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十）
10. 雷古勒斯病了两周。这两周里，小天狼星每天都竖起耳朵听雷古勒斯叫喊声，但是他的弟弟自第一次之后就没有再叫过他。 他给自己的名字施了魔法，虽然他没有伏地魔那样强大的魔力，但是通过血缘加持，至少在雷古勒斯喊他的时候可以让他迅速反应。 除此之外，小天狼星发现他弟弟这两周来最大的变化——雷古勒斯长高了。如果说梦境是悬在小天狼星头顶的利剑，那雷古勒斯身体的变化简直就是催命符咒。 双重紧张让小天狼星无力抵抗，他每天都要问雷古勒斯有没有做梦，大多数时候雷古勒斯都愿意分享，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直到有一天，雷古勒斯在早饭时候说，“我梦到一头狼在追我。” “狼？”小天狼星可不记得雷古勒斯被狼追过。 “他绕着我的床跑了很久，我一直跑才躲开。”雷古勒斯说，他的声音有些失真，因为他正在吃韦斯莱夫人做的蜂蜜红豆饼干，手边是一大杯芒果汁。 莱姆斯和小天狼星对视一眼，他们昨晚还在尝试用守护神咒缓解雷古勒斯的症状。小天狼星若无其事的喝自己的咖啡，他越来越消瘦了，对盘子里的食物没有什么兴趣，雷古勒斯和凤凰社占据了他大部分时间。 “哥哥在看什么？”雷古勒斯凑过去看了一眼，“复方汤剂？” “你要变成谁？”雷古勒斯问，“你有任务了吗？” “你不能离开格里莫！”你也不能离开雷尔，雷古勒斯心想。 “谢谢你的好心提醒。”小天狼星忍不住讥讽道，但还是揉揉雷古勒斯的脑袋，“我就是看看有没有让你生病时候舒服点魔药。” “你的饼干要掉了。” 雷古勒斯把饼干扔回盘子里，他从椅子上跳下去，双手一圈，抱住小天狼星，“雷尔要和哥哥一起。” “我真的只是看看。”小天狼星拿出难得的耐心，他把咖啡向里推推，以免雷古勒斯不小心打翻烫到自己。 “你忘了我今早说什么了吗？”小天狼星说。 雷古勒斯嘟着嘴，仔细想了想，“哥哥最爱雷尔了。”于是高兴的雷古勒斯用沾着芒果汁的嘴在小天狼星脸上大大的亲了一口。 每早说一遍爱你，是莱姆斯给小天狼星提议的。莱姆斯说这是一种心理暗示，不管怎么样，说多了多少会有些效果。 这是实践的第一天。雷古勒斯非常受用，他一整天心情都很好。尤其是他确定小天狼星没有找到他藏起来的合照，这让他有一种赢得哥哥的感觉。 “未来是属于雷尔的。”雷古勒斯说，他用魔杖敲着家里的银质杯子，让整个老房子回荡着叮当的响声。 雷古勒斯并不相信小天狼星说的，那只是一个梦，倒也没有完全信任梦境里的故事。他在支离破碎的记忆里拼凑出一个最合理的过去——他和他哥哥可能吵过架。小天狼星不愿意谈及这段过去，在雷古勒斯的再三追问下，也只说那都过去了。 雷古勒斯挠挠头，现在的人没必要拘泥过去，他和哥哥还有更多的时间重新修复关系。而且小天狼星每天都在说自己最爱雷尔了。 这让雷古勒斯感觉到满足，因为他潜意识里并不觉得小天狼星会说出爱他，即使他们都肯定对方在彼此心里的分量。 他不知道这是他哥哥为了挽留他的生命进行的一个尝试，这听起来很有破釜沉舟的气势。在雷古勒斯的生死面前，叛逆的格兰芬多暂时低下了头颅，他对过去做出了一些让步，如果这样可以拯救他的白痴弟弟，他可以每天都对雷古勒斯说一遍他爱雷尔。 但是现实总是残酷的，小天狼星收到哈利从图书馆偷回来的书的那天，雷古勒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醒来时眼泪汪汪的，抽噎着跑到楼下扎进小天狼星怀里，身上的小熊睡衣还没换，“你不愿意理雷尔，你说再也不想和雷尔说话了！” “你梦到什么了？雷尔？”小天狼星用沙发上的毯子将雷古勒斯包裹起来，紧紧搂在怀里。 雷古勒斯往毯子里缩了缩，他搂着小天狼星脖子，小脑袋贴着哥哥心口，才勉强找回一丝真实。 “你说讨厌我们，布莱克家族所有人！”雷古勒斯控诉道，“没说不包括雷尔！” 小天狼星动作一怔，说实在的，他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了。不过，怎么听都像是自己说的出的…… “你讨厌雷尔！”雷古勒斯说，他眼泪汪汪的，挣扎着要从小天狼星怀里跑出去，“所以你不和我去霍格莫德！” 这完全没有任何联系，也许有，但是绝对不多，雷古勒斯不知道怎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他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也可能那些本来就是事实。 “雷尔。”小天狼星强硬地控制住挣扎的雷古勒斯，他弟弟的小拳头在他脑袋上捶了好几下。别看雷古勒斯人不大，力气倒不小，小天狼星握住他拳头的时候脑壳还在发疼。 “这两件事没有关系，任何关系。”小天狼星说，“我们没有一起去霍格莫德是因为我们一些误会，吵架了。” “听哥哥说话，雷尔。”小天狼星把雷古勒斯捂着耳朵的手掰下来。 “我不听！混蛋哥哥！”雷古勒斯尖叫道，“混蛋西里斯！” 他的叫声把凤凰社成员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小天狼星不得不抱着他上楼好躲开众人谴责的目光。他敢保证韦斯莱夫人马上就要大喊“你怎么敢欺负雷尔！” 雷古勒斯不理他，他在小天狼星怀里挣扎，双手乱挥着时不时打到小天狼星。 一路上楼直到把雷古勒斯扔回床上用尽了小天狼星的心力，他烦躁地说，“如果你不听我说话，我就没收你每晚的巧克力蛙！” 雷古勒斯不再叫喊了，他乖乖坐好，只是眼眶红红的，看起来马上就能哭出来。小天狼星瞬间后悔了，他声音放缓，“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了吗？今天早上！” 雷古勒斯瞪着他，小手抓紧了床单，他想起来这些天小天狼星每早都会把他抱进怀里说最喜欢雷古勒斯了。他有些防备的看着小天狼星，嘴硬道，“骗子哥哥。” “住嘴，雷古勒斯。”小天狼星说，“你必须听我说完。如果你能做到，过两天我就带你去霍格莫德玩。” 雷古勒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不能出去！” “我可以！你也可以！”小天狼星说，“但是你必须认真听我解释。” “好吧。”雷古勒斯老实了不少，他在床上坐好，给小天狼星让了个坐下来的位置，脸上一副我看你怎么说的表情。果然没有人能拒绝出去玩，小天狼星长舒一口气。 “嗯……你现在变小了，有一些事不记得了。”小天狼星说，“布莱克们都不喜欢麻瓜和混血巫师，或者……嗯……狼人……或者其他什么，但是你知道……” 小天狼星一摊手，“我进了格兰芬多，我的朋友是狼人，很多都是混血巫师。所以沃尔布加总是看我不顺眼，我们总吵架，沃尔布加看我像是病毒，她不让我带坏你。” “你之前很认同沃尔布加！”小天狼星说，“这让我们不停的吵架，你也不想理我来着……” “雷尔没有！”雷古勒斯一拍床板，看小天狼星的眼神像是在看骗子。 “是之前的雷尔。”小天狼星说，他自嘲地说，“你想着家族的荣耀，沃尔布加的骄傲，而我是个叛徒，我们才没法一起出去玩。” 雷古勒斯想起来克利切的咒骂，他皱着眉头，盯着小天狼星，自言自语说，“可是我最喜欢哥哥了。” “你看狼人和混血也没有那么糟糕，赫敏不是还送给你呕吐勋章吗？”小天狼星说。 “那是S.P.E.W.”雷古勒斯反驳说。 “不是呕吐吗？”小天狼星疑问道。 “不是！”雷古勒斯装在盒子里的勋章拿出来展示给小天狼星，“是小精灵的社团！” “好吧好吧！”小天狼星趁机把雷古勒斯搂回怀里，避重就轻说，“我们有一段时间关系很差，但是就像我说的，我从未停止对雷尔的爱。” 雷古勒斯沉默片刻，他有些无措的摆弄手里的勋章，不知道是不是得知他曾经和哥哥冷淡的关系而懊恼。他意识到一点奇怪的，如果他的哥哥和混血关系很好，他在家里一定很难过，因为整个布莱克家族都信奉纯血论。 “沃尔布加会把你除名。”雷古勒斯笃定地说，他对此十分肯定，“如果她还活着。” “她不在了，雷尔。” “嗯。”雷古勒斯说不上什么滋味，他仰起头好方便小天狼星亲吻他的额头，这是一种安慰，让他感觉到幸福和满足。出乎小天狼星意料的，雷古勒斯的难过只持续了几秒钟，他跨坐到小天狼星身上，“我们以后不要吵架了！” “嗯。”小天狼星摸摸弟弟乖顺的头发，勉强把高悬的心脏放回肚子，“只要你想那些蠢到家的血统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