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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纪也到了,怎么大哥也不给他寻个亲事?” 谢遥便没办法说话了,只好坐在一旁,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惹得谢致和哈哈大笑。 祖父向来是最疼谢遥,见最是清冷好面子的谢遥耳朵都红了,立马作势打了自己小儿子一下:“说些什么胡话!” 一家人其乐融融,谢遥也觉得温馨,等到吃了饭后他才借口要歇息离开了,谢城跟在他身后出门,两人相伴走了一会儿,谢城忽然喊了他一声。 谢遥微微偏头,清澈淡然的眸子瞥向绷着脸欲言又止的谢城。 谢遥的眼睛经常被人夸,双目清然,坦荡沉静,一双美目更是让他一身清冷有了别样的风采,这双眼睛像极了谢母。 谢城这才下定决心道:“娘希望你能跟她亲近些。” 谢遥挑眉,微微歪头,似有不解:“我和母亲怎样不亲近了?” 谢城一时哑然,谢遥眼神坦荡,眉目间满是不解,此时还盯着谢城,似乎是在等他一个答案。 谢城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 在谢遥眼里,这说不定已经就是最亲近的模样了。谢城也不知道谢母从前为何不喜谢遥,谢遥小时候也是来讨过欢心的,只是后来大概是寒了心,也渐渐跟谢母疏远起来。 当时一家人因为他们两人的事纠结不已,既想劝谢母不要将偏心表现得那样明显,又想劝谢遥体谅父母。但最终谢父只是说顺其自然,谢遥到了时候自然会跟谢母亲近起来。 只是谢遥现在越来越不着家,跟谢母的关系也算不上缓和,谢城作为大哥,也不知道该怎样劝起。 谢遥也觉得自己这样咄咄逼人不对,猛然反应过来,立马笑了笑,给了自己和谢城一个台阶下:“是我不对了,我向来孤僻惯了,这些年在外面也是如此,倒是有些不知礼数了,回头我就去给母亲请罪。” 但谢城却被他说得更加脸红,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大哥不必如此。”谢遥对身边掌灯的侍女招招手,“我知道大哥的意思,让母亲忧心,自然是我不对。” 他说完便跟着侍女走了,留下羞愧不已的谢城。 因为在他们三人之中,只有谢遥是一个人出去历练的。 那些侍从都是这几年谢家才给他派的,此前谢遥一直是拿着一把剑孤身闯荡,甚至还有几次差点回不来,强撑着一口气发了求救才勉强回来休养。 而他求救的对象是沈家。 谢城此前一直觉得谢遥是在下谢家的面子,故意给他们难堪,还因此跟谢遥大吵了一架。可是被他指着鼻子骂的谢遥居然只是微微一愣,然后平静道:“是我不对。”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发过求救信号了,也慢慢减少去沈家的次数,长安城里都在传长安双璧关系破裂,谢城又觉得尴尬,想去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然后谢城就发现谢遥之所以不在白日去沈家,是因为他都在晚上去,房间里空空荡荡,连个纸条都没留。 谢城:“......”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个向来克己守礼的弟弟如此叛逆,表面什么都不说,私底下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丝毫不在乎他们说什么。 现在也是如此,不管他怎样明示暗示,谢遥也摆着这样一幅诚恳认错的样子,但之后也不会改变丝毫做法。 简直是叛逆至极。 侍女将三少爷看了又看,才小心劝道:“三少爷,夫人如今是真的变了。” 侍女从小就跟着谢遥,一直都是他院子里的人,有时候就算是因为年纪小犯了错,谢遥都是摆摆手随她去了。 侍女十分感激他,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想劝劝他,毕竟在谢家跟自己父母作对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但谢遥油盐不进,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但他不会改。 侍女不懂为什么,只是当进了院子后,谢遥将特意带走的糕点夹了最好的一块放下院子里那棵已经有些年岁的树底下时,她好像隐约明白了什么。 这树下葬着三少爷奶娘的骨灰。 她没见过这位奶娘,只知道她百年前就去世了,死因不明,有人说是自杀的,有人说是因为流寇抢劫死的,但谁都没有个准确的说法。 只是每一次少爷回来时,他都会眷恋地摸摸树干,然后把一些东西埋在树下,有时候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小玩意儿,有时候是一点点吃食,有时候是他亲手刻的木雕。 这么多年,一直未变。 侍女总有种直觉,也许少爷现在对夫人的态度一直不肯变的原因,就是这位让少爷这么多年都无法释怀的奶娘。 所以哪怕是成熟稳重了许多,哪怕是其他人都忘了,谢遥都还执着地怀念这个人。 侍女有时候会听见那些府里的老人叹息着说道:“三少爷什么都好,就是太执着了些。” 侍女看了看这棵茂盛繁荣的树,再看见少爷又把一块刻着古怪花纹的玉佩拿过来,旁若无人地跪下去用手挖着这些泥土,弄得他一身白衣都是脏兮兮的。 院子里的侍从没人敢劝,也没人敢帮他,都低下头各做各的事,侍女也只能给他掌灯,希望能让少爷看得清楚一点。 谢遥心满意足地把玉佩埋好了,才拍拍身上的泥土起身,接过侍女手中的灯道:“我自己来吧。” 他拿着灯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三少爷是谢家里最古怪的人,放着最好的房间不住,偏偏喜欢住在院子里最偏僻的角落,也不喜欢侍从靠近,他房间杂乱的花草也不许人去修剪,没人知道原因,也没人敢去问原因。 在谢遥身边这么多人里,只有一个人来那间在角落里的屋子他是不会反对的——沈淮。 沈淮熟练地翻了墙进来,敲敲谢遥屋子的窗户,谢遥便无奈地打开让他进来:“你进来谢家又不会说些什么。” 谢家只是不喜他总是去沈家让人觉得谢家苛待他,但并不反对沈淮来谢家,毕竟这是不一样的。 沈淮嘻嘻哈哈地爬进来,拉着谢遥跳下窗户,瞥了一样他桌上的东西:“又是书?有没有意思啊你,大晚上的还看书玩。” “方才在刻木雕,才看了一页你就来了。”谢遥好脾气地给他解释,然后找了找,才从不常用的茶壶里找到一些被他随意搁置的茶叶,准备泡了给沈淮喝。 沈淮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摆在书架上的木雕,精致可爱,栩栩如生,都是一个含着笑意的女子,只是被刻得圆乎乎的,那眉眼间的神色一看就是谢遥的奶娘。 他知道这是谢遥现在的习惯,也知道谢遥只有心情不好时才会刻上一个,用来忍住心中的苦闷。 谢遥始终不肯说他奶娘是为什么不在的,但沈淮也猜得出来这并不是一段愉快的回忆,甚至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