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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到周晓的身边。商量着要去喝奶茶。只是周晓这回理都没理多宁,其他人也便心照不宣地没有叫她。前排的位置热闹得仿佛进入了菜市场,后座的多宁则冷冷清清收着自己的东西。 “多宁,待会去青草吧喝东西,你去吗?”章小玲不知道她终于熬完一下午的课。 一放学晓派的那些女孩们全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一如既往搂住多宁,第一个要叫她。 “我——”多宁刚想说话,只听周晓‘哼’的一声,顾影连忙回过头朝章小玲使眼色。 “怎么了?”章小玲不解。 “多宁去不了了。我们快走吧,待会店里人多得要死,要排长队了。”顾影说着。其他人纷纷应和。周晓扬起头看也不看多宁,众星拱月般带着她的人往外走。章小玲有些不放心多宁,被顾影拉着往外走,还一步三回头不死心地问:“多宁你真不去吗?他们店上了新的甜品。” “你去吧。我真有事去不了了。”多宁强撑着笑脸朝章小玲摆手。 “好吧,那你忙去吧。明天我给你带好吃的。”章小玲朝她做了个比心的手势。 “快走快走,我可不想排队。” 她们走后,教室一下子变得宽敞了许多。 “多宁,要一起走吗?”一个戴着眼镜,脸上长着雀斑的女孩怯生生问道。 多宁认出她是之前要陪自己去医务室的女生,好像叫???安莲。大概又是在替自己解围吧。多宁点头称好,只是一路上心事重重的。在分岔路口道别的时候,安莲邀请多宁上自己家玩去,多宁只是微笑着婉拒。直接回到家里。其他人都还没回来。 她舒了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书包都没放下就连忙掏出手机解锁。信息后台里,除了几条垃圾短信,又多了一条来自陌生人的未读信息: 【我希望能实地的参观一下你的嘴巴和rufang以及yin荡的阴部。另外,收到我的东西了吗?你很美。高潮的样子让我忍不住勃起了。zuoai的欲望令我想侵犯你。但我对恋爱实在提不起兴趣。所以,只能这样来认识你了。提醒一下,接下来你若不同意,我会威胁你的。】 有病?恶作剧?是谁发错了信息?之前都没有收到过这样的信息,难道今天中午真有人——不可能的,那个地方怎么可能还会有别人在。 多宁的心里飞速想着各种可能,但无一例外都被自己一一否决了。然而,就在她焦躁不安的时候,电光一闪间忽然想到了那封粉色的信件。自从杜子建出现,她就再也没有收到过别人送的情书了,为什么是今天,恰巧有人??? 她当下翻开书包,掏出那封被压得皱巴巴的信件。精致的金色蜡章仍完整地盖着,上面的图案是个垂眸的圣母,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吮奶的婴孩。 多宁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周遭安静如鸡,只有咚咚的心跳格外清脆。她将信封撕开了一个裂口,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是一张折成小方块的素描纸。她耐着性子将纸张展开,黑白的色块徐徐组合,构成了一幅陌生而又熟悉的场景: 女孩向后仰靠在椅背上,黑丝如瀑布般垂落;胸膛微挺,卷起的校服下是一对发育饱满的rufang,一只被不大的小手罩住一半,一只精神抖擞的被暴露在空气中。女孩空着的那只手往桌底下伸进,消失在了蓝色的校裤里。俯视的角度下,仍能感受到画中人痛苦而又愉快的情绪。用力闭合的眼睛,冒出汗珠的鼻尖,线条往上勾勒,是微微张开的如花瓣般艳丽的嘴唇。 多宁最中意的便是自己如菱角一样弯弯翘起两边的嘴唇。不笑的时候也似在笑着。这样,人人都会喜欢她,是这样一个快乐的女孩。另外,右边唇边上还有一颗正适配的美人痣。为整张娇憨靓丽的脸,平添了几分可爱的性感。 只是此刻,她麻木地遮住画像中女孩唇边的那颗黑点。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了。 她七岁那年,这颗美人痣只有沙粒大小;到上初中的年纪时,沙粒长成了米粒。 祖母活着的时候,差三岔五会上庙里上香拜佛,求签解惑成了她应对生活的绝多数答案,乃至于儿孙的命数,似乎也能被小小一支签语所概括。 那时候暑假,她被寄养在祖母家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带去庙里,半人高的香烛熏得人直流眼泪。穿着长袍的庙祝先生见到祖母原本是笑意盈盈的,只是等他目光落到躲在祖母身后的多宁时,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冷了下来。祖母见状,连忙往身后一抓,将多宁推到先生面前。那时候才十三岁的多宁已经长得像模像样了,夸她标志漂亮的人有不少,但那庙祝先生却直呼可惜,‘小孩模样长得不错,只是上唇长了一颗灾痣。前路难免坎坷,甚至会带累父母啊。’ 祖母吓怕,自庙里回来便要带多宁去点痣。小时候的多宁娇气又倔强,谁要说她不好嘴角高高撅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泪就要哭,可这招在祖母面前不管用。闹一回也不过是把日子往后推一天。‘哭累了吧,别闹了哈。今晚乖乖睡觉。明日奶奶带你去赶圩。那儿有糖人面人可多好吃的了。到时候可不准这么哭,大姑娘的,别人要笑话你了。’祖母给多宁擦着脸,温热的毛巾从头擦到脚。哭累了的多宁打着嗝,抽抽噎噎地睡了。祖母以为小丫头终于被自己摆平便也安心睡觉去了。谁知对面的房门一关,多宁就睁开了那对圆溜溜的眼睛。 第二天一早,风尘仆仆的宁爸出现在了乡下的老家。‘你就宠着她,将来说不准会惹出什么祸端来,一切就晚了。’祖母拄着拐杖,从屋里头数落至屋外头。宁爸只是拎着行李,一声不吭留下一笔钱带着多宁返回了省城里的家。 大概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吧。到死祖母都不待见她。 现在又是这颗痣。素描画像是有模糊,但这颗长在唇边的美人痣,全校都找不到第二个人来。任谁见了一眼,必定知道这人在干些什么;即使是不相识的,有心打听一下,也会知道这人又是谁。这大概便是那人口中的威胁吧。 【我不认识你,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对不起。你能把那些东西烧毁了吗?如果需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 多宁不知道自己怀着怎样的心情,一字一句用颤抖的手指斟酌着打下这段信息,发送出去。很快,手机上有新的信息传来。 【我不需要钱。我只是想认识一下你。两手捧着胸部拍照过来,我想看看你的rutou。】 多宁涨红着一张脸,浑身发热。她飞速想着反击内容。 【你这个流氓,我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受你威胁的。去死吧。这么想看胸部看你妈的去!!!】 这回没有新的短信进来。那人大概被吓住了吧?多宁躺在床上摊成一个大字。脑海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仿佛做梦一样。她自慰???被人看见了?那人还发短信威胁她,还有那份伪装成情书的素描画像——也许那人是在诈她吧。画像根本就是电脑合成的。她从来不会做那种动作——揉捏胸部。她把手挪下去罩在上面,什么都没感觉到。厚棉制成的文胸将那里包裹成了两个大馒头。 没人会相信这种色图的。喜欢她的人那么多,那人也许根本就是在造谣。即使是有人真的看见了???那又怎样?看见的也只有Ta一双眼睛而已。以后,她再也不去那里便是了。 “可那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在——”多宁喃喃说道,换了了姿势蜷缩在床上,竟慢慢睡着了。再次醒来,是门外有人叫她。 “张多宁,吃饭了。”头一个声音是个女孩的,大声且敷衍。 多宁刚张开口想要回答,却被一阵稳重的脚步声打断。 “怎么叫人的?连名带姓的我是这样教你的吗?”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就喜欢这样叫。她现在爱吃不吃。反正你到最后还不是把最好的留给她。” 多宁听见他们这样的对话便不敢再吱声了。她知道自己现在出现只会令场面变得难堪起来。索性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地卧在床上。 “你——”男人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房间里有其他动静,才接着说下去。 “多琴,多宁是你meimei。你怎么老是跟meimei比较这些?谁的零花钱多些,谁的新衣服多些,谁吃到的好东西多些???至于这样跟meimei算吗?你是jiejie,要让着meimei保护meimei啊。” 或是他们都以为多宁还没有回来。门外的父女难得讲起了真心话。 “那我跟她比成绩,她比得过我吗?整天和周晓那群小太妹玩在一起,你这回咋不教育她了?我只是比她大三个月,凭什么是我让着她保护她?”即使是看不见表情,多宁都能想象得出多琴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定很瞧不起自己吧。她捂着耳朵不想听下去,但隔墙的声音一会低一会高的非往她耳朵里钻。 “因为你是jiejie,就算只是大一天一个时辰,你都有这样的责任去做。更何况我们家庭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我和你mama何曾少过你什么东西?多宁来我们家之前,你是我和mama的掌上明珠;多宁来了我们家之后,她也从来没有抢过你什么东西。反倒是你一直跟多宁斗气。多宁都让着你。你也该生生性有一个做jiejie的样子了。” “爸你这是狡辩。狡辩!你从来都偏心多宁,就是因为她自己的爸妈死掉了,就要来抢我的爸妈吗?”多琴气急了,声音都带了哭腔。 “一派胡言乱语。你怎么会这样想自己的至亲手足?”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 “你们爷俩在说些什么呢?”又有一个脚步声逼近。 见有人来,两父女默契的闭嘴不再说话。多琴平息着急促的呼吸。 “都给我洗手吃饭去。”女人慈爱的声音插进来,说道:“不是来叫多宁吃饭吗,她还没回来吗?” “大概是跟章董的女儿去玩了。这孩子,这学期老是不能按时回来吃饭,回头我得说说她。多琴,抬起脚跟走路,不要拖着鞋走——”男人讲道。一阵吧嗒吧嗒声音响起,然后是下楼梯的踢踏声。 “你别打击孩子的信心。那孩子这学期开朗多了。”女人柔声的说。 “也是。反正都在樱花,有我们看着她们应该也搞不出什么乱子来。”男人应和着妻子。 “刚刚多琴怎么看起来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那孩子事想得多。都叫你平时不要老惯着她。现在跟我讲话都声大如牛的,哪里还有个女孩样???” “那还不是你平日里亲近她少。一周有五天都在学校过。你这个年级主任工资没涨多少,回来就知道教训女儿???” 过了一会儿。门外说话的声音渐小,脚步声渐远。直至什么都听不见了。 多宁抱着被子,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发冷发麻。等人终于都走光了,她深深吸了口气,却觉得枕着枕头的一侧脸颊有些发凉。她伸手去摸,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