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溺亡的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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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的责任？”

    闻言，李妘蓦地关上了菜单本，脑子里的冷静和淡漠被突如其来的guntang热油刺－激得翻滚起来。

    她声线带笑地问道：“那前五年你去哪里了？”

    “在你屏蔽我的时候，整整五年，我需要哥哥的时候，你在哪里？”李妘还是笑着的，话中颤－抖的声线只短暂地停留了一秒，就随着刚才心底骤然涌起的热意一起消散殆尽。

    她神情淡漠，抬眸看向李霄，却径直对上他的双眼。

    那里余震不断，但李妘没想过这也会波及到自己的身上，她感觉自己的手甚至有些发－抖起来。

    极其短暂的对视后，李霄连忙垂眼躲开了，他说：“那不一样，李妘。”声音小得李妘近乎听不见。

    于是，李妘收了笑，定定地看着李霄垂头，低声继续对她说道。

    “我那时候……很混乱，我以为那样做，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好的。”

    “但现在，”李霄说到这里便顿住了，他低垂的眼睫毛微不可闻地颤－抖了一下，放在膝盖上，十指紧扣的双手，指节泛白，“那些东西。”

    “我都不在乎了。”

    李霄说：“我只想忘掉之前的事情，我们重新开始……”

    随着李霄的话语，李妘轻声笑了出来，她把菜单放到餐桌上，站起身，面对着李霄，抬手抚在李霄的脸侧。

    李妘说：“李霄，你抬头看着我。”

    她的声音仍旧平静，却不知为何给人如同索命恶鬼般的寒意。李妘放在李霄脸侧的手游移到了他的喉结处，仿佛引导般地，指尖从他滚动的喉结向上划过。

    这是李妘第一次直呼自己哥哥的大名，若是五年前，李霄一定会开玩笑地批评李妘没大没小。

    但此刻的他，在李妘轻微的触碰下，浑身蓦地紧绷僵硬，他坐得笔直端正，耳根泛红地默认了自己meimei的逾矩。

    李霄没有说话，他感觉李妘刚刚划过喉结的指尖仿佛带着电流，让他头晕脑胀。

    明明房间窗户没关，穿堂而过的夜风还带着凉意，可他的脸颊却变得guntang炽热起来。

    他乖乖听从自己meimei的话语，顺应她的引导，仰起头，抬眼看向李妘。

    而李妘不动声色，将李霄的一举一动都纳入眼里，眼底深处潜藏着无人知晓的笑意和玩味。

    她垂眼看李霄，语气轻柔，模样与五年前向李霄撒娇时如出一辙，但她语调中蛰伏着嘲弄的意味还是出卖了她。

    李妘说：“怎么，哥哥觉得我是你的狗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意料之外的话语如同夏日晴空中骤起的平地惊雷，李霄浑身一怔，僵在原处。

    李妘继续说着，她的声音平淡如水，但话语的内容却让李霄方才骤停的心脏又剧烈紧缩起来。

    “以前哥哥抵触厌恶时，就断得彻底，不愿意再看我一眼，现在你后悔了，又希望我能不计前嫌，再伸着舌头腆着脸贴上去?”

    李妘的声音是温柔的，却像是极好入口的烈酒，李霄后知后觉灌到喉口，便彻底哑然了，只能任凭烈火从他的腹腔一路烧到了胸腔。

    李霄故作镇定，身体却出现了颤－抖。他的目光越过李妘看向了天花板上如同白日的灯，希望借此掩盖双眼在震荡下涌出的泪意。

    不是的......他张开嘴说，却一个字一个声音也吐不出来，本就泛白的唇变得更加惨白。

    李妘轻叹了一口气，语调难得真挚，却像是死囚临终前的告白——为这不清不楚的关系彻底死亡的铺垫。

    “这么多年了，我也会累的，哥哥。”李妘温和地说。

    这句轻飘飘的话，比刚才那些尖锐的问询更加令李霄胆颤。

    他察觉出了李妘的意思，惊醒般垂下眼眸，紧握住李妘垂在身侧的双手，仿佛祈祷，在李妘面前垂下了头。

    “不要……”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出乎意料地清晰。

    李霄说：“不是的……”

    铺在地上的地毯多了两点暗色。

    他垂着头说，声音仿佛溺亡的水鬼带着浓重的湿意，爬入李妘的耳中：“那个时候，我不是抵触厌恶你……”

    “我是厌恶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