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经典小说 - 残喘(np)在线阅读 - 30.乐乐

30.乐乐

    

30.乐乐



    林汨再一次发烧了。

    早上六点多,符聂杭下楼给她冲了杯蜂蜜水,但她一晚上体力消耗太大,眼睛也酸得睁不开,哭着缩在床上的角落。

    于是他就把人扶起来按在胸口,一口一口给她喂,一杯水下肚,林汨还是皱着眉头,小脸红扑扑的,热得发烫。

    符聂杭把她放在床上,用被子裹紧,期间在她身上扫了一眼,喉头滑动得厉害。

    有些过火了。身上密密麻麻全是又青又紫的痕迹,吻痕、牙印哪哪都是,脸颊上还挂着两个不淡的印子。

    用糙话讲,就像是被人丢进狗嘴里嚼巴了一番又给吐出来了。

    不记得昨晚做了几次,只知道最后一个套用完那会儿天已经蒙蒙亮了。

    走到楼梯口又折回,将房门锁住。

    早上九点二十,医院。

    符聂杭将买来的水果放在柜子上,勾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看看林永坤身上插着几根管,又看看他手里捏着的照片。

    才几天没见,他这位林叔叔看起来又苍老了不少,面容枯槁发黄,身体瘦得整个往下扁。至于那张照片——

    是林汨小时候的照片,约摸三四岁,扎俩小辫儿,喜庆又可爱。

    微微挑眉,突然想起来,她幼儿园那会儿就这个发型,福娃娃一样,后来被他扯了两次,就不扎了。

    “林叔叔,现在治疗还来得及。”符聂杭移开视线,“过了这个时间段就难了,到时候要是……你瞒她能瞒几天?”

    说完,又补充:“对了,柳阿姨又搬家了。离我们学校不远,怎么说?”

    林永坤没什么表情,只是将手里的照片捏得更紧。

    他这身体早就坏透了,真要治也就是下半辈子靠吃药手术吊着一口气,符聂杭说得还比较委婉——过了目前的治疗阶段,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都瞒了那么多年了,再瞒几天又有什么。

    他摇摇头,“不治了。”

    “行吧。”

    符聂杭也就是嘴上客气,并不在意林永坤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死还是想活。

    符聂杭只是在想,比起让林汨恨他,林永坤竟然更愿意抛下林汨去死,这到底是他口中所说的为她好,还是仅仅为了自己?

    许久,病床上的林永坤叹出一口气,“至于你柳阿姨,还是……不要告诉她。”

    最好这辈子都不要知道,他希望在林汨的心里一直都是个称职的父亲。听完之后符聂杭只是微微挑眉,似乎猜到了他的答案。

    “行。”

    符聂杭起身,不打算久待,他还得去给林汨买药,本来到医院就是顺路。

    这么想着,余光却再次瞥见那张照片,眸中微动,他思索片刻,迈出去的一步就这么收了回来,立在床边。

    林永坤注意到,问他怎么了。

    “林叔叔。”

    符聂杭唇角扬起,笑得好看极了,“你死了以后,能把乐乐给我养吗?”

    ……

    林汨醒来时浑身不适,四肢酸痛无比,嗓子干疼。她撑着床艰难地坐起身,几分钟后,察觉到房子内除了自己并没有第二个人,这才放心地扶着墙下床。

    脚刚挨着地就摔了下去,膝盖重重磕在地上,本就青紫遍布的腿上又多了一处伤。

    她疼得闷哼出声,踉跄着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抽出一条毯子将自己赤裸的身体裹住。

    回头扫了眼狼藉的床面,脑子里登时涌上昨晚疯狂的画面,忍不住咬紧了下唇,委屈和羞愤充斥大脑,视线变得模糊。

    明明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明明他不该再来找自己的……林汨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就算何修允真的愿意帮自己,那她真的就能甩开符聂杭了吗?

    会不会还像昨晚一样,符聂杭轻而易举地压制住她,强迫她,就算她不再需要他?

    当初不该去找他帮忙的,林汨想。

    巨大的无力感和挫败感散去后,剩下的竟然是诡异的平静。

    林汨抹了把泪,看见被子下露出一角白色,抽出后才发现,那是自己的校服衬衫。扣子崩掉了好几个,被人撕得像块烂布。

    上次符聂杭给她的衬衫还在阳台上挂着,本打算晾干了就送过去,现在看来,是用不着再费事儿了。

    林汨脑子沉沉,把校服衬衫丢进垃圾桶之前,还看到了里面好几个打了结的避孕套和崔雯给她的糖。她淡淡收回视线,刚打算去洗个澡,就听见从窗外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

    关上车门,符聂杭手上提了几袋子东西走了进来。

    脸上挂着笑,似乎心情很不错。

    屋内依旧安静,他以为林汨还没醒,就先去厨房把菜给塞到了冰箱里。等上楼开门才发现,卧室内空无一人。

    他低笑了一声。

    而某处被遮挡的地方,一双眼睛正盯着那双在屋内踱步的鞋子。

    最后,停在距离床边一步远的地方。

    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符聂杭单膝蹲下,沉默几秒后,一把将垂下的单子掀起,笑眯眯地盯着那个缩在床下正捂着嘴巴哽咽的女孩。

    “呜走开,你走开……”

    看着床下兔子一样乱动的人儿,他叹了口气,这样会着凉的。

    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人拖了出来,按在怀里后坐到床上,又把被子裹了上来。一只手在她背上安慰性的拍拍,另一只手则捏住了她挣扎途中掉落的手机。

    屏幕还是亮着的。

    他上下翻了翻通讯录,“准备打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