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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昼在此立誓,毕生心悦之人,仅穆曦微一人而已,否则——” 他后半截话没说完,眼睛所见已陷入一片昏黑。 陷入回忆时熟悉的晕厥感来了。 落永昼彻底失去意识前,对上的是穆曦微一句沉重苦笑: “您…何必呢…” 落永昼:“……” 好死不死,这回忆碎片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显然穆曦微是误会他立了假誓。 一想到百口莫辩的将来,落永昼就很想拿着明烛初光去和天道好好讲讲道理。 不带那么毁人姻缘的。 落永昼欢视了一圈周围环境。 好好的誓言被打断,他心情正是不好的时候,看什么都带上几分杀意。 四周山头叠起,丘壑青翠,葳蕤茂密的植被一眼望不到尽头,脚下是行人踩出的一条狭而窄的泥土小径,踏上去时犹有落叶枯枝的嘎吱作响声。 是他一剑能削平附近千里那种。 落永昼的明烛初光跃跃欲试。 在他身前不远处躺着只猛虎尸体,固然观其四肢矫健有力,灵息未完全散去,料想身前也属猛兽。 是他一个眼神可以夷灭全族那种。 落永昼的明烛初光更加跃跃欲试。 直到他看见了穆曦微。 穆曦微和猛虎搏斗时,仪容不复先前整洁,衣衫头发稍有散乱,然而其翩翩的气度足以叫人忽视那种狼狈,俊得逼人的神气是怎么掩都掩不住。 是他一个手指头可以碾… 不对,这个不能碾,应该要好好保护起来才对。 落永昼知道自己落在了哪里。 他落在自己百年前回 忆幻境,和穆曦微见第二面的地方。 他心气稍复,不再盘算着如何借身边事物消气。 “道友,这位道友?” 穆曦微见落永昼不答话,又唤了一声。 如果落永昼没记错,自己在与穆曦微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直接拿剑指着穆曦微,口中称他祖宗。 第二次面对猛虎,更是直接大惊失色地往穆曦微身后躲。 设身处地一想,他若是穆曦微,绝对做不到像穆曦微这样不沾火气,彬彬有礼。 穆曦微:“恶虎凶猛,方才道友可曾受了伤?” 落永昼:“……” 实不相瞒,以他的修为,以他的剑道境界,那头老虎即使扑到自己身上啃,也只会白白啃崩了牙。 事实虽如此,落永昼表面上仍然装模作样道:“穆道友援手及时,我未曾受伤。” 穆曦微松了一口气:“未伤到便好。” 落永昼:“说来不曾请教过穆道友师承何门何派?我蒙道友大恩,无处报答,总归不好。” 不知道穆曦微百年前是不是与百年后一样,被查无此人的散修带入修行途? 穆曦微摆了摆手,回答却出乎意料,只见他笑道: “顺手施为罢了。即便洛道友不在,这猛虎我也是要杀的,能救下洛道友当然是再好不过,谈何恩情?” 他此时是真正的青春年少,初生牛犊不怕虎。 当然不会施恩图报,性命那样天大的恩情,在穆曦微口中也淡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 穆曦微说:“在下是明镜台弟子。” 明镜台? 这是什么三流小门派? 落永昼在回忆里搜寻了一遍,发觉的确一无所得。 看起来的确是很不入流的小门派。 白云间那群人是怎么办的事?穆曦微这样的好苗子进了修仙界,也没把人收入门下? 穆曦微进山猎杀妖兽时天色已经不错,他杀了几头凶兽,半个下午过去,如今日头将暮,两人索性在原地点火休息,预备着等天亮下山。 落永昼压下心里莫名没来由的不爽之情,尽量平淡问穆曦微道: “你天资不差,为什么不去六宗?” 他想了想,出于私心,还是加了一句:“六宗之首白云间为天下所有剑修心目中的圣地,剑圣镇守不孤峰——” 他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你为什么没有拜入白云间? 穆曦微望着他,有点无奈地笑了。 落永昼衣饰华美,哪怕堪堪躲过一场凶兽的截杀,白衣仍是没沾上半点泥灰,皑皑得和天上的云似的,想来是极上乘的衣料。 在穆曦微看来,应当是家世很好,未经挫折,自然心气高傲的少年子弟。 他倒也不把落永昼的话视作挑衅一类言语,只当他不识人间疾苦,温和道: “仙道六宗地位何等超然?仙道中优秀子弟尚且抢破了头而不得其门,如我这种凡间出身的,更是艰难。” 穆曦微说得很委婉,留了三分余地。 事实上六宗早已不招收凡人子弟,若非是仙道中有家底的世家宗门,根本寻不着门路递参选弟子的名帖。 管你根骨好坏,天资优劣,一律堵死。 落永昼一愣。 剑圣地位何等崇高? 他在不孤峰上不问世事太久了,若不是魔主现世,魔族入侵这种大事,谁也不敢来叨扰剑圣。 久不入人世,这等晚辈弟子间的汲汲营生已经离落永昼太远,远得他愣了会儿神。 白云间何时有了这等陋习? 落永昼印象里六宗招收弟子,向来不问来路不问归处,只凭着实打实的天赋和真本事。 他记下了这件事,准备等回白云间的时候好好把陆归景和祁云飞两个提溜出来训一顿。 心里想着事的原因,落永昼说话声听上去有点寒:“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倘若人家白云间真愿意收你呢?” 落永昼不信自己发话,白云间不会收穆曦微入门。 堂堂剑圣拉下脸皮,求一个晚辈小弟子入白云间到这个地步,也是极少见。 穆曦微倒是很宠辱不惊,好像根本不在意进不进白云间这件事一样: “实不相瞒道友,这其中另有一桩。我进修行途,便是我师父领我入的门,师恩深重,不敢忘怀。家师既然是明镜台中人,无论白云间再好,我也一定是要随着家师入明镜台的。” 落永昼盯了他一会儿。 明烛初光下一切魑魅魍魉无从隐形,那些小心思当然也是。 可是穆曦微好像全然没有小心思似的,一片坦荡荡,所言所语每字都是发自肺腑,任你再瞧也瞧不出什么。 因为他本来就是那样想的,那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