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何处无芳草(副)
天涯何处无芳草(副)
尖锐刺耳的哨声响着,伴随着男生的粗重呼吸一起。 “行不行?状态不太对啊你,”何路一把捏住邱逸游的肩头将艰难地准备起身的他按下去,“一边歇着吧你,我来!” 邱逸游两手肘撑着大腿,微微颤抖的十指被交扣着压抑。看着何路毅然上场的背影,稍稍放松了身体。 邱逸游穿得单薄,虽说是在场馆里,气温却也还是低的。刚刚是在运动着没有怎么发觉,稍微恢复一些才感受到冷,加上身体还虚着,下来的都是冷汗,身体便更加觉得冰冷了,连脑袋都觉得有千斤重,太阳xue突突地疼。 拖过自己的外套来披在身上,才稍稍有些缓解,不过披上了衣服觉得湿润润的。 静下来了,手腕上的疼痛更甚。先前只是摩擦着,努力忽略也还忍得下去,现下护腕吸了汗水,更刺激了那些细小的伤口。细细密密的,火辣辣地。 邱逸游努力控制着不禁微颤的小腿,腿有些软,使不上劲儿。 ……他妈的。 “还没好?”何路拧了水灌了一口,“脸色不对啊你,嘴巴都冻紫了。” 邱逸游眼神躲避,却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体质这么差了,看你虚得,干巴了,晚上没少打游戏吧?”何路拧上盖,坐他旁边,“不行早说啊你这也太吓人了,榨干了似的……” “嗯??!!”何路说完便警觉起来,猛然扭头看他。 何路目光如炬,直要把邱逸游烧穿了。本还想着怎么糊弄过去,却被何路逐渐展开的笑颜逼得无路可退。 邱逸游额头一低,拍在自己的手掌上,一脸愁容。 “这么狠?”何路低了头凑近:“到底怎么样了你这是?” “老妈子似的这么好打听,滚。”邱逸游声音更沙哑了几分,睁了眼,眼睛里灰蒙蒙的。 何路眉头一皱:“你发烧了?” 邱逸游额边飞快滑下来一滴冷汗,干咽了口口水。 “生病了不早说!我带你回去。”何路起了身,把他捞起来,手放肩上。 何路打了招呼,两人都穿好衣服尽快离开。 “你说这孩子这几天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也忙着没怎么注意,他也不作声地……”邱妈压抑了下哭腔,握紧邱逸游的手:“怎么不舒服也不和mama说呀……” 何路看着坐在床边上的邱妈,又看看熟睡的邱逸游,心里叹了口气,缓缓道:“姨妈您别太伤心了,邱逸游已经吃过药了,现在他休息着就让他好好睡吧。您有事儿的话就先忙,这儿交给我们吧。” 手机振动个不停,邱妈肿着眼睛抬头看了看站着的何路和李莱,又低下头看看满头细汗的邱逸游,眼泪又掉下来:“那就拜托你们了……” “纵欲过度了吧。”觉得邱妈离开得远了,李莱没头没尾地蹦出一句。 何路惊得连忙扫视一番周围,没有别的人在,便松了一口气。 何路搬了椅子来给她坐,自己顺手抓了个凳子靠墙坐着:“什么就纵欲过度……” 何路不觉替邱逸游尴尬起来。 “怎么啦?!”李莱起身,坐到何路大腿上,何路也乐得如此,搂住她的腰。 “哼,我不信你不知道。”李莱两手捏了他的脸,直视何路有些躲闪的眼神。 李莱放下手,靠着何路宽厚的胸膛闭了眼:“我可是亲眼看见他从……” 李莱住了嘴,搞得何路若有所思地。 邱逸游吃力地睁开一条缝儿,觉得热得很,浑身上下全是汗,连带着床和被子都润润的似的。 脑子里依旧有点嗡嗡地,更把眼睛睁大点,想着支撑自己起身来,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扭头到一边去了。 “他妈的亲热也挑个时间地点吧?我一个病人,你还是人吗?” 何路抱着怀里熟睡的李莱,忍不住一手捧着她柔嫩的脸颊,时不时地亲吻一下她的嘴唇,不巧被醒来的邱逸游看到。 何路浑身一震,面色带着些许被撞破的尴尬与恼羞成怒,脸却立马红了个透。 “睡着呢!小点声儿。” “大下午的,还睡。”邱逸游音量倒是一点没减小,“是想着多亲两口吧你。” 何路无从反驳,只带着些不满,不料李莱也醒了过来。 “嗯?你醒啦?”李莱有些迷迷糊糊地从何路身上下来,“阿路,看看他烧退没退。” 何路伸手在他有些黏糊糊的额头贴了贴,觉得不像之前烫手。 “玩儿挺花啊你。”浴室里带着些浑浊的回音,何路手臂环胸看着淋浴的邱逸游。 邱逸游也不理他,仍旧背着冲头。 邱逸游手腕上一圈青紫痕迹,还带着些许没愈合的rou红色伤口以及稍微愈合的浅棕色薄薄伤疤。伤痕并不是细细的一条,而是有些不规则的带状,可见不是一两次的伤了。脚腕上也是一样的痕迹,泡沫从头滑到脚,想象得到的火辣刺痛。 何路面色一皱,眉头紧锁:“还好你妈没看见,不然得哭死。” 邱逸游听罢倒是一笑:“恐怕还得一顿好打。” “不行就别勉强,天涯何处无芳草……” 邱逸游不冷不热地笑一下糊弄过去。 “自己在家行不行?要不去我家?我爸妈都在。”何路有些放心不下似的。 邱逸游摆摆手:“烧都退了还能怎么样?你俩回吧。” “刚吃的rou粥在砂锅里还有剩。”李莱提醒他。 “嗯,知道了。” “换洗的衣服先放你家,我有空再来拿,你记得洗了。中午怕吵你睡觉我就没洗,你这身我穿回去先放我家。” “行。” “那我们走啦。”李莱眉头微皱,道了别。 邱逸游关了房门整个人靠在门背上,像是放空自己,又像是沉思着什么。终究是沉了一口气,趿拉着爬上了床。 楼下一声关门的声音传上来,又回归寂静。 邱逸游伸直了手张开对着上方的灯,长袖的睡衣滑到大臂,露出手腕上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