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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唐明哲不该喊他来看这种‘无意义’的东西,什么不该把东西递给他,又或者别做出一副可怜担忧的模样。 可这些站不住脚,都不成立。 最终,他只能哑声道:“我先去休息了,有点累。剩下的工作麻烦大家了,注意安全。” 非常不对劲的话,刑止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按照他的性格,他应该说‘老子累了,小崽子们搞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弄完了赶紧走’这样的话。 余妄心头一跳,他侧首,刑止已经转身,侧脸看不到他的表情,刑止也没叫上他。余妄猜测他没露出笑,因为唐明哲和周峰眉眼中隐隐有忧虑。 但是Alpha队长脊背挺直,走得从容又缓慢,似乎试图掩饰什么一样。 余妄一瞬间怀疑他的脚伤是不是装的。 他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只好看向自己的队长,唐明哲和周峰已经关了耳麦,他跟着照做。 二队队长像是在谈论,又像是在给他解释一样:“递给刑止那块牌子,是他父亲的。执行队很少有整个对失联,所以这种例子……这一队的名字编号大家都清楚。” “他父亲是在二十四年前失联的,那一年风神正好跟着沧海一起行动。所以……他们确实成为了感染者。”唐明哲顿了顿,沉声道,“二十四年。” 一直被困在这里,一直不死不活。 “那一年刑止的母亲也没了,留他一个。好在还有个上将,跟他双亲是至交,上将没有伴侣,把他当儿子养。” 其他队员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上来:“我们本来以为没了就没了,可看目前的情况,当年的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都要复杂。” 唐明哲的目光忽然看向余妄。其他人一过来,他就被挤到角落,只剩半张脸。 无端让人觉得他只是个看客。 唐明哲的目光像是在打量他,然后就移开了。 余妄还是不太明白。他退出了人群。 刑止翻出个占有奢侈空间的靠枕,往后背一垫,整个人在后座横着,左脚也不嫌弄脏座位,大喇喇摆在后座另一端。 半个身体靠着车门那儿,狭小空间倒也真把他横着放下了。 那些事情倒是不用别人多说,他自己一想就明白。 xw,刑蔚。 那是父亲的牌子,现在放在胸口的袋子里。纽扣把那个地方封好了,不出意外掉不出来。 再就是,贴着胸口也跟刚才的枪口一样guntang的感觉。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执行队的被人搞来绑着,还变成了感染者。 记忆里好像还有父亲带着装备,笑着跟母亲和自己打招呼说再见的场景,然后就是母亲哭泣的样子。 然后……然后?什么样貌,什么天气,他们张开的嘴又在说着什么? 记不清了。 刑止闭着眼睛小憩,思绪飘得很远,像是完全陷入记忆,即使他只能回忆几个破碎又模糊的色块。 不多时,车门被人打开,随之灌进来一股清冷气,然后又被关上。 有人又撒娇一般,靠在他身上,双手换过他的腰,脑袋埋在他的左肩与后座的小空间中。轻轻柔柔的,一下把空的地方填满了。 不用睁眼都知道是谁。 “宝贝儿,虽然你现在很主动,但是…我恐怕没法现在满足你。”刑止回过神来,一只手揽着他的腰,深吸了一口气,顺口开始说着浑话,“你会不会觉得我不行了?” “我觉得你应该清楚,所以你不会真嫌弃我吧?” “……闭嘴。”余妄小声道。 “好,宝贝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谁都清楚他根本不会真的闭嘴,顶多就是换个话题继续讲。 “虽然我也没有多难过,但是你这个主动如果能不在限定条件下发生就好了。”刑止偏了偏头,呼吸全在Omega的腺体附近,“比如说……” 余妄:“……” 刑止:“嘶!” 比如说余妄在他腰间一拧,Alpha队长整个人立马收声。 温柔可爱都是表象吗?他的宝贝儿对他露出了小刺。 但是有点有脾气也挺可爱的,不管怎样他都喜欢。 刑止尾调一转,故意凑近喘了一声。 听得人头皮发麻,脑中空白。 余妄后悔了,松手起身没什么犹豫,但是这点反应被察觉,也没能成功。 他被按回来,只听着刑止话锋一转,没再逗他:“其实我们只是觉得,人失联就失联,像被异种吞掉,撕成碎片什的么。反正我们没看到,没了就没了。遭遇什么反正也没法挽回。” “但是我们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看到那么……那么多年前的人。还是这种丑陋的模样,就挺……不是滋味的。” 他确实是对父母没什么感觉,但真正见到感染者的时候情绪变得复杂了。 什么感觉呢,他也说不清。 “就好像,”刑止睁开眼睛,看着车顶“比瞬间死亡更让人无力。” 死亡不可救,半死不活最令人崩溃。 希望到底存在于哪一方呢。 刑止好像间接给他解释清楚,前面其他队员那句没头没脑的‘本来以为没了就没了’的含义。 松开的手重新围了上去:“没事。” 余妄道。 温热的体温把他整个人都暖了回来:“嗯。如果你是个Alpha,我们再不济就一起死在荒野了,可你现在是个Omega,怎么办?我又自私得很,不肯把你让给别人,想一想你在某个不如我的Alpha怀里被他标记,我都没法忍。但如果哪天我回不来,留你一个未免也太痛苦了。” “你现在知道了?” 余妄对他说了六个字,听着还有点小幽怨。 刑止乐了:“不知道,不如你告诉我我该知道什么?” 他的声音又轻下来:“我该怎样做?” 情。欲就是种蛊惑人心的东西。 他突然放下自己一切的思考能力,想把判断交给更出色的人。 可是余妄没有回答他,没有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刑止觉得余妄也靠不住了,没想到下一秒他就自己撕下了腺体上的创口贴。 余妄小幅度的动了动,像是亲昵的蹭。 他没说话,但是这动作寓意不能再明显了。 余妄不太会安慰人,似乎只能用这种行为安抚自家Alpha。 刑止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宝贝儿你清醒着吗,我不是做梦呢吧?” 余妄含糊不清嗯了一声。 确实是,没有什么比咬一口更能舒缓人心。 “怎么现在就不是在基地呢?”刑止口中喃喃。 从唇齿辗转,到亲吻腺体。 拥抱的人很轻很轻的颤抖,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抱着他,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