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29：失踪了整整一个月的白降
黑犬被冷眼一扫，灰溜溜缩回脑袋，低眼顺眉地吃起盘中食物，是熟悉，也是心安的味道。 清源瞧这犬妖的动作，心中冷然，翘首以盼的模样，哪里是想不开，私自认主，胆子挺大。 修仙界，一旦签订主仆协议，只要一方不死，基本不会解契，相当于至少相伴上百年。 如果白降是人修，这黑犬懵懵懂懂，是个幼崽，他也不会反对，但这显然是一头比他的狐狸徒儿提前成了年的妖族，直觉这犬，心思不纯。 暗中下了咒术，提着空荡的食盒返回楼上，回到房间，进入小世界，看到睡得安稳的白降，轻揉其皮毛，满心柔软。 一连五日，都是清源亲自给送一日三餐。 黑犬的伤口恢复得一日比一日好，精神反而一天天萎靡下去。 清源漠视之。 同时，他身上全是狐狸的气息，嗅觉灵敏的犬妖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面的面如土灰。 又是一日，好久未见外面阳光的白降，再去见黑犬，竟是它的告别，瞧它去意已决，有一丝丝伤心，不过身体已无大碍，还是为它开心，不舍的挥手道别。 因为犬妖而滞留此地，现在犬一走，两人也没了停留的理由，不稍片刻也动身，往东，飞行而去。 不过半日，天色未黑，他们忽然遭遇了整天蔽日的毒瘴，换了方向高飞，本来这点瘴气，对清源不足挂齿，但烦就烦在，飞行中，白降眼尖地一下瞧见晕在下方某处的犬妖。 真是阴魂不散，刚刚好不容易甩开，清源紧紧皱眉。 暗叹一口气，遇见了怎么办，只好失手救上来，亲手喂了一颗最苦的解毒丸，两个时辰后，他们步入一座大型人类城池，一处早已失修的废弃寺庙。 黑犬中毒不深，经过高空俩时辰的风吹，脑袋清醒大半，下了地就对清源和白降，感恩戴德。 “没事，没事，你怎么往这个方向走？原来那片森林也不是这个方向。”再见喂养了多日的黑犬，她十分欣喜，随口打听问。 “原来的地儿被占了，我就想往别处找一找。” “噢！” 从小跟人相处的狐狸，脑中地盘的概念不强，她反应过来，点点头。 “这地方初初一看，有修为不低的门派，如你想找主，人选甚多。”清源突兀插入一句。 “干嘛找主？”白降脑袋偏转过来，不解，找了主可就不自由了。 两个雄性，一人一兽，皆是笑笑不说话，弄得她一头雾水。 晚上，两人一犬，就在勉强遮风挡雨的寺庙中，度过一夜。 后半夜，外头淅淅沥沥下了雨，风雨驱赶着渺小的虫蚁飞蛾避至屋檐下，小小的蜘蛛趁机在风口织出半透明的网。 柴堆发出的火光，照得黑犬皮毛油光华亮，它暗暗瞥了另一头的两人，不甘埋头。 雨越下越大，白降变为原形，缩在清源怀中，风吹不到他们身上，睡得香甜。 寺庙西边屋瓦渗了水，一点一滴，在地面汇成一个小水潭，浮动的水面反射着四处物件，也反射着火边的三位。 清源意识到异常时，怀中已空空如也，面前的火焰早就湮灭，甩手挥剑，不是幻境！ 空荡的寺庙，一同不见的还有那头心怀不轨的犬妖。 一个月后，再听到白降的线索，竟是她要跟犬王成亲的消息，且从万妖谷传来。 中间回了一趟玄天宗，确认真非幻境，至于白降成亲的准确讯息，还是落云峰峰主给的，她道：“好事，小师弟毕竟是人修，这样一来，我们正派跟妖界的关系就洗清了。” 犬王是大妖，不明真相的人，不少还给清源道贺，无异于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事实确凿，他立即甩手秘密潜入妖界地盘，化身名不经传的小妖怪，摸到万妖谷门口。 万妖谷只在大婚当日，开启结界，让万妖来贺，等在山口的清源，内心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一山更比一山高，人在身边不见，都没有察觉，男人万般懊恼。 次日，妖谷大开，压下焦躁，跟随众妖，新鲜地四处张望，打量这气派不凡的万妖谷。 山头每隔百米，就有一位元婴修为的妖兵镇守，越往里走，这些妖兵修为越高，清源的心不由一凉，更为谨慎行事。 漫无边际的广场，摆满了各色不一的酒席，他在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等候着婚礼仪式的开始，只有这样，他才能在人生地不熟的万妖谷，快速找到小狐狸。 相较于排场宏伟的酒宴，那中央高台走出来的新人们，身上的着装和两旁的仪仗，尤为眼花缭乱的富贵。 远远望去，男人一眼锁定了远处的新娘，正是他寻了半月的徒弟，但即刻，瞧出不对劲。 白降双目无光，有人牵引，宛如提线木偶，毫无生气，两人虽没有正式结因缘契，但数次交合，他大量醇厚的本源灵气被吸收，让他间接感受到小狐狸法力的流失。 至少流失大半。 这对修行之人，无疑是巨大打击。 众目睽睽之下，找到人，除了修为，明确性命无忧，清源一个月来的担忧，先松一半，但看到徒儿手中的红绳，跟另一个男人牵在一起，愤恨顿起。 新郎还能是谁，便是两次伪装受伤，博取同情的黑犬。 万妖谷邪门歪道的丹药和法术不计其数，不被外界所知，这黑犬用了障眼法，连清源都被骗过，再想那雨夜中的破败寺庙，也是妖术之一。 思来想去，云游在外，前半年的人类村庄收徒，那经常撞见的女妖色诱情况，怕是从这儿漏了行踪，再被后面的黑犬盯上。 清源按捺着，处在众妖中，一起目睹了白降婚礼的全过程，周遭没见过世面的小妖怪们，口中赞叹连连，唯有他的怒气辛苦遮掩。 等到新郎犬王留下，新娘独自被领回内庭，他放下同等身形的纸人做掩护，立即混在杂乱的妖怪气息里，飞速窜向白降所在的方位。 内廷的妖怪数量骤减，他行在众物的阴影中，远远坠在一身艳红婚服的人儿后面，穿越不少长廊，成功尾随，进入小狐狸所在的寝宫。 用着顶尖法宝隐去全部痕迹的清源，躲在大梁上，望着两位妖族宫女井然有序地卸下白降头上的发饰珠宝，换了轻便的衣服。 全程，凳上的人如傀儡，一动不动，他的心又提上来。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