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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今年的雨季格外漫长。 冯灯找出宋新元的睡衣,问:“你自己可以吗?” 宋新元接过睡衣,主动走进浴室,虚掩着门,仅仅露出脑袋:“可以啊。” 冯灯倚在门口,敛着眉:“上次不是说不会洗吗?” 宋新元眨眨眼睛,一脸嘚瑟:“我学会了,我超聪明的。” “对,你是小天才,”冯灯点点下颌,嘱咐道,“别贪玩,冲干净,有事喊我。” “知道啦。” 宋新元反锁了浴室的门,瞟见富有童趣的浴巾,目光复杂。他拍拍脸颊,站在花洒下,让流水淌过全身,心里的疙瘩却无论如何都冲不掉。 他的记忆是一门玄学,随时随地为他创建新世界、关闭新世界,毫无根据,不讲道理。两排火龙果盆栽便令他想起许多事情——他和冯灯的大学时光、分手缘由以及重逢以来的纠葛。 他以为将冯灯推入深谷,亲手斩断了他和冯灯的孽缘,谁知转了一圈,他再次回到冯灯身边,像弱智一样,简直白费功夫。冯灯是如何看待他的,恼恨他、怜悯他,还是真心喜欢他?喜欢一个有精神问题的傻子? 宋新元思索自己清醒前后得到的待遇,暗暗猜测,冯灯大概喜欢傻的。那他呢,现在的他该如何面对冯灯?如果冯灯发现他恢复正常,会不会离开他?说实话,尽管他对冯灯有怨言,但他暂时不想走,人总是这样,尝了点甜头就不愿意吃苦。他受够了自讨苦吃的日子,可是以后要何去何从? 宋新元束手无策,只好继续装傻。他磨磨蹭蹭洗完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跑出来,被冯灯逮住。 “怎么不擦头?”冯灯将宋新元摁在床上,给宋新元吹干头发才去洗漱。 宋新元躺下来翻微博,由于他长久不露脸,他的粉丝脱了一小半,有人以为他被公司雪藏,跑去质问贾英俊,得知他因父亲去世而暂停工作,反而更加心疼他,默默等待他回归荧幕。 宋新元刷着粉丝的留言,感慨万千,他靠运气出道,没心没肺,不太在意娱乐圈的规则,然而今不如昔,他孤身一人,没有别的家人了,必须认真回应喜欢他的人。 “少玩手机,对眼不好,早点睡觉。”这时,冯灯赤着上身走到床边,捏了捏宋新元的腰,起来吹头发。 宋新元盯着冯灯的背,撇撇嘴,他都说自己二十九岁了,咋还把他当小孩儿呢? 冯灯吹完头发,边穿衣服边问:“去厕所吗?” 宋新元瞄了瞄冯灯的腹肌,小声说:“不去。” 冯灯察觉他的眼神,握住他的手:“想摸?” 宋新元故作天真地摇摇头:“我就数数有几块。” “摸吧,”冯灯将宋新元的右手搁在自己腹部,“数清楚了吗?” “六块,哥哥这里好 硬哦。”宋新元戳戳手下的肌rou,又摸摸自己的肚子,“你看,我身上软乎乎的。” “看不出来,”冯灯伸手揉揉宋新元的肚子,“果然很软,而且很鼓,是不是吃撑了?” 宋新元有点脸红:“没有吃撑。” 冯灯掀开宋新元的睡衣,直接触碰温热柔软的肚皮:“为什么鼓了起来,难受吗?” “不知道,不难受。”宋新元制止冯灯的动作,钻进被子里,害羞了似的。 冯灯隔着被子,拍拍宋新元:“好像怀了小宝宝。” “……”宋新元不解道,“哥哥,我是男孩子呀,怎么会有宝宝呢?” “没关系,性别不重要,”冯灯不放过宋新元,一本正经道,“只要努力学习,就能学会生孩子。” “骗人,总骗我。”宋新元咬了口冯灯的胳膊,用被子蒙住脸,隐隐听见冯灯的轻笑声,翻了个白眼,猛地冒头说,“怎么生孩子啊,哥哥教我。” 冯灯搂住宋新元,神色淡然:“睡吧,来日方长。” 宋新元暗自腹诽,冯灯真闷sao。 昏昏欲睡之际,大雨忽至,雷声滚滚,宋新元一时摸不清自己在哪儿,不由自主地往冯灯怀里钻,他感受着冯灯的呼吸,恍恍惚惚地回忆起,他爸出狱那晚也下了暴雨,瞬间湿了眼眶。 冯灯碰到宋新元的脸,打开床头灯,眯起眼睛问:“做噩梦了?” 宋新元吸吸鼻子,闷闷地说:“打雷了。” 轰隆声宛如炸在耳边,冯灯用衣服擦掉宋新元的泪水,安抚道:“别怕,下雨打雷很正常,和你吃饱了打嗝一样。” 胡说八道。宋新元:“我打嗝的时候这么吵吗?你是不是嫌我吵?” “不是,”冯灯打量他几眼,吻了他一下,“越来越爱顶嘴,睡觉。” 宋新元迷迷瞪瞪地闭上眼睛,心想,做傻子多好啊,忘记过往,撇下仇怨,装作什么都不懂的蠢样,被珍惜、被疼爱,即使这是一种怜悯,他也愿意沉醉不醒,宁可活在谎言中。 第二天,阳光烂漫,晴朗无云。宋新元起床后接到了厉明洲的电话,厉明洲催他走。 “宋新元,玩够了没有,什么时候回家?” 宋新元不满道:“我才出来两三天。” 冯灯听到宋新元的回话,扭头看过来。 厉明洲:“不短了,你难道不该换衣服了吗?” 宋新元直视冯灯,语气里含着骄傲:“换了,哥哥给我买了新衣服,他对我超好。” 宋新元指指衣柜,示意冯灯帮他拿衣服。冯灯直接将短袖套在他头上,甚至给他换了裤子。 厉明洲气得咬牙切齿:“我给你买了多少东西,你怎么不懂得感恩?” 宋新元无辜道:“好吧,那我谢谢你。” 他挂了电话,若无其事地下床。 冯灯忽然抓住宋新元的后颈,抬眸问:“你准备回去?不是打算和我住一起吗?” 宋新元试探道:“没有,就是……我要赚钱养家嘛,他说带我治病……哥哥,我是不是不正常,住在这不会拖累你吗?” 冯灯抱住宋新元,神情晦暗:“不会,你没病,你忘了吗,我昨天去看了医生,生病的是我。” 宋新元从抽屉里找出那张检查单,单纯地问:“什么病呀?这是什么意思呢?” 病情栏写了几行字,有个单词尤其突出:lithromantic,性单恋。 第63章 居安思危 冯灯没想到宋新元保留着那张检查单。他沉吟片刻,淡定道:“我得了焦虑症,这不是大病,医生说我痊愈了。” 宋新元的大学专业恰好是医学英语,在他印象中,焦虑症的英文是“ay”,根本不是“lithromantic”,冯灯在撒谎。他现在不能拆穿冯灯,只好关切道:“真的好了吗?那你为什么焦虑啊?” 冯灯握住宋新元的手,带他去洗脸:“嗯,你留在这里,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