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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麻烦了。 喝茶。 三句话,都是无需他费心回应的。 不好奇、不探究、不生事,这位老人家确实让人感到敦厚可亲。 两杯茶下去,朱诚的心火降了下去。 “怠慢了先生,请您原谅。” 安顿好了女儿,把季远志送出大门,陶氏姗姗过来给客人行礼。 朱诚不敢怠慢,赶紧起身还礼,口称“客气”,并将揣在袖子里一锭银子双手递过来。 陶氏不肯接:“医生看过了,说是吃两服药、将养一阵子就好了。伤了先生的马,该我们赔偿才是。” 赔?你赔得起么! 朱诚暗中咬牙,面上却丝毫不带。 “三娘这么说,可叫在下没法回去交差呢。”朱诚坚决不让,把银锭放在桌子上,推向陶氏,“咱也叨扰了这么久,不敢再劳烦三娘,就此告辞。” “小门小户,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先生担待着些。”陶氏业并不强留,但是客气话却是一句都不缺。 朱诚点点头:“没事儿、没事儿,三娘客气了。” 说着,人已经走到了照壁前。 陶氏顺手袖了银子,赶紧跟上去送行。一直目送他走远,方才转身回家来。 桂月早就瞅见那个银锭了,当下迫不及待地要看:“给我看看,这可是咱家第一次收到这么大一坨银子呢。我瞧瞧,别不是假货吧?那娘娘腔走那么快,别不是怕露馅吧?” 陶氏在她手背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把好你的门儿,什么娘娘腔,亏还是大家主出来的丫头的,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白活这把年纪了。” 桂月一头雾水:“好jiejie,你倒是告诉我嘛,你知道这样吊着有多难受么。” “好了好了,跟你说了,你只藏在心里,对谁也不准说。她爹也不许说。” 桂月猛点头。 看看左右没人,陶氏低声道:“我估摸着,这些人怕是王爷身边的。除了王,再也没有谁有资格用这种人当奴仆。你听他说话声音古怪吧?告诉你,太监都是那个调调儿。” “啊!”桂月吃惊地掩住口,满目惊慌,“怎么可能!如果是,那岂不是……” 她不敢往下想了。 萧墙内外之第58回 陶氏眼神深邃无比,面上浮现出刚毅的神情:“伤了贵人的东西却没有受到责罚,然儿的造化不小。” “那么,jiejie,那个救了二嫚的是谁?”栖凤大街统共就那么大,东边有个什么新闻,不消半天就传到西街。 释然被人从马背上接住的情景,现在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那个挺身而出的公子爷俨然已成为众人心目中的英雄豪杰。 自古美女爱英雄,桂月本来就对自己的姿色很自得,传言听多了,免不了就对那位神奇的公子产生出几分渴慕之情来。 陶氏白她一眼,当头泼了一瓢凉水:“大白天的做梦,你还当你是黄花大闺女么!打听那么多,这是打算该行作三姑六婆去?” 挨了呲的桂月撅起嘴,虽然感到遗憾,但也知道适时地收起不切实际的幻想,转身继续作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时陶老太爷把壶里的茶喝完了,帮忙到南墙根的葡萄架下,甩了茶叶。进屋看了看释然,知道并无大碍,稍感安心。 二舅已经回家去洗刷了一番,换了干净的衣裳,又去老癞痢头家约好了马车,回来跟陶氏复命。 “谭麻子说吃晚饭,马上过来。大姐还有什么要嘱咐的没?” 陶氏便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荷包,捻出来五个钱。想了想,又多捻出来三个,一并交给二舅。 二舅不肯接:“我这儿的够用了。” 陶氏道:“只管拿着,万一有个什么事儿呢。” “能有什么事儿。”二舅嘟囔着接过钱,也从自己的怀里摸出来一个荷包,拉开抽绳,装好了,转身就要走。 “娘,我想跟舅舅一起去。” 释然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正间门口。 陶氏吃了一惊,赶紧三步并两步过去扶住她:“不好好躺着,怎么到处乱走!” 释然抬起眼皮,一直望进母亲的眼睛里:“我本来就没事。” 她坦然地对上母舅惊怪的注目,一字一字,清晰无比地说道:“若不这么着,他们不会给钱。” 从栖凤镇到莱阳县城,快马需要半天的路程。 释然却巴不得这段路永远都走不完。生平首次离家,一草一木都觉得新鲜。 记忆中模糊的十里八乡,都在眼前逐一排开,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遥远,不过就是一片一片、能够用巴掌盖得住的房屋。 天高地远,怎么走都走不完的栖凤大街,在心里渐渐缩小,最终变成米粒那么大,轻而易举地收纳于心底。 二舅和谭麻子并排坐着,大声地聊着天,讨论着各乡各村的庄稼长势,以及从各处听来的奇闻轶事。 不知不觉地,县城的城楼就出现在了眼前。 县衙在城中心,占据了一条街的位置。县衙中,除去有品级的职官,下面还有三班衙役。 三班包括:皂班、快班、壮班。皂班和壮班负责内勤、站堂、行刑、警卫、喝道。其中,壮班负责的都是些力气活儿。快班分为步快和马快,主管一县的缉拿捕盗。 除了这三班人马,还有民壮、弓兵、粮差、门子、禁子、仵作和稳婆、厨夫、伞扇轿夫等。 这些人分工明确,由衙门统一管理、调度,每年分发额定的工食银钱共计六两。 算下来,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共有将近二百人。虽然大部分都没有品阶,但俗话说的好“县官不如现管的”,吃的是皇粮,办的是公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