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BeyondBirthday(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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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Beyond·Birthday(上) 月站在整栋别墅的最高处,一个露天花园的平台上,靠着栏杆,目光涣散在无边的夜色中。从这里可以看见山脚处的小镇,温暖的橙光从玻璃中透出来,被遥远的距离模糊了颜色。天空的星光与之遥遥呼应,山里的空气清新,抬头就能看见一片璀璨的银河。星子多得就像是溪水中的鹅卵石,温柔的月色化作水流在其中流淌。 世界上是否真的有神明存在呢?祂们又是怎样看待人类的?祂们会判断人类的善恶来决定他们死后去往天堂或者地狱吗?神为什么不直接创造一个正义的、美好的、没有犯罪的世界呢?是因为人类过于复杂而难以cao控,还是有神明需要以人类的恶为生? 月甩了甩头,以上所有毫无根据的幻想都是以神明的存在为前提的,但其实他是一名无神论者。因为不将人类带往更美好的未来的神明,也没有存在的必要吧。这种事情看看每年的犯罪率变化就知道了。换句话说,如果有人能够制裁全世界的罪恶,那么他将登上神座。但是这也是无稽之谈,因为人类是有极限的。 月走回屋内,初春的夜晚还是春寒未退,吹太多的风容易感冒。就算是为了全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犯罪事件,他也必须保持自己的身体健康。 从七岁解决温切斯特炸弹魔事件开始,已经过去了十七年。在此期间,L所取得的成就是让所有想挑战他超越他的人望尘莫及的。但这并不代表月和他的继承者们就会放弃。因为有时候,“超越【L】”已经成为了比“取得【L】的称号”更重要也更有意义的存在。 打开阳台的玻璃门后,被隔绝的通话音骤然清晰起来:“……嗯,好的,我知道了。”一听这单调如一的语调,月就能立刻地辨认出来,这是L的声音。L一边用食指和拇指夹起手机通话,一边朝他走来。 L挂断电话收起手机,刚好也走到了月的面前。 “有什么事找我吗?”月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疑惑的微笑。 “渡打来的电话,B失踪了。”L简明地说。 “B?渡我记得他不是去华米之家了……”月几乎是立刻为这个从未听过的名字好奇起来。 “因为月你对华米之家的厌恶,我们没有对你过多地提起过华米之家的事情。”L简单地解释了缘由,“B是我的继任者,我的……复制品。”在说到最后三个字时,L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奇异的神情。很难形容它具体是什么样的,因为L终年没有过多变化的脸似乎仍是那样死板,但是只要你亲眼看见,就一定会发觉它呈现出了某种微妙的变化。取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像如果你目睹了一个人死亡的全过程,你的眼睛所发生的变化一样。也许它们什么都没有改变,但它们确实不同以往了。 月的反应则比L的大得多——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几乎是立刻就露出了吃惊而嫌恶的表情:“复制品?……这可是一起天大的丑闻。” “是的。更糟糕的是他逃跑了。”L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继续用他平板的语调陈述事实,“即便是我也很难理解他的想法,不过有一个事实显而易见:他在反抗华米之家。” 那种表面光鲜背地里黑暗的机构正常人都会反抗的,月在心里嗤之以鼻,但是他表面上仍然附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搜查他的下落,是吗,哥哥?” “没错。不过我们应该不会很快地就能找到他。”L又把他的大拇指凑到唇边啃咬,“他很聪明,而且跟我一样喜欢独自行动。” “如果他真的跟你很像的话,我们只需要在街上张贴寻找行为怪异的人的告示就够了。”月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在L的盯视下立刻耸耸肩,“开个玩笑,哥哥。” “月,你要知道有时候你的‘玩笑’真的很烦人。” “大部分情况,我只是对你的‘直白’以牙还牙而已,哥哥。” “如果你能在十二岁就停止生长我想我会很开心的,因为你现在并不比你小时候聪明,还更加叛逆。” “是什么让你罔顾事实说出这句话?你现在缺糖了吗,哥哥?” —— 七月底,席卷洛杉矶的除了酷暑的炎热还有一起残酷的连环杀人案。截至八月十三号,已经出现了三名受害人,三名受害者以不同的方式死去:勒死、击打致死、刺死。犯人的手段极其残忍,并且在墙上留下了带有诅咒意味的人偶,这让这起恶性事件引发了极大的风波。可虽说是“极大的风波”,也仅仅局限于加利福尼亚州内甚至洛杉矶本地,按理说这种程度的案子是不会进入L的邮箱的,这违反了L办案的原则,除非,它的难度配得上“L”的身份。 “从四开始递减的人偶数量,毫无关联的受害人,残忍的作案手法……有意思。”月浏览着案情梗概。 七月三十一日,好莱坞的因席斯特大街,一名名为彼利布·布拉兹梅德的自由撰稿人在自己家的卧室里被勒死。四天之后,也就是八月四日,商业区第三大道的某公寓的一间房间内,一名十三岁的少女库奥塔·库因被击打致死。九天之后,八月十三日,第三起凶杀案发生在西城地铁古拉斯车站旁的住宅区的排房内,一名二十八岁的女性银行职员巴库亚德·包特姆斯拉西被刺死。 它们的共同点有以下几点:第一,房间里都留下了诅咒人偶,全部被钉在墙上非常显眼的位置,第一起案子是四个,第二起案子是三个,第三起案子是两个;第二,三处现场都处于密室的状态,也就是门是从内部被锁上的,除非使用钥匙或者破坏锁否则无法从外部进入房间内(对于这一点月感觉非常奇怪,因为大部分凶手想要制造密室是为了让死者看起来像是自杀,但是受害人的死因明显将自杀排除在外);第三,受害者全部为beta(其中少女因为还未分化也简单地被视作beta)。 “这次我们也和当地警方合作吗?”月例行性地询问。 “不,我联系了一名FBI探员为我们工作。”L反常地回答,“她叫……南空直美,”L瞟了一眼屏幕,“日本裔,这会让你感觉亲切吗,月?” “并不。”月否认道,“只要她的调查能力足够出色,对我而言这是唯一的标准。” “是吗。”L不置可否,“其实我知道这起案子的犯人是谁。”L的语气平常得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是谁?”月惊讶地从屏幕前抬起头,转向L。L仍然在盯着屏幕,视线聚集于一点。 “月想知道?知道他的名字以后推理的过程就会索然无味了哦。”L突然把头转了过来,漆黑的瞳仁紧紧盯着月。 “这是连环杀人事件吧,犯人越快找到不是越好吗?”月皱起眉头不赞成地说。 “月说得对,是我太任性了。”L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微笑。 “Beyond·Birthday…”L拿出一张纸,用他特有的持笔姿势在纸上写上一个大大的字母,“在华米之家,我们通常称呼他为【B】。” “是渡五个月前说的那个失踪的人?”月睁大了眼睛。 “没错。”L放下了笔,重新咬住他的大拇指,“如果说一开始我只有5%的把握是他,现在看到这些,结果已经很明显了。特意挑在洛杉矶,也是在挑衅我吧。” 洛杉矶,Los Angeles,简称L.A.。而这起连环杀人案除了拥有“诅咒人偶杀人事件”“L.A.连续密室杀人事件”这些称呼外,还有一个流传最广的名字:“L.A.B.B.连续杀人事件”。 【L is After Beyond·Birthday.】 这就是L从这个名字中读出的挑衅。 这是B对L的挑战,是华米之家的内部纷争。L对无辜的受害人被牵扯进来感到很抱歉,但是以B的原则,那些受害人估计也命不久矣。 “B…”月沉吟道,准确地说,是盯着L写下字母的那张纸沉思。L写的“B”也许是手写的原因,并没有像印刷体那样严丝合缝,而是像“1”和“3”的组合体,在中间留下了小小的空隙。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迅速在纸上写下三起案件发生的日期:“七月三十一日,八月四号,八月十三号,31,4,13……原来如此。” 1+3=B,3+1=4=1+3。 “真是个有表现欲的犯人。”月嗤笑道。 “对了,月,洛杉矶的警方曾在七月二十二号收到了一个纵横字谜,你想试试解开它吗?”L发给了月一张写着纵横字谜的图片。 月在看到图片之后就直接解了起来:“‘I’‘N’‘S’‘I’‘S’‘T’……因席斯特大街?”月解到一半就猜了出来,他对这种指向性的信息简直太敏感了。 “对。这是犯人发给洛杉矶警方的预告信。” “但是这个字谜的难度无疑是非人的,警方估计解到第一个字母就放弃了。” “没错,他们当成了恶作剧处理。” “这种难度的‘预告信’根本没有‘预告’的作用,于是它只可能是……犯人留下的信息。”月推断道,他的目光迅速扫过现场调查记录,“房间里没有丝毫指纹——无论是凶手的还是死者的,这无疑显现出犯人近乎异常的神经质。犯人特意向警方寄送字谜,而我们根据现在的结果推论出答案,这简直是一种炫耀般的行为。” “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继续破解犯人故意留下的信息。如果可以我想直接调查第三处犯罪现场,因为距离下一次凶杀案的发生时间……”月顺着思路说了下去,他在刚才记录日期的纸上的上方添加了一个日期:七月二十二日。然后他在最下方同样添加了一个日期:八月二十二日。“八月二十二日,距离今天还有八天,我们有充足的时间。” 关于这个日期的推理也十分简单,22既可以看作十位与个位之和为4,从而满足1+3=4(B)的条件,也可以抽象地看作2+2=4(B)。 “完美的推理,月。”L毫不吝啬地赞赏道,“但是你要考虑到即使是FBI探员也不可能瞬间跟上你的思路。” “我已经尽可能地去体谅他们的大脑了。”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过也是,他们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他们不知道犯人是B。我们的信息和智商都是不对等的。” 南空直美依旧在调查第一处犯罪现场,她向L的报告电话里提到了现场出现的奇怪的私家侦探:龙崎流江。虽然他自己强调自己不是私家侦探,但是非私侦探听起来果然还是太古怪了。 L答应她会去调查死者的双亲有没有委托这个私家侦探调查案件,月听着南空直美语气里对那个怪人的耿耿于怀,突然有一种直觉。这个私家侦探会是B吗?毕竟同时符合擅长推理和极度怪异的人很少……不,也有可能是他经常跟L待在一起造成的认知偏差,天才或多或少地都拥有怪癖,但是怪异到能让FBI探员都惊异的程度,而且名字的缩写又是L.L.……月决定暂时把疑虑压到心底,毕竟现在他是无法飞到洛杉矶去求证的。 月把注意力转回案件中,这次他打开了写着受害人信息的页面。既然推理出B是一个极度神经质的人,那么他肯定是对受害者进行过挑选,而不是无差别杀人,所以在这些受害人中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彼利布·布拉兹梅德,库奥塔·库因,巴库亚德·包特姆斯拉西。基本上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姓名的首字母相同,B.B.,Q.Q.,B.B.,而B自己的本名也是B.B.……不,不止这么简单,因为中间混进去了一个Q.Q.。B不可能因为姓名首字母都是B的人比较难找就拿Q来代替,这个少女一定有什么与其他两人不同的地方。 月又仔细地浏览了一遍他们三人的信息,自由撰稿人、学生、银行职员……学生?未成年的学生?虽然月知道杀害未成年人这令人更加反感,但是他关注到的是另一件事情——他迅速地在纸上写下了b和q,小写。非常相似。但是推理仅仅是相似可不行。 他又调出了受害者的现场照片。其中彼利布·布拉兹梅德仰躺着,脖子颈处有一道深深的勒痕,他的衣服被皮肤渗出的血染红,另一张赤裸的照片显示犯人在勒死他后脱下了他的衣服,在尸体上疯狂地戳刺,然后又将衣服穿了回去。月注意到那些看似无规律的划痕似乎在传递什么信息,但是这暂时不是他关注的重点。库奥塔·库因则是趴伏着,金发女孩的前额遭到重击,戴着眼镜的双眼被挤压得非常严重——这也是死后造成的痕迹。巴库亚德·包特姆斯拉西的死状则更加血腥残忍,尸体的左臂和右腿被整个齐根切断,仰面倒在地上,从伤口处流出的血液将现场染成一片血海。 一次性看到这么多凶残的凶杀案现场照片,就连月也感受到了心理压力,但是他现在已经能完美地将心理的不适减小到最小的程度,不至于影响他判断。他仔细地审视这些照片,对比b与q的区别,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幸好没有人看到这一幕,毕竟对着凶杀案现场照片微笑果然还是过于瘆人。 仰躺是b,趴伏的q就成为了b。这就是谜题的答案。 这时候南空直美发来了定时联络,她解答出第一处犯罪现场犯人留下的信息了——犯人在受害人胸口刻下的是罗马数字,而她在受害人被塞得满满的书橱中找到了犯人留下的书本,对照页数解出了谜题——第二名受害人,库奥塔·库因的姓名。 这下倒是省得自己费力气了。月对“南空直美”这个名字总算是有了一丝印象,同时对“龙崎流江”这个人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那么犯人在第二个受害者身上留下的信息是……“眼镜。”L突然开口,像是看穿了月正在苦恼的问题一样,“库奥塔·库因平时只戴隐形眼镜。”L传来了南空在现场拍摄的照片,那是一本相簿,里面所有的金发女孩(库奥塔·库因)都没有戴框架眼镜。 Glass,第三处凶杀案的发生地点,西城地铁古拉斯车站。但是如果事先不知道地点的名字的话,果然还是很难联想到吧。这次给出的线索无疑比第一次给出的姓名更加模糊也更加不好定位了。 “到了休息的时间了——虽然我昨天晚上就想这么说了。现在已经是八月十五号的正午了,月,你昨晚通宵了。当时看你那么起劲的状态我没有打扰你,但是你现在明显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L突然出声,他刚刚咽下一块夹着草莓的芝士蛋糕。 “正午?”月眨眨眼睛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不要太模糊,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十一点四十七分,确实临近正午。噢,该死,一旦陷入解密的乐趣中他总是会忽略时间的流动。但是他也确定L没有去睡觉……好吧,看他的黑眼圈就知道他经常通宵,但是他还是很有精神——至少看起来是这样,这是为什么? 月摇摇晃晃地起身,然后直奔休息室里的沙发,躺下后他胡乱地抓了一张毯子往自己的身上一盖就睡了过去。他实在是太累了,因此当L起身走到他面前时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当然更有可能是他对L过于熟悉,而不会把他纳入警戒范围之内。 L注视着沉眠的青年,通宵让他的眼底也出现了一圈青黑,青年的眉头在睡梦中也是紧皱着,似乎在梦中继续解着无穷无尽的谜题。L蹲下身除去月没有来得及脱去的鞋袜,然后握住他秀气的脚踝把他的腿放到合适的位置,再把毯子仔细地盖住青年的全身。L又站在原地歪着头看了一会儿,看到月因为调整到舒适的睡姿后缓缓舒展的眉头,那张五官精致的脸露出毫无防备的放松神情,便走回了电脑前的座椅。 草莓芝士蛋糕的甜腻在嘴中散去,留下的是草莓微酸的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