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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教你这样御夫的! 第60节

    虞子钰站到马儿旁边,双臂环抱,也不理会他。

    温束身姿挺拔修长,立在她身侧,俊眉挑了挑:“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一人跟在商队后面这么多天?”

    “不关你的事。”

    温束将手中四个李子往空中一抛,又利落先后全部接住:“我不是坏人。你跟着我们这个队伍走,还真是跟对了,我们这个商队奉公守法,全都是好人。”

    虞子钰跟了他们这么多时日,也看出来了,商队确实纪律严明,规规矩矩,偶尔路上见有不平,还会出手相助。

    “你啃大饼好些时日了吧,要不去跟我们一同用饭?我们带了锅,随时有热菜热饭吃。”温束歪过头去看她。

    “不用。”虞子钰目视前方,不理会他。

    温束举起手,掌心四个李子凑她面前:“给你,吃不吃?”

    虞子钰淡淡瞥了一眼,冷哼道:“都被你盘烂了,还吃什么吃。”

    “你可真可爱。”温束捧腹大笑,继续侧头看她,精致的桃花眼眯起,渐渐漾起了些说不清的情愫。

    第53章

    ◎多我一个也不算多◎

    天快要黑了, 虞子钰从马背上取出一顶帐篷。

    这些日子一路走来,路途中采买了不少什物,帐篷寝具、换洗衣物、干粮等, 东西越屯越多。她购了两匹马, 一红枣鬃马用于驼行随身之物, 一栗色温血骏马用来自己骑行。

    商队中也有百来名妇人女眷。

    她们自成一队, 多是西北人,各个身量高挑,指腹满是厚茧, 臂膀看起来十分用力。从面相来看, 应当是西行经商多年的老手了。

    每晚夜宿时, 虞子钰把帐篷搭在她们旁边,夜里入睡总觉得安心不少。

    见她要搭帐, 温束殷勤上前要帮她。

    虞子钰不拒也不理他, 默默撑起顶账的支柱。她刚学会搭帐篷不久, 也没人教,还是看旁人依葫芦画瓢学来。

    前几日每次搭起来,顶账总是歪歪斜斜,今日有温束来搭把手, 撑起的帐篷总算是规矩不少。

    虞子钰坐在帐前,呆呆遥望远处连绵不绝的荒坡裸山。

    温束也不走, 依旧立于她身侧, 主动介绍:“我叫温束,温文尔雅的温,无拘无束的束, 家住咸阳, 你呢。”

    虞子钰偏过头:“束手就擒的束?”

    温束再次唇角上扬:“是, 不过我可不喜欢束手就擒这个成语。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虞子钰捡起一根树枝,戳弄黄土里的砾石,没有再回话。

    温束也坐下,同她一起遥视远处天边,直到一小厮来唤他:“二当家的,饭菜都做好了,快去用饭吧。”

    温束又邀虞子钰:“真的不去和我们一起吃?今晚是梅菜炒腊rou,还杀了几只鸡,很香的,你不想吃?”

    虞子钰闻到前方随风飘来的鸡汤味,暗暗咽下口水,冷声道:“我吃饱了。”

    她钻进帐篷里,放下挂帘,把温束拒之门外。

    温束无可奈何,起身搭起小厮肩头,朝前阔步走去,嗓音清澈喊道:“走喽,吃饭去喽。”

    虞子钰躺在毛毯上,想起李既演,李既演这个人不好也不坏,也就相貌长得合她心意,会在床上逗她开心,比较听话。

    温束返至前方自己的营帐,大哥温酌斜睨他,道:“盯着人家看了这么多天,说上话了?”

    “说了,但她没理我。”温束蹲到一侧往手心滴了点水,慢吞吞洗手。

    “她叫什么,此去何为?”温酌又问。

    温束叹了口气,摇头回话:“不知,她没告诉我。”

    一连过了五日,虞子钰啃大饼啃得脑子发懵,拿出地册子研究,应当还有三天才能到达下一个小镇。

    她从褡裢找出黄符纸和铅椠,手握铅椠,在纸上记下自己所需之物。等到镇上了,她要买些米,再买一个小砂锅,盐、油、咸菜、rou干、地瓜等。

    写着写着,察觉身后有人,转过头去看,发现又是温束。

    “别买锅了,这些做饭物件儿我们队里都有。这样吧,你每天给我点饭钱,我们那边做好饭了,我来知会你一声,你带碗过去就行了。”

    虞子钰终于是松了口,自己做饭实在是麻烦,问道:“一天多少钱?”

    温束薄唇抿起笑意:“你看着给呗,也就多双筷子的事。”

    虞子钰算了下,在外头吃饭,一碗刀削面加rou八文钱,她在路边摊吃饭,一顿不超过十文钱。而如今商队做饭,还得一路带着米饭和厨具,水也得自带,饭钱自然不能按照外头来算。

    “这样吧,我每日给你五十文,你们做什么我吃什么。”

    “每日五十文,你是哪里来的大小姐啊,太多了,给个二十文就行。”

    温束仔细观察虞子钰,她这几日晒黑了不少,两个耳朵都晒脱皮了。但从她的手以及言行举止来看,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像是权贵人家娇生惯养出的金枝玉叶。

    虞子钰又道:“我只跟你们到黄河,待渡过黄河,你们继续往西域走,我自投别处去。”

    温束忙问:“过了黄河你就不跟我们了?你要前往何处去?”

    虞子钰目光淡淡:“我自有考量,你一个外人打听这么多干什么。”她取出钱袋,数出今日的饭钱五十文,递给温束。

    温束接过铜币,又玩起自己信手拈来的老花样,挑出四个铜币抛掷入空,又利落先后全部接住。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虞子钰,姓氏虞,一了子,铭钰的钰。”虞子钰认真回话。

    “虞、子、钰。”温束琢磨着这几个字,“铭钰的钰,铭钰乃剔透无暇之美玉,确实是好名字。”

    虽没问清虞子钰的目的地,温束还是难掩兴奋。这是这些日子以来,虞子钰同他说过最多的话了。

    接下来一连几日,虞子钰都跟着温家的队伍一起吃大锅饭。

    每顿的菜都有两样,一荤一素,虞子钰不挑食什么都能吃。在这鬼地方行路,一个早上便能耗尽体力,饥肠辘辘时吃什么都津津有味。

    整个商队四百余人,并不都是一家子的。

    此队伍共有五家商户,以贩丝绸毛毯和珠宝为主的温家、贩茶叶的赵家、贩瓷器的王家和张家、贩香料的李家。

    每家队伍五十人到百人不等。其中温家是人数最多,有一百二十人,货物也最多,最为财大气粗。

    虞子钰一手拿筷子,一手拎碗排在队伍中间,西北大漠经商之路多枯燥,不少人跟她搭话,问她去往何处,为何一人跟在队伍后面。

    虞子钰皆不答,摆出不好惹的模样。

    温束也带上自己的碗筷,挤到虞子钰面前:“子钰,我来插个队。”

    “别插队,不懂礼数。”虞子钰不轻不重道。

    旁人都笑起来,温束是二当家的,他哪里需要排队,厨子一炒好菜,便先给大当家和二当家单独匀出一份。

    大家都看出来,这温二公子呀,是头一回开了春心,花孔雀似的想惹意中人的注意呢。

    轮到虞子钰打饭,今日是炒青菜和黄姜炒鸭rou。她伸过碗,先要了半碗米饭,再移到一侧打菜。

    厨子按照温束的交代,铁勺子用力翻搅盆中满当当的鸭rou,从盆底掘出一个鸭腿,倒进虞子钰饭碗中。

    虞子钰狐疑着嘀咕了句:“这么大个鸭腿......”遂捧起碗,走到远处土坡上坐着吃。

    温束也要跟上去,还带上几个杏子,哥哥温酌面色沉稳拦住他,提醒道:“先问问人家有婚配否,问清楚了再往人家跟前凑。”

    “知道了。”

    温束一手拿着杏子,一手端起碗来到虞子钰身边,坐下来与她一同吃饭。二人不作言语,默默吃过饭。

    这里水金贵得很,需力所能及节约着用,直接洗碗是不可能。得先找干树叶或干草,把碗中的油渍全部擦干净,再尽可能用最少的水涮一遍碗。

    虞子钰洗干净自己的碗,站起来消食,温束递过一个杏子给她:“这次我真没盘过,刚洗好的,吃吧。”

    虞子钰没拒绝,接过来咬了一口。

    酸苦之中还有些涩。可太久没吃过果子了,虞子钰还是觉得这杏子异常可口,比她在家吃过的都要好吃。

    温束见她吃了,跟着笑起来:“虞子钰,你是从哪里来的?”

    “京城。”

    “哦,天子脚下啊,真不错。”一颗杏子被他抛入空中,用嘴接住,嚼了几口吐出果核,“你家里人可有给你议过婚事?”

    “我成亲了。”虞子钰神情自若道。

    温束尤为惊愕,咬牙切齿道:“你居然成亲了!你夫君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居然让你一个人出远门来这种鬼地方,真不是人,你告诉我你夫君是谁,我帮你教训他。”

    “我有两个夫君,他们都很厉害,你打不过的。”虞子钰随口回话。

    温束消失的笑意又浮上嘴边,感觉自己还有机会:“既然都有两个了,那再多我一个,也不算多吧?”

    虞子钰露出久违的笑容,这是温束第一次见她笑,他转而站到虞子钰面前,面对她道:“真的假的,你有两个夫君,到底是男宠还是夫君,说认真的。”

    虞子钰抱起手:“就是夫君,明媒正娶的。只不过他们生不出孩子,我就跟他们和离了。”

    温束大笑出声,只当虞子钰在开玩笑,故意顺着她的话道:“好,离得好,没用的男人。我会生,你跟了我吧,我给你生十个八个出来。”

    “你如何生?”

    温束摸着下巴,故作深思:“这个问题确实值得思索,我得好生琢磨才是。”

    看向远处连绵黄坡,虞子钰拍拍自己的脸,心生愧疚。

    她不该笑的,祖师娘都死了,天兵天将们也都死了。她肩负重任,得去找神仙复活他们,怎么可以笑,该苦大仇深才是。

    “以后别跟我讲话了。”虞子钰冷起脸,带上碗筷往自己的马儿那侧走去。

    温束也回到队伍中。

    大哥温酌道:“问好了没,人家从哪里来,到何处去,婚配否?”

    温束两手一摊:“京城人,成亲了,还有两个夫君。她的两个夫君是不会下蛋的公鸡,没能给她生孩子,所以她跟他们和离了。我就知道这么多。”

    “什么乱七八糟的。”温酌面露尬色和鄙夷,拍拍他的肩膀,“看来人家是真瞧不上你,这等荒唐说辞都讲得出来。真可惜,你头一回情动就碰壁了。”

    温束不在意哥哥的嘲讽,反而笑道:“我觉得她是在逗我,心里有我,才会逗我玩呢。”

    他认真看向温酌:“哥,这趟结束后,咱们去京城吧,我想去看看京城是什么样子。”

    “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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