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Chapter 5 和森重宽同居已经快两个月了，樱木觉得自己对森重宽已经挺了解得了，但是有一件事让他还是有些在意。 “让我一起去嘛！” “不行。” “我要去！” “不行。” “森重宽！” “不行。” “……啊啊啊！”樱木生气地扑上去，咬着森重宽的嘴唇泄愤，很快就变成两个人抱在一起在门口拥吻。 森重宽微微喘气地松开樱木，捏了捏他的脸颊。“乖乖待在家里。” “好坏！”樱木撅起嘴，不满地双手交叠着挂在森重宽的后颈上。“让我去嘛！” 被他勒得不得不低头的森重宽凉凉地道：“你知道你其实一点也不娇小吧？撒娇真的不太适合你。” 樱木瞪他，超大声地道：“我才没撒娇！我怎么会撒娇！我超man的！” “对，所以超man的一个人待着吧，我走了。”森重宽说完解开樱木的双手，打开门走了出去，边关门还边朝樱木挥了挥手。 “森重宽！！！”樱木恼怒地喊了一声，但是没有得到回应，还听到了加速离开的脚步声。 樱木负气地上前用链条把门反锁了，气鼓鼓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打开了电视机。 “不让我去，臭阿宽……看你怎么进来……！” ＊＊＊ 来到谢尔顿心理诊所（Sheldon Psychological Clinic）的楼下，从车里出来的森重宽望着这栋三层高的建筑，心情又变得不太好。 明知道徒劳无功却还是一次次地来，有时候他也觉得是不是把咨询费省下来做别的事会更好，比如带樱木去奥兰多的迪士尼住上几天不好吗？比如等樱木休赛季的时候去外岛包上一个木屋度假不好吗？又或者给樱木买新的衣服或是球鞋也行，免得樱木天天霸占了自己的衣服。 身为炙手可热的篮球大明星，樱木当然不会缺衣服穿，甚至连代言的厂商送他的都穿不完。明明两人的尺码也不太合适，但是他就喜欢趁森重宽不注意的时候穿走森重宽的。等森重宽发现的时候，往往是他想穿那个衣服或者在电视上看到的时候。 虽然森重宽不缺那几件衣服，但是总是被樱木穿走他也是会有点苦恼的——因为一想到樱木穿着他的衣服去训练、和厂商协商或拍广告，甚至是参加记者会，森重宽都会很想立刻把樱木带回家再狠狠干死他。 不过这些想法都不适合现在考虑。 森重宽叹了口气，摇摇头让自己冷静一点，支着帐篷去见谢尔顿医生真的不是一个好主意。 ＂下午好，迈尔斯。＂和谢尔顿的秘书迈尔斯打了个招呼并等获得允许后，森重宽便径直进入了他每次都去的1号诊疗室。 一分钟内迈尔斯就带着森重宽每次都喝的黑咖啡走了进来，告知他谢尔顿医生很快就会来和他见面，请他稍等片刻。 森重宽坐在屋内仅有的两把沙发上，右手的手指们无意识地敲打着皮质沙发扶手。 脸上挂着和煦微笑的谢尔顿医生推开门，在朝森重宽点了点头后，坐到了他斜对角的另一把单人沙发上。 “莫里森先生，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行，”森重宽努力忍着不要翻白眼的冲动。是他没有取消这次常规见面的，而这并不是对方的错。但是每次看到谢尔顿医生笑呵呵的样子，森重宽就特别想揍他一拳。看着对方爽朗的笑容，森重宽直言不讳地冷笑道：“但是来这里以后心情就不好了。” 谢尔顿医生继续和蔼地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后，边翻着手里的记事板边道：“希望今天的见面后，你会心情好一点。请随意一点，怎么舒服怎么来。” “如果能那样倒好了。”森重宽压低了声音，用喉音吐槽道。 谢尔顿医生做森重宽的治疗师已经快五年了，所以对森重宽的坏脾气早就习惯了，知道他大部分情况下只是嘴巴坏。这不算什么，毕竟这也是对方及很多长期来访者固定前来的原因——他们可以在这里尽情做自己，宣泄在咨询室外必须忍耐的情绪。 “听说你和你的男朋友最近相处还不错？”谢尔顿医生淡笑着换了个话题。他也是常常会关注球赛的人，不过他因为保密条约和职业道德，他并不会和第二人提及森重宽的私生活。 “我们好得很。”森重宽瞪了谢尔顿一眼，语气不顺地哼了一声，本能地对谢尔顿医生暗示的他和樱木可能会感情不好感到厌恶。不自在地挠了挠耳际，他用小了一点的声音道：“……他今天还想跟我来。” “是吗？那真的很不错。”谢尔顿开始在记事板上写写写。 对他似乎有所怀疑的语气很不满，忍耐着把他的板子抢过来撅成两半的森重宽加重了部分发音，强调道：“我们真的很好，他跟我说了好几次想跟我来。”所以樱木跟他的感情完全没问题。他的花花粘人得很，超级爱他的。 听出了森重宽言下之意的炫耀，谢尔顿医生莞尔一笑，故意道：“可是他现在不在这里，所以我可以认为是你不想让他来？” 他竟敢暗示自己不够喜欢樱木吗？森重宽危险地眯起眼睛，开始考虑不再管记事板，而是把这个碍眼的咨询师的脑袋打破会有多爽。 “我想和他长长久久地在一起。除非我脑子坏掉了，才会想带他来！要是他被吓跑了，你要负责吗？”森重宽有些激动地捶了下沙发边，脾气开始上头了。 谢尔顿医生在记事板上加快了速度，唰唰地写着什么，边写还边挑着眉道：“看来你真的很爱他。不过为什么你要假设，你的男朋友看到你接受心理治疗……”说到一半，见森重宽两眼快喷火了，谢尔顿医生停顿了一下后又换了个词来形容：“……或心理咨询，就会对你有负面的情绪，甚至是可能会离开你？” 看心理医生如今已经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了，但是森重宽一直表现得对此很有心理压力。谢尔顿医生想了很多办法来试图减轻他的心理负担，但是直到前阵子他发现了森重宽竟然神奇地陷入了恋情之前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推测是恋爱初期的那阶段中，有几次森重宽来访时甚至表现得更加恶化，情绪更加容易失控，一度还砸坏了他咨询室里的摆件和椅子。 这种事情在过去五年间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不过还好森重宽的攻击性主要是针对物品，不然谢尔顿医生可能早就考虑终止他们的疗程了。 那次的‘sao乱’过后没多久，森重宽的情况又好转了，并持续到今日。不用问谢尔顿医生也知道这肯定是因为森重宽的恋情变得平顺了。 心理咨询就是这样，最主要的还是来访者自己的意志。毕竟他们也不能真的像外科医生那样开膛破肚地为病人治疗，治疗时间之外会影响患者心理环境的外因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只能尽量让来访者在治疗的那一个时间段内尽可能地抒发和梳理好自己的内心纠葛。 森重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谢尔顿医生，“你他妈的算什么专家，你脑子有病吧？你不记得我都跟你说过什么了？你觉得正常人会有那些想法吗？怎么可能会有人……我都不想理我这种人！你……你他妈的开什么狗屁诊所，我给你砸了算了！” 看着气到撸袖子的森重宽，谢尔顿医生无辜地摊开手，“别这么激动，我只是提出了一个假设，因为这是我的工作嘛。喝点咖啡冷静冷静。” 森重宽深呼吸了两次，把剩余的黑咖啡一口喝完，苦得他眉头皱得像打了结的毛线。 等他冷静一点后，谢尔顿医生换了一个轻松一点的话题：“接下来，我们来聊聊其他的事吧。最近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 “没什么值得说的。和之前差不多。”森重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如实地答道。 “那……樱木选手呢？” 见森重宽又要炸毛，谢尔顿医生补充地解释道：“季前赛马上要开始了，他会变得很忙吧？” “……嗯。”森重宽拿起茶杯想掩盖一下自己的过激反应，却发现杯子里空空如也，只能沉着脸悻悻地放下。“他已经开始恢复训练了，下周开始去球馆报道。正式比赛时，主场那些我都会去；客场会看情况去几场，具体还没定。不过就算去，也是和他分开走。”毕竟樱木是和所有队友一起行动，他跟着不合适。 谢尔顿医生询问了下是否需要让迈尔斯再送一杯进来，被森重宽摆手拒绝了。他又不是真的口渴。 “这样你的日程能排得开吗？” “反正我会提前安排好的，到时候见机行事。”森重宽耸耸肩，“我不去做，也可以安排其他人去。只要能去，我当然会一直陪在樱木身边。” “你有考虑过这样会给自己比较多压力吗？” “为什么？”森重宽不解地反问道。 没有得到回答后，面对谢尔顿医生平静的脸色，森重宽似乎是在调整坐姿地沙发内不安地扭动了几下，咳了一声后道：“……陪着他的时候，我才比较安心。” 至于是哪方面的安心，森重宽没有细说。 谢尔顿医生了然地点点头，继续改变话题道：“近期你会有什么出游计划或者出远门计划吗，或者今年之内的都行。陪樱木选手去比赛那种不算哦～” ＊＊＊ 结束了今天的诊疗，森重宽犹豫着问在收拾东西的谢尔顿医生，“你觉得……带樱木来，会没问题吗？” “我这边是没问题的。你可以考虑一下，也可以和樱木选手商量。如果一起来，请提前跟迈尔斯说一声。” 森重宽抿抿嘴。这医生狡猾得像泥鳅一样，总是有说和没说一样。“知道了，再说吧。” “谢谢你今天的到访。那么，我们下次见。” 和谢尔顿医生还有迈尔斯握手道别后，森重宽把手插进工装裤的后袋内，离去的脚步也轻快了不少。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的他，下楼都没搭电梯，而是选择了可以边走带跨的楼梯路。 “喂？花花？我的事办完了，要给你带什么回去吗？”还没到车上，森重宽就等不及地拿出静音的手机，给樱木打去了电话。 “哼，现在想起我了吗！？”樱木的不满隔着一个卫星都能传过来。 森重宽故意无视了樱木的闹别扭，轻笑着道：“你不说的话，我就直接回来了。” “唔……”樱木咬着指甲想了想，可是需要跑腿的好吃的他现在都不能吃，其他必需品好像也不差什么。“唉，算了，你直接回来吧。” 樱木不提要求，森重宽反而觉得自己的男朋友更可怜了。 想好了给樱木带什么惊喜回去，森重宽三两句挂断了电话，发动了他的皮卡。 电话那头的樱木扁扁嘴，抱着Flurry倒在沙发上看电视。 “混蛋……回来以后让他给我按摩一个小时！让他敢抛下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