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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在地上,被打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反抗的时候,他用误用练功的木枪捅瞎了范星芒一只眼睛,趁机逃出家门。 紧接着,范星芒的煤矿发生坍塌事故,获刑入狱。 汪雅梅卧床不起,工人家属整日上门来闹,汪凝躲都没处躲。范星芒坐了牢,汪凝在学校里会招来好多人的嘲笑。他们还会追着汪凝跑,或打、或骂…… 有一天,毛小枫带着十几个孩子围殴汪凝,汪凝憋屈太久,终于知道还手。出手时汪凝才发现,他们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他把毛小枫打得头破血流,看到鲜血时,竟然有一丝隐约的快感。 汪凝说:“家里的房子、车,一切东西都被变卖用作赔偿,我和妈就租住在一个狭小昏暗的屋子里,你去过的。我妈卧病,家里断了收入,很快入不敷出。” 汪凝那时在附近的小餐厅里洗盘子,切墩,给老板打下手。老板一天管他们母子两顿饭,还有一点零花钱。 “后来师父遇见了我,我才有机会继续上学。他把我带回诊所,我从当跑腿伙计,到熬药,到认药,到抓药,再到师父的助理,一学就是七年。” 这七年,日子有了该有的模样。 汪凝说得很自然,很轻松:“我妈的病也被师父调理好了,重cao旧业,在茶楼唱戏贴补家用,我们俩渐渐有了一些积蓄。” 张野也想把话题引入轻快的氛围:“你知道吗汪凝,那天我去省城,没人告诉我那是你待了七年的诊所。就是有一种感觉,把我领进了那家诊所。我现在知道了,我就是想看看你从小到大学医的地方,走进我凝哥生活过的地方。我看见了你抓药的柜台,也看见了你熬药的那间屋子。” 两人互望一笑,汪凝说:“那七年,过得都是平常又安静的日子。” 平静的日子到了汪凝十七岁的时候,随着范星芒出狱而被打破。 范星芒出狱后像变了个人。当初他再怎么样,人前总会维持一种有涵养的假象,现在彻底脱了那层虚伪的表皮。 他不同意和汪雅梅离婚,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母子俩,整日游手好闲、还染上了毒.品。 他对汪凝说,老子教会你那么多玩意儿,你就该养老子后半生。 汪凝沉默片刻,说:“那会儿我想过认了,我养他。” 汪凝还是太天真了。 没用多久,范星芒败光了母子俩七年来所有的积蓄,不给钱就会在大街上闹,去汪凝学校里闹,骂的话不堪入耳。 这个曾经在舞台聚光灯下、受过万人瞩目的大武生,这个曾经仅凭一己之力、立足于省城的成功商人,七年之后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骂街泼妇。 没有一点颜面可言。 汪雅梅躲不过,汪凝躲不过…… 母子俩选择了逃离。 汪凝的性子里有遗传于母亲的高傲,他深信,没有范星芒的地方,他们会活得很好。初来黄城市,他并没有投奔张野家。 他勤工俭学,每天睡不了几个小时,为的只是能活下去。 他遇见了张野,这个非常阳光、活泼、爱笑的少年,和他有既相同又迥异的经历。 他们之间有过误会、有过不愉快,但张野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孤立他、嘲笑他,反而笨拙地教着他,该怎么交朋友。 在毛小枫妄想继续伤害汪凝的时候,张野就那么不声不响站了出来,替他挡掉明枪暗箭,一把掐死了谣言,又准又狠。为此,多年来保持的第一不再重要,落到最后一名也无所谓----这就是张野。 就是这样的张野,一点点打动了汪凝。 所以,汪凝会叫他纯哥。 张野一家人真诚待他,让汪凝感到了家的温暖,看到了希望、有了向往,想要融入。 他们高声歌唱:向前跑,带着赤子的骄傲,命运无法让我们跪地求饶。 他对张野说,我想走出来。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但就在刚刚,甩不掉的范星芒追了过来。他抢走了汪凝刚发的工资,一毛钱都没有剩下。 撕扯、骂,还是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 那一刻汪凝浑身颤抖,呆在那里任他由他。范星芒一脚把汪凝的希望踩灭在泥水里,把人拖回到七年前的深渊。 汪凝崩溃了。 那个像光一样的少年重新找到了他,告诉他:我陪你走出来。 雨已不知什么时候悄么停了。 张野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胸前,说:“汪凝,这里就是你的家,家就是你的避风港。虽然他追了过来,我们不用怕他呀,因为我们长大了,我们不用再逃避,我们敢面对一切。汪凝,不用再躲了。” “我不躲了。”汪凝做了个深呼吸,说:“如果有一天我走不下去了,你拉着我,别撒手。” “你瞧!”张野抬起了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对他莞尔一笑:“一直没有撒开过。” 汪凝也笑了。 今天的这些话汪凝藏了太久太久,从没想过说出来,从没想过对任何人说过,包括汪雅梅也并非全然清楚。 汪凝也从不知道说出来会是这般好受。 他一直被范星芒关在那个小黑屋里,从未走出来过。 在这个夏日,浓厚的乌云散去时,汪凝刚好走了出来。 此时彩虹挂在头顶的屋檐上,阳光恰好,微风不燥。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请收藏,鞠躬 第38章 金主 雨过天晴,地上散落一层梧桐树叶。 张野和汪凝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两人头发打了绺,刘海也是乱糟糟的。早干了的衣裳皱巴巴裹在身上,鞋子和裤腿上都是泥点,怎么瞧怎么狼狈。 好在帅,帅就够了。 走到文化大院门前,汪凝停了下来。已误了饭点,他抱歉地说:“说过了请舅舅舅妈吃饭……” “呀!”张野截住了他的话:“我都忘了交待他们。”说完就笑了。 汪凝下意识做了个偏头的动作,他明白,因为自己的工资被抢得分文不剩,张野才会故意这么说。 张野看了汪凝一眼,发觉他的眼神有点无处着陆,汪凝很少会把自己置于局促境地。 这么多年过去了,范星芒抢他们母子的钱早顺了手,他们也早习惯了这种逆来顺受。此时汪凝不是心疼那点工资,而是承诺了的事情无法兑现。他从不轻易承诺,就如当初张野说要他陪自己演一出,他也是犹豫之后认真回答的。 “没关系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别在意这个。”张野拍拍他的肩膀,似乎真成了人家的纯哥一样。 汪凝应了声。 这时候的汪凝看起来不但不冷漠,反而有些乖乖的模样。 张野有过几次类似印象,比如汪凝第一次送他回家的时候。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