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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句“夫人”唤得羞红了脸,她轻轻推搡了他一下,便听男人接着道:“怕为夫背着你干坏事,不若夫人趁着这几日将我悉数榨干可好?” “这样就没有干坏事的本钱了呢。” 陷入那丝滑锦被的一瞬,她还来不及拒绝,便被他饿狼扑食给拆吃入腹,且还吃得分外干净。他们两个到底是谁榨干谁啊喂! 沈婉柔觉着陆铭这几日有些奇怪。看她的眼神奇怪,一双眼珠子恨不能长她身上般教她不自在得紧。做的事也奇怪,不仅限制了她不许去医馆坐诊,晚间行那事时更积极得近乎疯狂。种种异常不得不让她怀疑,那男人,莫不是受甚么不得了的刺激? 故这第五日晚,陆铭甫一回府,便感受到了无时无刻不停留在他身上的,来源于自家小姑娘那处的,关怀慈爱的目光。 进膳时分,听她说知他近日公务繁忙,故亲自下厨做了许多佳肴来为他补补身子。看着她说这话时挺直脊背扬起脖颈,满脸期待夸奖的小模样,他便觉胸腔内一颗心立时软得不成样子。 忍不住多进了些,将执着玉箸去夹那道清蒸鳜鱼,即被她伸手拦下:“哥哥你怎的吃这样多,不许再夹菜,小心等会胃又得难受。” 被半大不小的丫头训斥,他坦然接受,甚至还十分顺从地配合着她稍稍颔首:“夫人说的是。” 用过膳,二人洗漱好躺在榻上免不了又是一阵翻雨覆雨。只今晚男人并未如前几日般不知餍足,仅来了一次便老老实实拥着她温存,觉察出她眸中讶然后温言解释:“明个儿要早起坐一天车马,休息不好要难受的。” 他的体贴她向来清楚,此时听后心中仍是一暖,正巧方才被他折腾累了,遂阖上眼开始昏昏欲睡。 然就在意识快要彻底混沌前,她却突地出声问了句:“哥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念念动心的?或者说,因为哪件事,才喜欢上了念念呢?” 他闻言一怔,不知从何答起:“怎的这样问?” “唔。”她吧唧了下小嘴,“画本子上的小姐都要这般问书生的。” 眼皮一跳,他深感那劳什子的画本日后定要教她少看些!虽不知如何作答,然她问了,他依旧细细思索起来。 什么时候,为了何事吗?大概是,每一次当他在外疲于应付那些个牛鬼蛇神时,一回府便能看见那张似乎永远都明媚无忧的如花娇靥;大概是无数个因为公文而寂寥乏味的夜,喝到胃里的那一盏盏温热甜羹;大概是元宵节灯会上,他带她去看烟火放河灯,在烟火于空中绽放的一霎,于她眼中窥见的一片星河璀璨;大概只是,在她初入陆府的那个大雪天,他看着她单薄身姿似要与霜雪融为一体,面上虽有悲戚,却应撑出副坚强模样,那一刻,他想要保护她。 同她相处的点点画面如潮水般涌上脑海,许许多多个动心的理由在心头一闪而过,可他最后说出口的只是一句:“因为,你是念念。” 因为是你,所以才会动心。因为是你,所以你的每一面,每一个不同模样,都会觉得是最好。 所爱的,唯有你这个人,而已。 他言简意赅,她却立时就懂了,当下双颊晕红,把脑袋埋入他怀中,轻声回应:“我也是。” 自她来到他身边,还未有同他分别这般久的时候,两人又是整日里如胶似漆的,自然不舍得紧。故她瘪了瘪嘴,想反悔:“不若……不若我和姨母说不去了,等以后哥哥空闲了,再带念念一道?” 他刮了刮她鼻尖:“言而有信。”复又拍了拍她肩背,哄孩子般一下下轻抚着:“睡罢。” 翌日平旦方至,榻上酣睡的小姑娘便被身旁的男子给拖了起来。一面揉着惺忪的睡眼,一面鼓着腮帮不满抱怨:“哥哥这样早叫我起来什么,才将将五更天呢。”她知晓他说要早些动身,却未料到会这般早。当下便有些不愿,皱着眉同他撒气。 把她的小性子全部照单全收,没有唤熙春拂冬进来伺候,他亲手为她穿袜更衣,柔着嗓音哄她:“念念乖,早些出门路上便少晒些时辰,天黑前抵达山脚下才安全。” 他细致地为她将衣袂上的每一丝褶皱尽数捋平,又握着她的脚踝为她穿好绣鞋,做这些服侍人的琐事时,他神情专注投入,仿似是在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值得他花上所有的温柔与耐心。她也的确是他的珍宝。 “此行所需的起居之物已悉数备好,我交与你的玉佩,念念要好好戴着,在外边不比在府中,记得听姨母的话。”他轻抚她的发,眸子如月色般缱绻,盈着她无法洞察的暗色。 “哎呀,不就是去避暑散心的嘛,顶多十天半月的就回来了,哥哥怎的老妈子似的!”他本是少言的人,如今骤然絮絮交代了这许多,让她意外的同时,心中隐隐约约冒出不好的预感,“说这样多,哥哥是打算日后都不与念念相见啦?” 最后一句话是反问试探的语气,她故作玩笑,双眸却紧紧盯住了那张清隽脸笼,不愿放过其面上一丝一毫的细微转变。 可他闻言只是垂首无奈一笑,随即伸手捏了捏她小巧鼻尖:“把你能的。好了,时辰不早,出发罢。” 把她送至府门口,他静静地立于她身后,看着她一步步走向马车,下一刻却突然调转过身朝他跑来,一头扑进他怀里,双手环住他腰身:“哥哥,我想我还是不去了,那么多天不见,万一别的女人趁虚而入怎么办……” 满腔因为怀抱她而产生的柔情霎时被她最后半句给搅得七零八落,将她纤细手臂一点点掰开,他深邃黑眸里盛满细碎的光:“去罢。” 马车快要消失在他视线中的一瞬,她忽然将脑袋伸出窗外去看遥遥立于石阶上的他,她确信自己看清了他脸上轻柔得堪称平静的笑。而这样的笑,让她心中那个隐隐绰绰的猜想,欲盖弥彰。 终于,那驾载着她的马车转过街角,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衣袖下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甚至用力到止不住地轻轻发抖。可他内心却感到踏实与平和。他知道她总归是安全了,这一路都会有他的人暗中护卫跟随,等到了亶爰山,这冰冷城池里所有的血雨腥风便都吹不到她了。 沉冤翻案是出于他身为陆家后人的职责与使命,而爱她,护她一生平安喜乐,只是出于他的本能。 微微启唇,他沉声吩咐:“是时候用上王五了。” 亶爰山虽说地处京郊,却距京中甚远,离另一地界苍桐镇倒是近得很。故沈夏二人乘车马行了整整一日,晚间酉时方至山下。夏氏到底当了多年当家主母,一丝不紊将随行仆从指派妥当,众人便在山下暂且整顿歇下。 此山位置偏僻了些,避暑纳凉却是独一无二的好去处。山上林木苍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