刺痛,但频率又不高,说疼不疼,就全身无力。
他挤出一个笑, “好多了。”
关星渊还是不放心, 又找来护士量体温。
张石淼乖乖地把体温计金属那头夹在胳肢窝底下, 恍然想起凌晨的事。
他瞥眼看见护士的工牌,李娇娇。
他问, “昨天谁帮我取的输液瓶啊?”
李娇娇,“不知道,我是早班。晚上值班的都下班了。”
张石淼看自己小臂上,按理说他被扎针的话, 应该是有针眼的。他把手翻过来翻过去地看,什么都没有。难道昨晚,是做梦?
他一想也是,他从小就不太生病。有时候得个头疼脑热的, 也是他的养父去小诊所开药,在医院过夜还是第一次。
难道就是因为第一次来,才做了个被抽血的梦?
李娇娇一看时间到了,“给我。”
张石淼把温度计给她。
李娇娇一看,“三十七度二,还是有些发烧。去找医生开点药,回去吧!”
关星渊,“真的不用再看看了?”
李娇娇瞪他,“我们医院一天天多忙啊,那么多病人排队,有些大手术都只住了一周院。你这烧都退得差不多了,还想霸占床位啊!”
关星渊词穷,“也不是……”
护士也忙,李娇娇说,“行了行了,快去开药,早吃早好。”转头又忙开了。
关星渊碰了一鼻子灰,“这姑娘好凶……”
张石淼笑他,“人没说错,我就是感冒,现在烧退了,开点药回去睡一觉就成。”
他下床,脚刚沾地就一软,顺势坐在了小床上。
张石淼也不逞能了,“小关扶我一把。”
他现在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这感冒也太凶了吧?
小关领着张石淼回了宿舍,盯着他吃完早饭后,才回了自己寝室。
不料立马就接到顾天逸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两个人都不太自在。
顾天逸轻咳一声,“我打他的电话没打通。”
他停顿一下,“他怎么样了?”
这个“他”指的是张石淼。
关星渊,“石淼手机没电了。我们刚从医院回来,烧退得差不多了,刚睡下。”
关星渊明显感觉电话那头的顾天逸放松了不少。
顾天逸说,“谢谢你照顾他了。”随后挂了电话。
关星渊看着手机一脸莫名,我照顾石淼天经地义,顾天逸这是哪门子的谢?
不过他也没多想,开始思考中午给石淼吃点啥了。
张石淼一沾枕头,这厚度和硬度,他就知道,底下的典籍一本没少。
唉,小关也太……
他昏昏沉沉地想,等他感冒好了,就带着他一起练。
张石淼这一觉睡得是天昏地暗,中途关星渊叫醒他一次,吃了午饭,又继续睡了。
等他第二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到了医院了。
张石淼半虚着眼,“怎么又来医院了?”
关星渊说,“你又发烧了。”
他去张石淼房里叫他吃晚饭,石淼没醒,他想着感冒就是要多睡觉多发汗,于是就没叫他。等到十一点,他去看石淼,却叫都叫不醒,一摸额头,烫得吓人,只好又来了。
这次更惨了,医院里练临时床位都没有,张石淼挂着吊瓶,只能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这输液瓶才刚挂上。
张石淼有些过意不去,他重感冒发烧,搞得小关也不能好好休息。
他说,“你先回去吧。”
关星渊,“可是……”
张石淼,“还是跟昨天一样,等早上你再来接我。”
他又说,“你陪着我干等也没用啊。”
关星渊却摇摇头,坚持道,“我还是等你输完,一起回去。”
今天跟昨晚不一样,昨天还有床位,石淼输完可以睡一觉,今天不行了,就走廊这条件,别又给整发烧了。
张石淼感觉这感冒是越来越重了,头疼脚轻使不上力,一点东西都拿不上,小关留下还可以帮帮他,他也不说什么了。
没想到,在医院也会遇上熟人。
赵和远也没想到,人倒霉真的是,来医院看个肠炎,居然也能遇到张石淼。
从会所回来后,B大留校的同学约他一起去吃了烧烤唱K,本来他是不想去的。但是温泉会所过后,他跟师兄越来越远了。心情不好,想放纵一下,结果一放纵就遭殃了。他肠胃不好,路边烤串不卫生,吃得他是上吐下泻,连续拉了两天肚子,结果还沦落了个发烧的下场。
赵和远实在是撑不住了,只好半夜给同学打电话,让他们送自己来医院。
等安顿好了之后,同学走了,他身边连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
在顾家的时候,赵和远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只要是他的事,顾天逸都会帮他安排好。
现在呢,他明显可以感觉到顾天逸就不愿搭理他。
赵和远吊着瓶子,输液之前他忘了去厕所,等身体里被输入大量液体后,这尿意也就跟着来了。他住的这栋病房是上个世纪建的,病房不带单独的卫生间,只有去走廊的尽头的公用卫生间解决。
正值半夜,连个可以帮忙的护士都没有。
他又实在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