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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白且充满消毒水味的病床上,持续低烧的青年脸上甚至还挂着两抹红晕,可对于见惯死亡的秦三爷来说,他所能注意到的就只有对方毫无起伏的胸膛。
“季岚。”
向来坚信自己的直觉,秦征用力握紧青年攥着符纸的右手、顶着旁人看疯子般的眼光在对方耳边轻声呼唤。
不对。
即将消散的魂体被厚重的功德金光牢牢罩住,恢复些许意识的青年浑浑噩噩地想到,叫魂也能叫错名字,身边这人可真是个笨蛋。
山雾为岚,百水为川,师傅给他的名字,明明是大气又洒脱的岚川才对。
时刻留意着对方的情况,发觉青年手指微动的秦征,忽地察觉到自己手心多了几抹冰凉且有规律的痒意。
三条竖杠……川?
“岚川,”毫不犹豫地改口,秦征咬字清晰地重复,“季岚川。”
己身的存在得到此方世界气运之子的庇护与承认,霸道的金光即刻便将那未完的因果和天道的牵扯尽数切断。
魂火重燃,游离的七魄依次坠落,重新回到rou身的青年茫然睁眼,正巧撞进男人那双布满血丝的黑眸。
作者有话要说:
季岚川:得救了。
秦征:心脏停跳,想揍人。
其实岚川25岁的命劫并没有真正度过,直到三爷将他唤醒的一刻,他才算彻彻底底地安全下来。
第71章
急性休克的患者“因爱苏醒”, 这过于罗曼蒂克的场景顿时将所有人震得面面相觑, 在经过一系列复杂却有序的检查之后, 被确诊无恙的青年又被护士小姐们原样推回了病房。
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秦征, 发觉自己掉马的季岚川心情复杂,干脆闪身藏进新换的被子里假装鸵鸟。
匆匆从H市赶回, 秦征连参加会议时的正装都没来得及换下, 松了松颈间过于紧绷的领带, 他抬手戳了戳床上鼓起的雪团:“出来。”
我不。
默默地拽紧被角, 季岚川很怕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秦三爷会厌弃自己的隐瞒, 可在听到男人那难掩疲惫的嗓音之后,他却还是忍不住偷偷露出头来去打量对方。
侧身坐在病床右边, 秦征盯着青年黑亮亮的眼睛张开双臂:“抱一下?”
临近傍晚的阳光温暖柔和,更衬得其下的男人英俊非凡, 差点魂飞魄散的季岚川抵不住拥抱的诱惑,终是慢吞吞地从被窝中挪出,将自己塞进了秦征的怀中。
“您怎么提前回来了?”
轻轻将下巴搁在男人硬邦邦的肩膀上, 黑发青年小声地发问。
骨架纤细, 青年的体重本就要比同龄人轻上许多,再加上最近持续不断的低烧, 秦征稍一掂量,就知道这人比自己走前瘦了不少。
“你说呢?”注意到对方手背上肿起的青紫,秦征心疼地顺了顺青年的脊背, “以身犯险、还敢联合郑叔一起骗我,嗯?”
动作温柔, 说话时的语气却难掩低沉,季岚川心知自己理亏,便蔫耷耷地垂着头,做出一副无声道歉的可怜模样。
“我本来能处理好的,”半响没听到男人回话,季岚川努力替自己辩解,“真的,今天的事情只是个意外。”
要是没有天道的突然抽风,他此刻早该生龙活虎地准备出院。
“我不喜欢这种意外。”
握住青年冰凉的指尖,秦征低头,认真地望进对方的黑眸:“季岚川,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到底有多害怕。”
那种心脏骤停的感觉,瞬间让他联想到了父母去世时的画面。
若非这些年来执掌秦家的经历让他能够随时保持理智,秦征真不知失控状态下的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我……”喃喃说不出话,季岚川几乎要被男人眼中的深情溺毙,对方如此自然地叫了他原本的名字,仿佛两人之间本就不存在任何欺骗与隐瞒。
在这一刻,季岚川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种种担忧都很多余,他整理了一下语言,条理清晰地向秦征讲述起猫诅和穿越的事情。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经此一遭,季岚川已经彻彻底底地接收了原主留下来的身份,少了天道的监视与束缚,他整个人都因此轻快活泼了许多。
“所以你没有喜欢过秦子珩,”敏锐地抓住自己最在意的重点,秦征确认似的出声反问,“只是为了因果演戏,对吗?”
口干舌燥的季岚川:……???
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只注意到这个,亚洲醋王果然名不虚传。
“我是穿越的,”加重语气强调自己的来历,季岚川觉得他大概是史上最没有牌面的穿书人,“孤魂野鬼,借尸还魂。”
“我知道,”敷衍地点点头,秦征不依不饶地追问,“你没有爱过……”
“是是是,”利落地用手心捂住对方的嘴巴,季岚川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除了您,我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动过心。”
——在鬼门关来回一遭之后,有些rou麻的话说起来竟比往日更加容易。
眼神明显地亮起,秦征低头亲了亲青年的手心:“我很开心。”
纵然清楚自己不该抓着对方过往的情史不放,可秦征却还是会忍不住嫉妒青年与秦子珩共度过的甜蜜,若是让旁人知道大名鼎鼎的秦三爷曾将养子当做势均力敌的对手看待,他们肯定会不敢置信地惊掉下巴——
秦家家主何许人也,又怎么会在感情琐事上如此没有自信?
好痒。
见男人耍赖般地吻住自己掌心的软rou不放,季岚川下意识地抽手,却又被对方捏住指尖咬了一口:“不许躲,也不许说谎。”
“要是再有下次,我就把你锁在家里。”
食指传来暧昧且微妙的刺痛,季岚川轻轻打了个哆嗦,哼哼唧唧地不敢抗议,想起和原主那段强行被斩断的因果,他稍有些遗憾地叹道:“可惜,我还是没能完成和季岚的约定。”
虽说对方是在知晓真相后主动离开,但认真来讲,他的确是承了原主一个人情。
“怎么,你还想让秦子珩爱你?”
双眸危险地眯起,秦征环住青年腰肢的手臂忽地用力,鼻尖再次嗅到不妙的醋味,季岚川趴在对方肩上,求生欲爆表地出声解释:“我就是想着要不要替他供上一盏长明灯。”
术业有专攻,他不懂得超度祈福,却可以找个靠谱的和尚帮原主求一个好的来生。
好像有着永远也说不完的话题,青年小动物似的凑在男人耳边窃窃私语,后者耐心地给自家兔子顺毛,温和低哑的嗓音宛若最优质的催眠曲。
一连低烧三天,哪怕因魂魄归位而精神亢奋,青年的身体也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感到疲惫,强撑着不让眼皮打架,季岚川迷迷糊糊地问出那个自己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