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tfam/问号逆序格雷森很好

    1.

    达米安短暂的人生中经历了许多事。也因此，他的容忍力被提升到另一层高度。

    他能接受父亲收养一个又一个孩子、被自己的复制体杀死、为了保证兄弟安全杀死自己的祖父同时炸了老家的泉水；但他不能接受他的母亲透过下药的方式获得他的基因，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培育出一个孩子，并要求他精心培养下一位「继承人」——

    达米安抱着小小的、脆弱到彷佛一不注意就会停止呼吸的孩子，脑袋一片空白。

    他一点也不想要孩子。

    不，应该说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孩子。

    组建另一个家庭，拥有自己的血脉......这让达米安非常毛骨悚然，比父亲和超人手牵手宣布他们在一起了——当然他们没有——还糟糕。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母亲制造出来的，他连另一半的基因提供者是谁都不知道。

    达米安对手中的小孩没有一丝依恋或喜爱，只觉得他是颗烫手山芋，是一只迷你陶德、德雷克或布朗。

    所以他把孩子扔了。

    ......斯蒂芬妮发出一声尖锐的：「你把孩子什么——？！」

    达米安不想拖延休息的时间。他的大脑被断断续续的婴儿哭声轰炸了十几个小时，他要尽快结束这件事然后休息。所以他无视布朗的尖叫和几个兄弟不敢置信的眼神继续说明。

    我在路途中遇到一个巡回演出的马戏团，里面有一对不孕的夫妇。我把孩子送给他们——约翰和玛丽，飞翔的格雷森。他们给他取名「理查德」。

    理查德·格雷森。

    2.

    这是一个美好的巧合。

    达米安把他遗弃在那对夫妻的必经路线，一棵茂盛的树下，用篮子和柔软的布包着。叶子很好的遮挡住刺眼的阳光。

    当然，达米安并不是突发性的乱丢孩子，他有做过功课。约翰和玛丽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他们渴望一个孩子，并且已经在考虑领养的事情；马戏团没有固定地点，这代表理查德能去往很多地方，比待在他身边或哥谭要来得好。

    达米安一路跟着马戏团长达好几个月，为了确认没有追兵或监视。他得确定母亲不知道他把孩子扔了，免得她把他抢回去独自抚养。

    他看见约翰和玛丽很爱那个孩子，玛丽还给了理查德一个称呼：罗宾，小知更鸟。她希望他能像小鸟一样自由的飞翔。

    很合适的称呼。达米安心想。在他遗弃他之前，婴儿——理查德确实很吵闹，像只小鸟一样喋喋不休，咿咿呀呀的挥舞着rou乎乎的小手。

    他听着玛丽和约翰描述的未来：理查德会是飞翔的格雷森。他的一生将充满鲜花和掌声，脸上会带着灿烂的笑容。他会站在舞台上，所有人都会为他欢呼。

    达米安想，也许——可能——我也会在其中。在某一场表演台下看着他飞翔。

    「但他们死了。」他说。

    这让一切又回到原点。

    3.

    理查德的到来让韦恩庄园的吵闹程度更上一层楼。

    婴儿的哭声和叫喊，以及兄弟姐妹们叽叽喳喳的讨论——「迪克饿了」、「迪克要换尿布」、「迪克要穿这件衣服」......等等。时常伴随理查德的咯咯笑和德雷克跟布朗「天啊他真可爱」的感叹。

    达米安非常抗拒「迪克」这个称呼，但这是理查德选的——他们把「理查德」的几个昵称放在理查德面前让他自己选一张。现在整个家只剩达米安还在喊「理查德」，其他人都喊「迪克」或者「迪基」；该隐喜欢喊理查德「小鸟」。

    罗宾，小知更鸟，他们都知道这个称呼。

    「他很可爱。」该隐看着摇篮里的婴儿，弯起嘴角，「眼睛。跟你很像。」

    达米安很意外，几个兄弟姐妹里只有该隐这么说，「不是跟父亲？」

    该隐摇摇头，「颜色像。但眼睛像你。」

    达米安低下头，摇篮里，理查德举着手，露出开心的笑容和咯咯声，蓝色的眼睛闪闪发亮。

    他伸出手指，理查德的小手握住他，轻轻地晃了晃，嘴里嘀咕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词。

    该隐又笑了。她重复一遍，「可爱。」

    达米安不否认。

    理查德比阿尔弗雷德还可爱一点，尤其是笑起来的模样。

    他看向他的meimei，「抱歉，让你白跑一趟。」

    他是指沙漠的事。一周前他还在撒哈拉，该隐原本要去找他，但他临时回到哥谭了，到家的时候该隐正在挑骆驼——他忘了通知她。

    该隐轻轻地摇摇头，她不介意。就当一次旅游。她还给斯蒂芬妮带了礼物。

    他们安静地待在房间里。

    陶德在上课，杜克有自己的学业要完成，德雷克去父亲的公司实习，父亲在瞭望塔，潘尼沃斯出门买东西。家里只剩他跟刚回来的该隐。

    达米安漫不经心地逗着理查德，「你回来之前，布朗和杜克提出非常恐怖的假设。他们说理查德会不会是我跟父亲的基因混合而成的......」

    当时布鲁斯整个人都僵住了，抱着婴儿的手都在颤抖。

    该隐眨了眨眼，「他是吗？」

    「......当然不是。虽然理查德的出生不是那么......自然，但也还没到卢瑟那个地步。」达米安思考着，「......理查德是在腹中培育出来再转移的，跟我一样。我不知道他的母亲是谁，母亲也没有说明，只让我抚养他。」

    很多时候，达米安摸不清母亲的想法。她很爱他，但不纯粹。她的爱往往添加了其他东西。像荆棘，像带刺的玫瑰。

    达米安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制造了这个孩子，又让他得知他的存在。

    她知道他不需要，也不想要继承人。她大可将孩子藏起来，作为她想要的继承人抚养长大——但她将婴儿交给他。

    为什么？

    达米安停顿了一下。

    「......我没打算抚养他。但我不想把他留在那。」

    所以他把他带走，又把他送给别人。

    达米安确定自己不会是个好父亲。就连哥哥这层身分——虽然他也没打算背着——都做的不是很好。

    他的兄弟姐妹总是在不经意间死去。

    达米安细数，多年来他能养活的好像只有蝙蝠牛、阿尔弗雷德跟提图斯......甚至他们都不是他养的，而是潘尼沃斯。

    他不确定理查德对他而言是什么，但他下意识的不想让他成为韦恩或奥古——他应该有其他选择。

    「可惜格雷森夫妇死了，我不得不收养他。」说到这个，达米安头痛地叹了口气，「你应该听布朗说了，父亲最开始打算收养理查德......我不希望理查德变成我的弟弟。」

    那会很诡异。

    该隐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她皱了皱眉头，「收养？不......韦恩？」

    达米安平静地说：「不。格雷森很好。」

    ——理查德只会是约翰和玛丽的儿子。他不会成为韦恩或奥古。只是格雷森。

    「我不会是他的父亲。」达米安说，「我只是他的监护人。」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