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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不动地侧躺着,尽量放轻呼吸,片刻过后,黑暗中的一切声响都开始逐渐清晰起来,深夜浓雾涌动的声音,风呻吟呜咽的声音,以及,纸在飒飒索索四处擦动的声音。 柯寻不知道这一夜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甚至觉得后半夜自己睡着了不是因为困的,而是神经过度紧绷导致失去了意识。 在黎明阴沉灰涩的晨光里从粮仓走出来时,正房门口的情形和昨天来时的情形竟然没什么两样,那纸扎的童男童女又站回了原来的位置,喜眉笑眼地面向着院子。 第7章 白事07┃守灵人之死。 正房的门窗紧紧关着,让人难以想象此刻屋中的境况,柯寻却也顾不上正房,大步奔着柴房去,大力砸门:“东子!东子!你怎么样?东子!” 越砸越是心惊,这柴房里,竟是半天也没有一丁点儿动静。 柯寻一阵心惊rou跳,甩开旁边上来似是要拦阻他的牧怿然的胳膊,抬起脚狠狠踹在柴房门上。 “哐”地一声巨响,门在烟尘飞扬中被撞得拍在屋内的墙上,柯寻大步冲进去,就见卫东和那个小辫子刘宇飞一人怀里抱着一柄斧头,头靠头地缩坐在墙角的柴堆里,一动不动。 “东子——”柯寻叫了一声,声音里是连自己都没察觉出的颤抖。 卫东吧唧了两下嘴,换了个姿势。 柯寻:“……” 睡着呢。 这货真特么心大。 走上前一脚踹在卫东大腿上,卫东噌地睁开眼一阵慌乱地摸索怀里的斧子,定睛一看是柯寻,这才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大声道:“怎么了?你过来干嘛?出事了?” “喊什么,”柯寻又踹他一脚,“你怎么睡这么死,我在外面快把屋子砸塌了都砸不醒你。” 卫东从左右耳里各揪出个布团来:“你说什么?” “……你塞着耳朵干嘛?”柯寻无语。 “卧槽我怕啊!”卫东脸色发青地站起身,“昨儿晚上你没听见啊?那屋里的惨叫声险没把我吓尿,我俩又不敢出去,干听着那叫声又心惊胆颤的,索性把耳朵堵上,反正也是个死,还不如死得清静点儿。” 他这儿说着,旁边刘宇飞也醒了,脸色看上去也十分的不好,眼睛望向站在门口的牧怿然:“死了几个?” 牧怿然淡淡摇头:“不知。” “去看看。”刘宇飞扔下斧子往外走。 “喂——你疯了?那屋里不定有什么鬼东西,你还要去看看?”卫东拽住他。 “我昨晚怎么跟你说的?”刘宇飞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即便是在画中世界,异常现象也是符合画作表现出的逻辑的。这幅画画的是中国民间办白事的某种场景,这种背景下的‘鬼东西’就通常不会出现在白天。” “……有道理,”卫东若有所思,看向柯寻,“你怎么看?” “我也想去看看。”柯寻说。 人的恐惧大多源于未知,知道得越多,恐惧大概就能越少吧。 从柴房出来,见东边房间里也走出几个人来,脸色都不怎么好看,默不作声地站在院子里,望着正面的灵堂。 柯寻看见煎饼摊老板也在其中,脸白得跟纸似的,两条腿不住地哆嗦,走到他附近时,一股子尿臊味儿从他身上传了过来。 不过这个时候没人会笑话他。 一个三十来岁,声音醇厚的男人看了大家一眼,指了指正房门:“进去看看?” 有两三个点头的,这几人显然不是第一次进到这画中世界。 煎饼摊老板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哀吟:“别——别打开那门!你们疯了?!那门里有鬼!有鬼!你们会把鬼放出来的!你们找死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嗷——” 忽然间崩溃了一般,转头就冲出了院子,消失在了灰沉沉的晨雾中。 “……他不会有事儿吧?”卫东连忙又去拽刘宇飞。 他吃过那老板家好几回煎饼了,味道不错量又足,实在不忍心这老板出点儿什么事。 “我昨晚怎么跟你说的?!”刘宇飞狠狠甩开卫东的手,根本不想再搭理他,跟着那醇厚声音的男人和之前那几个点过头的,一起往正房屋走去。 “他昨晚怎么跟你说的?”柯寻就问卫东。 “我哪儿还记得,早吓忘了。”卫东皱着脸。 “先进去看看再说。”柯寻指着正房屋。 经过那对儿纸扎的童男童女身边时,柯寻顿了顿脚。 这会子倒装着跟没事儿人似的,昨晚它俩的表现可不是这样。 柯寻飞快地在那童男的脸上扫了一眼,这张画工粗糙的脸和昨晚贴在他面前的那张脸毫无二致,还是那副弯月眉小红嘴的笑容,还是那双死气木讷的杏核眼。 越过这对儿纸人,柯寻正要迈进门去,却见站在门口的牧怿然偏头看了他一眼:“里面不太好看,想好了再进。” 柯寻眉尖微挑,看向身边的卫东:“你要看吗?” 卫东拼命摇头:“不看!我怕做噩梦。” 柯寻抽了抽嘴角:“咱们现在这处境跟噩梦也差不了多少了。不看闪边儿去。” “你要进去看啊?”卫东吃惊。 柯寻点头:“我得看看,就算是死也得死个明明白白,否则我不甘心。” “那……那要不……我陪你进去?”卫东一脸舍命陪君子的苦相。 “用不着,”柯寻推开他,“这好几个人都在里面呢,你闪远点儿。早起撒尿了吗?” 卫东:“……没。” 柯寻:“去撒吧。” 卫东:“哦。” 看着卫东走远了几步,柯寻才转回头来,正接住牧怿然望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见他要将视线移开,柯寻走上前,忽然笑了笑:“刚才你拦着我,不让我第一个进入东子他们的柴房,是怕我猛地看见让自己接受不了的事受到刺激吧?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面冷心热?” 牧怿然没有理会,迈步往屋中走,柯寻伸臂,在他肩上轻拍了一把:“谢谢。” 话的尾音在他看见屋中情形时,戛然而止。 正房的确是停灵的灵堂,挂满了布幔幡帐和纸钱元宝,正中是黑底白字,写着大大的“奠”字。 黑漆的棺椁就摆放在屋中央,棺前设有香烛供品,供案前两个蒲团,还有个供烧纸祭奠用的铜盆。 腰间系着写有“民”字布条的那三个人,倒在屋中不同的位置。 三个人身上的麻袍完整如初,没有破损,不见伤处,然而再看向这三人的脸,每一个人脸上的眼睛位置,都已成了两个血洞,浓暗的血水爬满了肌rou扭曲狰狞的惨白面孔,不知是因惊惧还是惨叫而张大到极致的嘴,露出黑洞洞的喉口和一口青白的、渗透着血丝的牙齿。 有两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