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1-盟友和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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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士坦丁让之前偷跑回来的亲戚回塞萨洛尼基,当然,给他点了兵、嘱咐路上的注意事项。所以这流放也称得上体面送走。宫里没人叫唤。 藤丸立香先于十字军、和第一批援军也抵达君士坦丁堡,说来可笑,第一批援军是弗拉德从瓦拉几亚开过来以备君士坦丁堡防御的。虽然瓦拉几亚确实在瓦尔纳战役中有过和十字军的合作,但现在弗拉德是吸血鬼,所以异端程度有点难说。但整体的部署是经过若安辩经后传达给西欧的,没有人对加了波盟友有意见。 总而言之,这波十字军前哨真不是来打自家的,君士坦丁有种做梦般的漂浮感。他和弗拉德从城墙眺望城外的军营,想起泛人类史1444年的那场东征、怀念哥哥约翰促成的最后一次战果、瓦尔纳战役的失败、更古早时首都的陷落和光复,希望和绝望同时在胸中涌起。 “我能等到命运的宽宥吗?”他问自己。 回来的时候,藤丸立香给了君士坦丁几瓶墨水,希望按传统纸笔书写的方式写一下报告。因为魔术本身的神秘性,记载阵法的纸张也可能成为好的魔术礼装。她会把报告原件和扫描件一起交给所长。 作为魔术礼装的预备,藤丸立香问过其他的魔术师从者,定下了纸笔和墨水的规格,君士坦丁一眼下去看不出魔术上的特殊性,但是贵物还是略知一二:藤丸立香给的墨水是以西罗马古典方法、用象牙烧出来的顶级黑色。 君士坦丁记得他在摩利亚的家里有过这东西,仅一瓶,在父亲曼努埃尔的年代是一生只用过一次的贵物——写给母亲的婚书。到了哥哥的年代,就彻底束之高阁。父兄都以文化和外交留名王朝历史,对贵重文具之珍视不会错,所以此物引起过他的注意。 皇位到他背锅的时候,他在启程赴任之前把墨水翻出来、准备送给挚友,发现它已经干涸、见不得人,就像前朝枯竭的王朝。 君士坦丁委婉提醒御主,此物做消耗品有点贵了。藤丸立香觉得既然是要给所长的东西,多贵都无所谓。他明白了,此为天使敬献基督之礼。 君士坦丁和弗拉德许久未见,情绪上有点压抑,又开了11瓶大的。因为藤丸立香没有醉令咒这种属性,他们得以在皇宫里痛饮。 酒到中途,君士坦丁起了点坏心思:“您要是醉在皇宫里,我可就对您下手了。” “欢迎,”弗拉德回答,他是为数不多睡过东罗马皇帝寝室的男人,不如把这名头坐实,两人大笑。最终,弗拉德真醉倒在君士坦丁的寝室里。穿刺公睡眠的样子卸除了狂暴、充满优雅和粗犷的沉静、夺人心魄。 君士坦丁给盟友用上新准备的寝具,自己爬起来,醒酒、起笔,把要给御主的报告写完。都市幻灵安静地侍立在他身后,于在烛火中轻抚他的头发。 君士坦丁有点疑惑,Pretender的御主权已经回到挚友手上,他也没实行其他的召唤,令咒消失了几天,突然又出现在手上。说到Pretender,斯弗朗齐斯也察觉到了都市幻灵,因为Pretender偶尔还会顶着君士坦丁的脸去办事,都市幻灵问他为什么要假冒她心爱的皇帝,“为了保护他免于行刺,”他回答,都市幻灵颇具气度地祝福、隐去。 君士坦丁作了解释,把和御主谈过的顾虑再重复了一遍,毕竟那是为他寻找过世俗妻子的挚友,这话倒是可以说。也把无意创到苏丹的事说了,他记得对方对藤丸立香求婚的事,所以多少有点牛,但他现在看苏丹是看另一个人,感觉开得起玩笑。 斯弗朗齐斯问他:记不记得查士丁尼二世时期是怎么把提比略选成共治皇帝的?这问题太细,确实是辩经才想得到的,君士坦丁如实回答不记得。让挚友帮他从头复习一下,毕竟那是接近一千年之前的事了。挚友很乐意,娓娓道来。 听闻查士丁尼二世,君士坦丁虽然不知道那些花边细节,但也有让他感同身受之处:债务。毕竟查士丁尼一世在位时期开了多个战场,打得国力亏空。后人上位没有辉煌,有的只是国库里的债。 而且查士丁尼二世的结局在君士坦丁看来更多是一种预演、自身在历史上的另一命格:查士丁尼二世的第二统治期仅维持了五年,再度被叛乱军队推翻。他自感复辟无望,在逃窜途中杀死自己的孩子、强迫妻子改嫁。被叛军逮捕后,查士丁尼二世被杀,头颅被带走,王朝断绝。 短暂的统治、被砍掉的头颅、断绝的王朝。君士坦丁觉得自己在泛人类史上要是能够再结一次婚、有自己的孩子、接受苏丹的要求从君士坦丁堡撤离、等待复国的机会,很大可能就是这个死法。 他平时处理现实事务更多,不太留意那么早的前朝烂事,借此契机,竟然莫名其妙有点理解奥尔加玛丽的心情了。 斯弗朗齐斯感到那沉默的郁结,赶紧给话题拉回来,他想让皇帝心情好一点。因为前面藤丸立香提这个问题有了一个腔调,所以斯弗朗齐斯继续用梗指南式的风格说:“怎么把提比略选成共治皇帝的?还不是皇后索非亚觉得提比略是大帅比,就把自己老公给牛了。” 君士坦丁听懂了挚友的意思:藤丸立香同不同意苏丹那门婚事,对方都会当成被牛了看待。但是牛这个性癖他敬谢不敏。 他坐在箱子里伸展双臂,起身开了那瓶象牙墨水,让挚友在别的纸上试写。挚友随身带有需要署名的文件,刚好用上,放下笔之后,挚友和他回忆过去时光:先帝曼努埃尔的婚书也是这种墨水啊,几十年没见了。泛人类史的过去和以藤丸立香意志修改的特异点以此联结。 给迦勒底的魔术报告写完,君士坦丁想起来给美狄亚过目。神代魔术师看完眉头紧锁:要说用,尚可起效,也确实比东罗马现有的军事手段更具性价比。但,若作为具备古希腊传承的中世纪魔术,错漏百出,属实没眼看,属于在bug上运行的feature。以后万一惹出祸来,不要把为师说出去。 这魔术阵地已经布在东罗马三大城市,能跑就别动它。但是文件是要送给迦勒底专业魔术师的,君士坦丁就补了一句免责:有超出本人魔术能力、尚未发现的错漏。因为暂时没人正式认可他是魔术师,所以也没人在乎这错漏。 报告和手稿原件倒是真到了奥尔加玛丽手上,她亲自打来通讯,2007年还没有滤镜,所以她在通讯里画了个浓妆,和平时不一样。 对于奥尔加玛丽而言,给英灵封魔术师位也是闻所未闻之事,而且本着客观公正的原则,她只给了君士坦丁一个最低的Frame。 在君士坦丁看来,这有点难以捉摸,首先他觉得这行为等同于21世纪的米斯特拉斯市民为他立雕像,属于某些主义特殊符号化的部分,和那双头鹰、4β是一个性质。而且奥尔加玛丽的所为更多不是对他本人有所想法,而是透过他对她自身的影射。 但是御主藤丸立香也有时钟塔的册封,不过也是只比他高两级的开位,这很现实,让君士坦丁感到意外。奥尔加玛丽确确实实是个真实存在着的人。而他是个人理的幻影,只不过这第二人生过于真实,让他觉得还活着。至于藤丸立香,可能是抑制力的天使、诸多世界的霸主,是时而缥缈时而真实之人。 他们都是并不寻常的存在,魔术在这个特异点没能出现,所以这时钟塔的封号在此不具备魔术本身的意义,更多是把作为从者的他、作为御主的藤丸立香、作为支援魔术师的奥尔加玛丽拉到了同一层面。 他被视为和对方在同一体系内的存在。基督把他当一个人,一个普通的人、普通的“魔术师”,他可以受到保护、可以不那么好、可以暂时不考虑千年罗马的重量、不考虑生前的失败和过错。两边的迦勒底更对他开放了一部分只读权限。 无论如何,这都让君士坦丁为迦勒底感到不值得。他从狄奥伦娜那里知晓,那个高维碎片佐以虚数属性,是能串联特异点到泛人类史的东西,而且只需要能量、不需要魔术上的唯心代价。 君士坦丁作为英灵本该毫无欲望,此时的却被亲历的IF干扰了思绪,他当然希望罗马存活下去,比起异闻带化的特异点、那未知的666年,显然泛人类史的存续会更有价值。除去罗马本身的份量,更能证明他生前的辛劳没有白费。 这想法充满自私和矛盾,但是仔细思考又有着可预见的正当性:君士坦丁不想杀亲戚、却为了向西方求援而镇压了国家信仰数百年的宗教。自私存在于他的本性之中,被命运的无常揉搓、形成人格上的矛盾,是他本该习惯的东西。 所以君士坦丁很清楚自己会怎么做:用尽一切代价把高维碎片拿到手、把正在异闻带化的特异点罗马接续到泛人类史的结果上,以正当或不正当的方式。 当然,他也知道藤丸立香会阻止他,以他可以想象或不能想象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