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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唯独对待尔雅,那叫一个反常、一个恶劣! 尔雅才多大?怎可能与母亲结下什么仇隙? 不是尔雅,那一定是尔雅的父亲或者是母亲,曾经与母亲不谐。 倘若是上一辈的恩怨,就事论事,就不应该牵连到孩子们身上。 尔雅是那么的温文尔雅,谁见了他都会心生欢喜。母亲不喜欢他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吧自己的好恶强加于人,不许她上山? 什么有尔雅在,就不用她照顾张先生了?那真的是关心她吗? 母亲根本就不想她跟尔雅见面! 桂月说,母亲这是顾忌着男女有别。 去他的男女有别!难不成怕她跟尔雅做出什么苟且之事? 简直荒唐! 她才多大?就算她有那个心,也得有那个力气能扑倒猎物啊! 呀呸呸!这都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怎么能有这样的念头?怎么能这样侮辱亵渎尔雅的纯净! 缓缓压下心头的不快,释然淡然道:“张先生已经答应,要教我读书了。我在想,以后言哥儿的启蒙,我来负责好了。” 陶氏怔住了。 果然,张先生教了她东西。难怪会帮许图贵写功课,还抄了东西卖钱。 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陶氏的心就豁然开朗:一个能够养家的女儿,必然有其过人之处。为什么非要用自己的那一套约束她呢? 能够给家里赚钱,又能教导幼弟,有这样的女儿,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吧。只一样,要去哪儿,不准不告诉家里。这一次,可真让你吓死了。为了三十来根豆角,差点赔上小命。你知道不知道,娘当时有多害怕?” 说话间,仍感到心有余悸,忍不住就滚下了两行眼泪。 “知道了,娘。”释然见母亲做出了妥协,不由得就松软了心肠,“都怪我考虑不周,谁知道那水会涨那么快。麦子怎么样了?” 陶氏愁眉不展道:“堆在那里不是事儿,能撮回来一点算一点,好过发霉、发芽。” “没干怎么办?” “只好摊炕上,慢慢晾吧。早知道会一直下,老早就该弄回来。唉。” 释然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下着大雨,根本揭不开草帘子,眼睁睁看着堆在一起的麦子发热、生芽、霉变,就像是无药可救的人,数着日子过活,那种煎熬真不是人受的。 “日子该节省就节省。后头我可能还会用到钱。等列出明细了,再跟娘支取。” 这一季的粮食算是瞎了,少不得要花钱买口粮,自家的、外祖家的。坐吃山空肯定不行,总得谋条来钱的路子。 “行,要做什么,提前跟娘说一声。娘就算帮不上你什么,能帮你长个眼色也好。” 多亏了这些钱,不然像这次,这么大的灾难,她早愁死了。 “还有,这件事先不忙跟别人说。” 陶氏白了她一眼,道:“你以为你娘就这么轻浮?肚子里连这点事儿都装不下?我可不是你爹,得了两句好话,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说什么?显摆什么?等着招小人、招贼?” 释然默默点头。母亲的为人她是信得过的。 “大姐那边怎么样了?” 陶氏的眼睛就有所紧缩了:“姓孙的东西,我收起来了。你说的对,对待小人,就要用小人的法子。跟你大姐,该说的也已经都说了,至于她能不能想明白,看她个人了。” 说到这里,长叹了口气:“她要有你一半的大气,我得少cao多少心。小时候就绞,白天好好的,一到晚上就折磨人。一会儿尿了,一会儿饿了,成宿成宿地折腾人,根本连个安稳觉都睡不成。” 难得听母亲数落从前,释然不由得起了兴致。 “看大姐现在,还是多好的。” “手把手地教还不肯好,那不成了傻子了?” 说起从前,陶氏的话匣子可就关不上了。 “说起来,还是你最省心。喂饱了,也不要人抱,一骨碌滚到边上玩儿去了。转头工夫,就自个儿睡去了。你那个时候,在栖凤镇是出了名的好养。面汤、米糊糊,糙好都不挑,给什么、吃什么,香得跟什么似的。就像喂小猪儿,那模样儿,那个棒实,真是喜死个人!” 自己小时候,居然是这个样子!应该是个心宽的,可是,怎么觉得自己现在这么邪乎呢?思虑的事儿,怎么就这么多呢? “容儿呢?” 一提起另一个亲生女儿,陶氏的嘴角直接就撇到天上了:“她?那也不是个体贴人的。嗓子眼儿跟针尖似的,喂口饭比杀牛还费事儿。不然,为什么现在瘦丫丫的!” 释然微微笑道:“听娘说的,好像我是个百年难得的好命似的。” 说这话时,她着意打量着母亲的反应。 果然,陶氏的眼皮子毫无征兆地跳了两下,就好像有针尖划过,不仔细看,根本就注意不到。 “命,确实不错。”她的停滞也许只有刹那,但已足够让释然心生疑窦了,“五行俱全,多的多不出多少,少的也差不了多少,就跟用秤一个一个量出来的似的。可不是人人都能这样儿。” 确实稀罕。 五行俱全并非罕见,但若是跟母亲说的这样,五行的分量几乎均等,那可真就是难得了。 记得之前,大舅在说她的命理的时候,那神情、语气,也是那么地怪异、迟疑。 为什么? 五行俱全会怎样?这个,她多少知道一点儿。五行俱全,六亲不靠。这种八字的人,属于天生命带贵人,能够逢凶化吉,无需刻意追求,就会心想事成。 说白了,这命就是顺风顺水的好命。 只是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