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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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环顾周围,她发现自己竟然在小宝的床上。 小宝正躺在她臂弯里玩她的长发,觉察到她醒了,笑着撑起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陈云动了一下,感觉腰都不是自己的了,腹部也酸痛不已,腿间倒是被仔细清理过了,也没什么黏腻感。 她低下头,发现锁骨往下延伸进衣服里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痕,全是祁青烈昨晚干的好事。 陈云艰难地撑起身。 墙上挂着的时钟走过下午两点,拉上的窗帘透过来隐隐约约的亮光,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迷茫地挠了挠头问小宝:“没人抱你起床吗?” 就算她起不来,也应该会有佣人叫小宝起床的。 小宝拿起本子唰唰写:“二叔说你身体不舒服,让我陪你休息一天,今天小宝可以不起床。” 陈云:“……” 这撇脚的理由,别墅里的其他佣人怎么可能信? 少爷陪她这个佣人睡觉…… 她肚子里传来“咕咕”的抗议声,陈云缓慢地下了床,准备去弄点吃的。 她想到什么,问他:“你应该吃中饭了吧?” 小宝点点头。 陈云松了口气。 她刚打开门,守在外面的佣人就好奇地往里面看:“小少爷怎么样了?” 陈云:“啊?” “二少爷不是说小少爷生病了吗,午饭都是在房间里吃的。你照顾他一天了,现在怎么样了?” 她赶紧道:“好很多了。” “那就好,大少爷今天就要回来了,要是知道小少爷生病了又得cao心。” “今天就要回来了?” 他不是昨天刚走……出差这么快的吗? “对呀,二少爷刚刚说的。” 提起祁青烈她就想到昏天暗地的昨晚,赶紧拍拍脸溜回房间换衣服。 手机里多了一笔转帐,她看后将手机丢回床上。 陈云去厨房蹭了点剩下的糕点吃,好歹是不饿了。 再给小宝穿好衣服,带他去花园里晒晒太阳。 她边打哈欠边给小宝推秋千,两人一直玩到天色昏暗,到饭点了才准备进屋子。 别墅大门处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她望去,看见一辆迈巴赫开了进来。 没一会,后面又跟上来一辆豪车。 她牵着小宝的手回了别墅,在前厅看见了四个人,祁青烈,祁清淮,和祁父祁母。 祁清淮神色间有些疲倦,风尘仆仆地上楼去洗澡换衣服。 坐在沙发上祁父祁母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祁青烈咳了两声,佣人上前给两人倒茶。 祁父脸上的伤痕已经好了,罪魁祸首祁青烈阔别这么久见到他,心里很是不自在。 再加上昨晚小宝画的那幅画,让他面对父母都有些拘谨。 祁母叹了口气:“烈儿,你现在怎么跟爸妈这么生分,以前的你可会撒娇了。” 这是要把之前的事情揭过去的节奏了。 也是,面子虽重要,但要一家人和和美美,装傻才是正道。 祁父绷着脸不看他。 祁青烈也配合母亲:“妈,我都多大了,哪还像小时候一样。” 祁母:“你也知道你这么大了,那还不赶紧的多谈几个趁早定下来?别像你哥一样,到这个年纪了,家里还没个女主人!” 祁母想起这次飞去M国逼婚失败就火大,语气也愈发狠厉:“你哥现在是翅膀硬了,以为当了祁家家主就能忤逆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我看他是忘了以前谁辛辛苦苦给他铺的路!现在长大了,还会威胁我们了,真以为……” 她突然哑火了。 祁青烈转头看去,祁清淮面无表情地站在楼梯口俯视着他们。 祁母被他的眼神镇住了,嘴唇蠕动着说不出话。 祁父则是面色狰狞起来,却没再像以前一样随时随地暴怒地骂出声,恨恨地坐在沙发上没动。 他真是眼瞎,养出个要吃了他的白眼狼啊! 现在的祁清淮已经差不多全部接手了祁家的家产,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他能随便拿捏的人了。 这次他们去逼婚,竟然被祁清淮当着所有人的面一通嘲讽,旁边卢家家主看着祁父异样的眼光都让他抬不起头来。 好儿子,真是好! 祁清淮下楼,走到祁母身边。 “我有话问你。” 陈云看着祁母跟在祁清淮身后上了楼,那顺从又畏缩的模样,跟以前跟在祁父身后一模一样。 真是可怜的女人。 可怜又活该。 祁母跟着祁清淮进了书房,他坐下来,将那张画扔到桌子上。 他坐着,祁母站着,两人的地位仿佛在一夜之间倒转。 祁母有些恍惚地想起,以前只要祁清淮考试没考到满分,她就让他不准上桌吃饭,去角落里面向墙壁站着,直到其他人吃完他才能去吃剩的。 那时的祁清淮很乖巧,父母说什么话都听,打他骂他也不会哭,永远都沉默地低着头。 她从来没想过,幼鹰的爪子有朝一日也会变得这么锋利,而且毫不留情地对准了自己的父母。 祁清淮敲了敲桌子,祁母回过神,桌子上的画撞入了她眼中。 这么恐怖的画吓得她一哆嗦,奇怪道:“怎么了这个?” 祁清淮盯了她一会,确认她是真的没看出来。 “这是小宝画的。” “小宝画的?” 祁母皱眉将画拿起来仔细看。 她看了半天都只感觉吓人,上面那双狰狞的眼睛盯着她。 “真是小宝画的?他怎么会画这种画……是做噩梦了吗?” 祁清淮:“你看脖子。” 她这才注意到这个人脖子上还有项链。 在看清的一刹那,脸色霎时惨白了。 看她的反应,祁清淮知道这是击中要点了。 “小宝之前跟在你们身边,五岁后跟了我,小时候他也不像现在这样不说话,情绪大起大伏。所以,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眼底映出她难看的脸色,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祁母强装镇定地将画放下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宝竟然画出这种画,那八成是做噩梦了,你工作再忙也要多陪陪他吧,他还这么小……” 祁清淮打断她的滔滔不绝:“我不想听废话。” 听到自己儿子不容置喙的语气,她唇瓣哆嗦着,还想找什么理由。 但是当抬起头,才发觉他一直用鹰一般狠厉的眼神盯着她。 对视了好几秒,祁母的心里防线突然在刹那间崩溃了,大哭起来:“这还不是都怪你爸!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疯了一样做那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