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
姐这个回笼觉能早点结束。 结果这一盼,就盼到了日上中天。 “熙春!”她家姑娘惊慌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奴婢在。” “这,这是兄长的书房?”塌上的少女凌乱着满头青丝,连外衣都来不及套上便唤了她进来。 “正是陆大人的。” “我,我昨晚一整晚都歇在此处?”闻言,少女的一张小脸都开始隐隐发白。 “是。” “那兄长呢?他宿在何处?” “回小姐,陆大人宿在主屋卧房。” 沈婉柔听后长舒一口气,随后又有些懊恼:“你怎的也不早些喊我起来,在兄长房里赖床到现在,这多不好。” 一旁的熙春什么也没说,只抬起一双满载幽怨的眸子,幽幽地看着自家小姐。 想是回忆起了今早的情形,沈婉柔讪讪闭上了嘴,昨晚她本是诚心向陆铭请教的,哪知那时实在是犯困,陆铭的嗓音又那么低沉醇厚,她听着听着便开始意识模糊,渐渐闭上了眼,哪想最后竟睡死过去!简直悔不当初! 她脑海里勾画出自己睡得天昏地暗,陆铭怎样都唤不醒她的尴尬情形,她甚至开始怀疑起昨晚的自己是否当着陆铭的面流了口水,亦或是有没有说些幼稚可笑的梦话。思及此,她羞愧得无地自容,一把拉起被子蒙住了头:“呜呜呜,这可怎么办啊,我的仪容……呜呜呜……” 戌时末,陆铭回了府,陈禹向他禀报今日府中所发生的大小事务时,沈婉柔在他房中睡至午时方走的事情也一并陈述了。 他一挑眉,眼中几分兴味:“哦?那她走时可有说些什么?” “回大人,沈姑娘离开书房时形色似是有些匆忙,并未留下话来。” 他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如今是大姑娘,知羞了。” 主仆俩正说着,外间有小厮进来传话,说是沈姑娘的嫣然苑派人送了食盒来。 “沈姑娘可有交代什么?”这话是陈禹问那丫鬟的。 前来的丫鬟态度恭顺:“沈姑娘说,她今日身体抱恙,不便来大人此处走动,让大人无需忧心,多进些饭菜。” 陆铭目力耳力皆是过人,虽在里间坐着,那丫鬟说的话却是一字不漏都听见了。笑着摇了摇头,他想,那丫头应是害羞了,想必过两日就把这茬事抛之脑后,如今顺其自然即可,便未作他想。 哪成想,沈婉柔这一称病,就在自己院内闭门不出了近小半月,每日回府都见不到她的人。 陆铭思虑了会儿,终是对她放心不下,怕那丫头是真的病了,遂这晚回府后,径直去了沈婉柔的嫣然苑。 “你们姑娘呢?”陆铭扫了眼身前紧闭的房门,心中的隐忧加深。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的更新来啦!! ☆、她病了 “你们姑娘呢?”陆铭扫了眼身前紧闭的房门,心中的隐忧加深。 “姑娘……姑娘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守在门口的是熙春,平时虽没有拂冬沉稳,但也聪慧机警,可此刻面对气势迫人,满身威压的东厂厂督,本就在说谎的她语言神态漏洞百出。 陆铭是何许人?从东厂一路摸爬滚打到今日,早已磨砺得细心如发,深谙人心,莫要说熙春这拙劣的掩饰在他面前如三岁稚童扯谎,便是那等心机深沉之徒在他面前偷jian耍滑,也躲不过那双洞察世事的眼。 “既如此,我进去看一眼便可,也好安心。”他嗓音淡淡,姿态堪称冷漠。也就面对沈婉柔时,还保有了那份柔情。 “我家姑娘……”熙春还欲再说,猛然间对上陆铭那双轻飘飘看来的幽深眸子后,便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有些发抖地让开了。 里间,沈婉柔果然还没睡,此时正斜斜倚着软枕,小脸上神色恹恹。 陆铭一进内室,便注意到那张往日鲜活的小脸如今透着些病态的苍白,昔日娇嫩嫣红的双唇如今更是泛白干裂,给床上的少女添了几分憔悴之感。 胸口微微一窒,他也顾不上眼下少女只穿一件中衣的情形,急急走近:“怎的病了?” 瞧这话说的,想必陆铭一开始也觉得她是谎称不适的。她起初也的确是编了个借口去搪塞他,谁料到派了丫头去传话的当天夜里,她便发起了高烧。这些日里,她不愿麻烦,便每日喝些姜茶发汗,可病情却始终反复,甚至这几日还有了逐渐加重的趋势。 她坐起来本是因为躺着胸闷,遂拥着被子,怀里还抱着拂冬将给她注了热水的汤婆子,可浑身上下一阵热一阵寒的境况却愈发严重了起来,“可能是受了凉……”她出声,嗓音嘶哑,语调绵软无力,连气息都是孱弱的。 “胡闹!”他眉头深锁,眼中满是愠色,“病了为何不差人去找张管家?” “我不想给兄长添麻烦……”她知道他忙,不愿他因此事而分心,可却偏偏事与愿违,弄巧成拙。 眼见床上的少女苍白的小脸上,两颊处有着明显不正常的红晕,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似乎还在轻轻地发着抖,他的心口处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了起来,长叹一口气,如今她病成这样,须得先将伤寒治好才行,旁的事等她好起来再说。 “去把齐伯请来,要快。”他微微侧过脸吩咐陈禹。 陈禹领命后匆匆推门而出。 “这房间还是不够暖,你再去弄两个炭盆进来。”他指着拂冬接着道。 最后,他瞥了眼门口守着的熙春:“给你家姑娘再去拿床被子来,要厚实的。” 事情一件件指派下去后,他迈向床边:“念念,你现下感觉如何?” “唔……”沈婉柔此时显然已经烧得有些神志不清了,“陆哥哥,念念好冷。” 那只伸出一半的要去触摸她额头的手就这样僵在了途中。 她唤他,陆哥哥。 他的心绪纷扰,就像是三分的意外,三分的心软,三分的感伤中还掺杂着一分隐隐绰绰、若有似无的甜。 这三个字,说这三个字的人,被她这样追在身后喊的他,好像都是很久远的过去了,这些美好被封冻在经年的回忆中,而回忆被他安放在了心里。 他把过去种种都埋葬在心底深处,刻意地忽视,刻意地遗忘,不去想,不去触,不去看,他以为那些曾经鲜活的人事早已蒙尘,其实并没有。 至少在这一刻,没有。 至少在这一刻,他感受到身边的物事好似一瞬便化作了昔日镇国公府后院的灼灼桃林,他仿佛还是那个心怀鸿鹄之志,想要为国尽忠、光耀门楣的镇国公世子,而她也只是那个单纯无忧,喜欢黏着他的小女孩。 他深深吸了口气,停留在空中的手虚虚一握,探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