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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几天怎么好像都不爱说话?” 有次情事结束清理完毕,他靠坐在床头,路见屿搂着他的腰躺在床上,脸颊埋在枕头和他身体之间的缝隙里,边懒洋洋地蹭着,边道:“刚才做的时候也是,一副冷着脸的样子……是不是最近排练太累?” 成洲的手放在路见屿的肩头。他想摸一摸,但最终还是忍住没动,只说:“不是。” “那是发生什么不高兴的事了?”路见屿说,“小飞他们三个欺负你啊?” 路见屿没看到的角度,成洲扁了扁嘴。他不喜欢听路见屿总是提起别人、尤其是乐队三个队友的名字。 而且,还是在这种本应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甜蜜时间里。 “没有,关他们什么事儿?”他咽下了那些撒娇似的抱怨,只说,“我本来就是这样,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说完,又有些后悔。 是不是有些用力过度,语气太过生硬? “也是。”路见屿却没在意,反而感叹道,“唉,我就是喜欢你这样子,特高冷,特别迷人。” 说着路见屿自己先笑起来。成洲松了口气,然后心中暗喜。 表面上,他只是轻轻把路见屿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没什么表情。 76 从那天从吉他处偶然听来了“路见屿喜欢他的原因”起,成洲就开始刻意约束自己的言行。 不要说太多话,不要有太多外放的感情,假装对什么都不在乎,假装自己真的像那人说的那样傲慢冷淡、谁都不放在眼里。 他不觉得这样很累。因为这和他本来的性格差别也不大,做起来并没有多难。而更重要的是…… 这是路见屿喜欢的样子。 只要路见屿喜欢,他就可以是这个样子。 77 要说唯一有挑战性的地方,就是在路见屿面前时,他要更努力地克制自己。 他好想在路见屿来排练室的第一时间就把人拉到外面先亲一亲,好想在路见屿一整天没发消息时打电话去问问为什么不理他,好想在每一次亲密后的早晨为对方亲手穿上衬衣,好想在路见屿开玩笑似的诉说那些情话爱语时打断对方、像每一个患得患失的伴侣向爱人嗔怒那样问他你到底是不是真心。 他想这么做,但他从没有这么做。 因为一个傲慢的人,路见屿喜欢的那种傲慢的人,大概是不会做这些事情的吧。 第26章 78 即使如此,他们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矛盾。 在一起后的第二个月,他们吵了第一次架,因为路见屿提出同居而成洲没同意。 说到最后,路见屿明显是带了点火气:“你是不是就喜欢每次约炮似的住酒店?就那么不想和我住一起?” 成洲避开他的问题,只在无关紧要的态度上和他针锋相对:“你这么说有意思吗?我根本没说过我这么想吧。” 不过路见屿并没忘记正题:“行,那你说你到底怎么想?为什么既不愿意来我家住,也不让我去你家?” 成洲于是哑火了,不再说话。 79 路见屿大概已经忘了,他们还没在一起那会儿,对方曾在闲聊时随口问他出去旅游喜欢哪里。 “喜欢看名胜古迹?还是自然风景?我的话,比较爱去海边或者山里吧。” 路见屿随意举了几个例子,成洲专心地听着,直到路见屿又把问题抛给他:“你呢?喜欢什么地方?” 成洲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喜欢旅行。” 80 这并不是撒谎。他不喜欢旅行,但更大的原因是他根本没机会去旅行。所以路见屿问他喜欢哪里,他根本给不出什么答案。 除了工作需要,他甚至几乎没离开过这座城市。小时候,女人牵绊着他让他无法前行,后来这层牵绊消失了,他又要忙着打工养活自己。 即使加入了乐队,各种压力也一直如影随形。虽然在经济上已经比以前宽裕很多,但大部分钱都要拿来交房租和买乐器,每个月算下来,几乎也没剩下什么了。 旅行从来没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没那么多精力,也没那么多钱。 81 他以前从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只要足够维持生活,他就觉得别无所求了。 而现在他发现不是的。没有钱就没办法旅行、没办法租个像样点的房子,好让自己的恋人提到这些事时,自己不至于毫无共同语言、不至于连同居都不能轻易答应。 他不想让路见屿知道自己那个破旧不堪的出租屋,但也不想在欺骗对方的同时,心安理得地住在路见屿家里。 恋爱表面上只是风花雪月,但一段亲密关系到底脱不开柴米油盐的生活。而生活面前,再多的伪装也终究是伪装,因为追根究底,他根本就没有傲慢和清高的底气。 82 这不单单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他想起还是他们没在一起的时候,有次在排练室听架子鼓说起路见屿的事。 架子鼓是乐队四人之中唯一一个家境还不错的人,玩音乐是纯粹为了开心。他和路见屿是市郊同一家马场的会员。据他说,路见屿养了马场最好的马之一,马术却稀烂得不忍直视,硬生生把赛级种马骑成了拉磨的小毛驴。马在路见屿身下憋屈得哼哼唧唧,好几次都差点直接把人颠出去,嫌弃得无以言表。 架子鼓说的时候,吉他和键盘都疯狂爆笑,还吵着问架子鼓有没有拍什么路见屿骑马时的黑照。只有成洲在一旁默默听着、从不插嘴。 他那时总想多听一些路见屿的事,却又嫉妒这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 而架子鼓的讲述更是让他尤其嫉妒。 他们两人因为在同一个马场而几乎每周都能私下见面。可如果不是架子鼓讲起,成洲甚至不知道本市有好几家马场、它们具体在哪里。 架子鼓的讲述让成洲清楚地认识到,他和他们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83 虽然吵了一架,但他们最终还是同居了。 两人一起买了一套新房,成洲退掉出租屋,取出近年的一些积蓄,在路见屿拿了首付后背起了月供。 从那以后,成洲开始更加拼命地工作,接一切乐队允许接的私活,给以前从来看不上眼的口水歌谱曲,去很多定位很低但报酬丰厚的商业邀请。 连缺心眼的吉他都感到惊奇。 “嘿你说怪不怪?过去这家伙多有脾气啊,宁可喝三个月西北风也不接烂活儿。现在这是怎么了?” 有次,成洲意外听到吉他私下和架子鼓闲聊起他。架子鼓没接话,吉他自顾自地继续,用一副老父亲的萧瑟语气道:“可怜的孩子,接受了太多社会的毒打、终于长大了,明白什么叫有钱不赚是傻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