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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我们要把这些伤兵抬上车吗?还是要依你的意思,推入沟里烧了?”塔拉衮吞咽着口水,抖颤的道: “把……把伤兵搬上车。”他站起身来,顺手将大刀拔起,这个动作让塔拉衮痛得颤抖,汗水从他脸上滑落,但仍迅速压住那被大刀穿透鲜血直冒的伤口。 阿朗腾看也没看他一眼,只环顾四周众人,淡漠的说:“你们听见了,把伤兵搬上车。”奴隶兵们松了口气,纷纷上前帮忙。 啊啊迅速的来到她身前,那怪物却出声喝止了他。 “别帮那臭小鬼!她不需要帮忙!” 啊啊吓了一跳,迟疑了一下,仍退到一旁,让开来。 她出气多入气少的看着那怪物来到她面前,双手环胸,叉开了双脚,垂眼低头的看着她命令。 “起来。” 她没办法,她全身都在痛,就连喘气都痛。 可他重复了第二次,那语气并不凶狠,但十分坚持。 “站起来。” 她痛苦的抬眼看他,看见他眼里的坚决与些许的恐惧紧张。 那不是命令,是要求。 他眼徴眯,太阳xue抽搐着,双唇微抿,下颚紧绷。 就在这一瞬,她忽然明了,他知道了,早已知道。 她必须站起来,自己站起来,她不是伤兵,是伤兵就会被搬上板车,人们会想脱去她残破的厚衣,擦药救治,然后发现她不是男孩。 她设法以抖颤疼痛的双手,颤巍巍撑起了自己,先是上半身,然后是下半身,她咬着牙、忍着痛,摇摇晃晃的、浑身是血的,在他面前站了起来。 “你可以走吗?”他问。 这一句,很小声。 她痛得连手指都在抖,但仍吞咽着口水,点了下头。 看着我。” 她抬起眼,只觉一阵晕眩。 “别昏倒。”他看着她,意有所指的说:“你倒了,我不会扶你,没有人会,明白吗?”她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不是她昏倒了真的没有人会扶,而是若让人扶了,就会发现她的身份。她能从侵袭伤口的冷风,察觉背上的厚衣被长鞭打破了,里面用来绑胸的布条也是,如今它们只是挂在她身上而已。只要有人扶她,就有可能碰触到她的身体,察觉她幷非众人以为的男孩。 若是发现她的身份,没有人会挺身扞卫她、保护她。 刚才就没有。 他们或许感激她,但每个人都怕死,在这种地方待久了,人都只会想到要先保护自己,她已经彻底了解明白,不懂得这么做的人,都已经死了。 她不是笨蛋,她知道如果被发现她是女人,会发生什么事。她听过他们说着和女人有关的低俗话语。 对这些男人来说,她是一块rou。 “明白吗?”他再间一次。 她点头。 “跟着我。”他说。 她再点头。 见状,他才转身往前走。 他没有回头看她有没有跟上,但他每隔一段距离会停下来交代某些人事情。她小心的跟上,每踏出一步,都能感觉双臂和背上、腿上的鞭伤被扯动,渗出了血,即便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她仍拖着沉重的步伐,尽力跟在他身后。 豆大的汗珠从她额际滚落,血与汗浸湿了她的衣。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还能往前走,到了最后,她甚至抬不起眼,只能在越来越模糊的视线”,看着他染血的靴跟,意识恍惚的跟着。 突然间,那双靴子不见了,她有些惊慌的费力抬眼搜寻,眼前的世界扭曲歪斜,但她看见了他,他停了下来,正和人说话,然后她瞅见那熟悉的破旧帐篷就在几尺之外。 只要回到那儿就行了,就可以了。 她重新迈开像是千斤重的双脚,耗尽所有的力气往前。再几步就好、再几步就好,她可以的,她知道她办得到。 可当她踏出下一步,却再站不住脚,腿软的往旁倾倒,失去了平衡。 不,她不能倒下来,不能在这里,不能让任何人扶她。 她慌乱的想着,试图要抓住什么,试图要童新站稳,双脚却已无力,世界开始倾斜。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跌倒的那瞬间,怪物经过了她身旁,抓住了她的手臂。 “臭小鬼,动作快一点,别拖拖拉拉的!不要以为可以趁机偷懒!”他动作粗鲁的扯抓着她,几个大步将她一路往前拖进了帐篷里,她脚步踉跄的跟上,痛得泪水迸出眼眶,但她进到帐篷”了,而他在门帘还未垂下时,已松开了手,改环抱住她因为有皮腰带保护而未受伤的腰,将她更加往里带。 她一进门就软脚,可他撑着她,将她带进怀”。 门帘落下了,营帐”,只有微光从缝”透进。 她喘着气,无法阻止热泪奔流。“你做得很好。”他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很好。” 她抖得停不下来,因为疼痛而抖,因为松懈而抖,又因为颤抖而疼痛。 “我很你……”她虚弱的说。 “很好,继续保持下去。”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了起来,放到毡毯上,“因为我不会因为你恨我就死掉。” 他不知道这女人是如何撑过来的。 他一把剝去身上残破染血的铠甲,生了火,拿来白酒,让她趴躺着,脱去她过大的头盔,拿刀直接割破她身上残破的衣服,迅速但小心的褪去那些沾黏在她伤口上的布片,再以水清洗。 她的背部惨不忍睹,就连清水滑过都让她痛得簌簌颤抖,宛若风”落叶,当他洗去那些血水,那些皮开rou绽的鞭伤一条条显露出来。 让他惊愕的是,她背上竟然有支断掉的箭头,就插在她的右肩上,若非她的肩胛骨挡住了它,那铁箭头会直接穿透她的胸。 “吸气。”他说。 她照做,他在同时一口气将它拔了出来。 她诨身一震,痛得昂首闷哼一声。 “别叫出来。”他哑声警告她。 他迅速拿白酒倒在她后肩箭伤上冲洗,酒水带来更剧烈的刺激,她咬紧牙关,握紧曲在脸旁的拳头,泪水再度夺他将那冒出鲜血的伤口压住,帮她坐起来,让她靠在他肩头身上。 “你的伤口太大。”他动作轻柔的将她松脱的发抓到她身前,告诉她:“不可能靠压迫xue道及伤口就能止血。”“我……知道……” 她牙打颤、唇轻抖,一张小脸白得吓人,就连肮脏的泥灰都遮不住她失去血色的苍白。 他想她确实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