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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洗

    安妮娜噤了声,她吃惊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似乎受到了冲击。

    他是谁?!原来就在这的吗?

    她用眼珠上下打量起少年,他有一双德纳人的眼睛,是小偷吗?但他长得俊俏,白白的脸蛋和干净的五官看起来并不像不速之客。甚至……还穿了件围裙。

    她好像明白了些,这件围裙加上他的长相,大概是那个角色。

    “出去”他用嘴型对她说,主动伸手拉上帘子。

    “不、不不。”安妮娜赶忙把帘子拉回来,重新露出身子的少年凶狠地看向她,充满警戒。

    她喉结上下滚动,目光从脐的脸上移开,转过身子快速抽了张纸盒里的纸:“我要拿纸。”抽完纸巾的手刚伸回去,帘子又被迅速拉好了,帘页差点拍到她的脸上。

    他似乎并不想看见她。

    安妮娜转过身,仍然难以置信,她用纸把脸上的水渍擦拭干净,又回想少年的长相。

    他长得很漂亮,特别像高中时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里看窗的少年。不屑的态度、长到快要遮挡眉目的头发,阴郁,不开心的样子,有点像小混混,却意外穿着一件围裙。

    是小羽养的小少爷吧?

    一些有钱的独身汉总会收养一两个长相优质的德纳人。

    她觉得神奇,方才的悲伤被扫得所剩无几。小羽为什么不告诉她,还让他躲在厕所?怕她说三道四吗?的确,她以为像她这种人,宛若石女,大概永远不会恋爱不会结婚,甚至对情爱不感兴趣。原来,她不恋爱不交往的原因,就是这个少年。她已经有了可以舒缓欲望的对象,还有好看的脸蛋,别样的气质。她也觉得惊喜。

    安妮娜把用过的纸扔到垃圾桶里,又回头望了一眼,才缓缓开门出去。

    她收敛一下表情,又一副悲伤的模样,咬着嘴唇坐回羽珏身边。

    “看来你好了很多。”羽珏说道。

    “啊……?”安妮娜意外又心虚,看向羽珏:“为什么呢?”

    “不流泪了。”她笑着。

    “谢谢你。”安妮娜顺势就要抱她,这次,被她单手挡开了。

    “还没有吃饭吧?”她问。

    “嗯。”

    “舒服点了,就回家吧。”她主动站了起来,安妮娜也不得不起立。

    她是在赶她走。

    “好。”安妮娜点了点头:“谢谢你让我过来小羽。”她走到门口,换去拖鞋,又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我想打车回家,哪里有车站吗?”

    她撅起嘴唇撒娇道:“你可以送我去车站吗?小羽。”

    羽珏看了眼她,点了下头。

    两个女人换好鞋后出了门,别墅的卫生间里,缓缓走出一个少年。

    脐站在客厅望向玄关,那里还留着两双拖鞋。

    他不喜欢那个女人。

    羽珏回来的时候,脐坐在沙发上等她。

    “jiejie!你去哪儿了?”他装模做样地,分明听到了她们对话,走向前去要拿她肩上的大衣。

    羽珏绷着张脸,像是被外面的冷风冻僵了,她目光停在脐刚刚坐过的位置,面目不善。

    “谁让你坐那儿了?”她抬起下巴,质问。

    脐顿感慌张,他怀疑是自己躲在卫生间偷听的事暴露了,估计是那个女人告得密!他停下动作,手臂僵硬,还试图掩饰:“我……我听见开门声就跑下楼了,见屋里没人……觉得你走了,就坐在沙发上等你。”

    愠怒,她又盯上少年腿上的裤子:“把它脱了。”

    “啊?”

    “脱了。”她重复,表情明显没了忍耐。

    脐一脸迷茫,但仍缓慢去脱裤子,他把外面那条黑色的宽松布料褪去,留下里面包着鸡鸡的内裤。

    “扔到外面。”她命令道。

    裤子、茶杯,和一个沙发上的抱枕被扔到了门外垃圾箱里,明天一早,会有工人带走它们。

    从雪地里走了一遭的脐刚回到家,就被拉着手腕来到洗手间,水龙头打开,调大水流,羽珏握着他的手腕放在池子上冲洗。她挤了把洗手液,用手在脐的手上搓出泡泡,甚至十指交叉,清洗他的指缝。

    脐虽然不解,但也任她做着,她现在似乎在憋着什么,如同吞了半颗杏子,卡在喉咙里,又酸又涩,难以下咽。

    她把他的手心搓了个遍,再去清洗手背,何其认真,何其仔细,他不禁去看她的脸。

    两只眼睛看着她泛着薄怒的眸子,他问道:“jiejie不喜欢她吗?”

    她的手顿住了,仿佛转完发条的机器。

    她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讨厌,她们是朋友,她对她没那么反感,但今天,她感到异常烦躁。

    “不。”她回答。

    脐抽出手,主动按开水龙头,向下握住羽珏的手放在水柱下,为她清洗起来。他把手盖在女人偏细偏小的手上拂去泡沫,再去搓两侧鱼际,摸到那块偏硬的rou。

    果然只有右手有。

    “我不喜欢她。”他说道。他把女人和自己的手冲洗干净,手rou上亮出四道光滑的条,伸手向右的墙壁上取下自己的毛巾,先帮女人擦拭起来。

    她抬起头,奇怪地:“为什么?”

    脐自然而然地嘟起腮帮:“她耽误了好多时间,害得我都不能和jiejie单独待在一起。”

    不得不说他的安慰很有效,那颗尚怀余悸的心恍惚被抚平了。她伸出被擦干净的手,摸了摸他的脸蛋。

    他们的二人世界仍需进行,走出洗手间后,两人分别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她坐上吊椅,翻开书,脐回到厨房,继续做起饭来。

    午餐照常进行,他做了土豆羹和糖醋排骨,两碗米饭摆在桌上,惊叹散开在她的眼底。

    他进步很快,学习能力也很强,这一桌光鲜亮丽秀色可餐的美食打破了她的初印象,他的厨艺竟达到了这种程度。她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会这多年间积攒那么多“技艺”了。一定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

    抄起一块排骨,放入口中,鲜香在味蕾上炸开,她再次喟叹。

    “好吃吗?”脐紧张又期待,看着她停下咀嚼的动作。

    她抬起脸,夸赞道:“可以去开饭店了。”

    得到表扬的脐喜上眉梢,得意地翘起嘴巴“嘿嘿”了两声。

    饱食后的二人留下几叠脏盘子,惬意和餍足爬到了他们脸上。脐摸了摸肚子,今天吃的很饱,也很满足,他看向对面同样果腹正在用纸巾擦拭嘴角的羽珏,漫出不知名的满足。

    多希望时间就停留在此刻,他为她烹饪,她满意地结束用餐后仍有一下午的闲暇。

    脐看着她傻笑着,一手托上脸颊,另一只渐渐也托了上去。

    被目光sao扰的羽珏感觉脸部像被什么无实质的柱状物怼着,怪怪的,又不觉得危险。她顺着第六感抬起脸,果不其然,对面的少年正看着她憨笑,不知在想什么。

    而他,好似被什么烫了一下,猛地弹开了。他双手撑桌站起身,还没看清他的脸,便见他赶快叠好盘子,端着往厨房去了。

    他把盘子放到厨房水池,打开水龙头,水流的哗哗声掩盖周围的一切,仿佛这样就能消除方才被发现的尴尬。

    他心底发痒,脸蛋发红,满脑子尽是自己的丑态。一会儿又觉得后悔,刚才还没看清女人的表情就离开了,如果她嫌自己太傻了怎么办?

    厨房里的少年边猜疑边担忧,殊不知腰上突然落上两只纤手。

    她搂上了他的腰。

    被突然触碰的身子抖了一下,后背随后贴上一具温热的躯体,她的手,按住他的腰,紧紧贴往她的小腹。

    “jiejie……”他羞赧又担心,小声唤了声。

    她轻轻吻了下他的脖子,连着向下亲了一串。

    “我们昨天没有zuoai。”她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这句话好似有别的意义。做了亏心事的人,很自然地便能想到自己犯下的事,他紧张又害怕,唇线绷直。

    她知道了吗?她昨晚,难道有意识吗?而她今天一直都在考验自己?

    自来水哗啦啦地流,从锅里溢了出来。

    直到她轻笑着亲了下他的耳垂,才确定女人并不知昨晚的事。

    他骨子放松下来,才发觉锅里不断外溢的水流,他慌乱地关闭水龙头,简单擦了擦手,之后从她的怀里转过身。

    他用手扶上她的肩,脸色还没有调和过来,抿着嘴唇,胆怯、试探地开口问:“我们……要zuoai吗?”

    她笑了。

    她似乎很愉悦,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平时可没有这么拘谨。”

    她用拇指摩挲他的眉,再滑下用掌腹捧他的侧脸,揉了揉:“以前你都是迫不及待的。”

    他羞愤,仿佛被说中了心中所想,蓦地伸出脖子,啃上她的唇。

    女人顺势搂上他,在厨房里与他亲吻。他吻得很急,似乎要证明什么,用舌头舔舐她的口腔,再啃噬她的唇瓣,要夺走她嘴里的氧气。怀抱她的身侧,猛兽似追着她啃。

    仿佛她很悦于激怒这匹猛兽,她的臂垂了下来,缓缓扶在他的腰上,配合着他的进攻,不自觉地往后退去。就像调教马戏团里的狮子的训练员,满意地看着对方表演,欣赏自己的训练成果、得意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