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天外飞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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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爱cao心的秦师叔临时查房,敲了敲傅环的门,又捅了捅傅轻岁被窝,终是叹着长气偷摸上街寻人。他不想再听石煜的大嗓门了。 阿岁什么脾性他一清二楚。 秦书礼刚来风洄的时候,总觉得这小少主不对劲。高门大户的独子,自小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不捣蛋不闯祸就算了,谨言慎行到甚至有些强作老成,懂事得简直违反了七八岁男孩狗都嫌的天理。 这次一路包庇同伙,总算显出点孩子样。 他远远瞅见那俩小崽子相对而笑,尚未看出两根豆芽有别在一块的苗头,只觉挺欣慰,小阿岁有朋友了。 二人又逛了一个多时辰,秦师叔尾随其后,顺便挑了些特色风物。等到再不睡觉该影响少年们大腿骨摸黑蹿个儿了,他摇着扇子世外高人般缓缓现身。 笑纳了傅环孝敬的零食,以及傅轻岁感激他没在第一时间拎他俩回去的眼神,他拿折扇高高低低赏了他俩一人一个脑瓜崩。 无忧无虑的日子已经走了十年了。 傅轻岁眸光柔和,浮着若隐若现的眷怀。 她来山庄后一直伶俐聪敏,招人喜欢。那次非要偷偷跟去,是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试图在旧地探寻她弟弟的蛛丝马迹吧。 行至半路时石师叔收到飞鸽传书,是正闭关的父亲发来的,嘱托师叔们定要照顾好傅环,将她全须全尾地带回来。他知道父亲对她很上心,比对他还要上心。 父亲没这样担心过他。 他也从没告诉过任何人,那三年他曾在心中猜测,或许傅环是父亲遗留在外的亲生骨rou。端午夜听她谈及身世变故,为她难过之余,还有隐秘的庆幸……幸好我才是父亲唯一的孩子。 他为这庆幸羞愧不已。 所以傅轻岁那晚暗暗发誓,就算父亲更喜欢她,对她更好,那也是她值得。他不可再计较,他会把她当成亲姊妹看待。 哪怕时过境迁,他们隔着新仇旧怨,关系乱作一团,他仍是无知无觉地守着这个单方许下且无人知晓的诺言。 傅环仍是他的家人。 水八仙,她是想家了吧。她的家。 “明年夏天庄内一应事务应能重回正轨,你也坐稳了位子,可以抽时间回去看看了。” 傅环垂眸,拿筷子尖戳弄鸡脖子,兴致寥寥,“那时师哥会在哪呢。” 拜她所赐,当然是找个离她十万八千里的地方闭关,从头再来。先前答应她,是因为无论三个月后她是否守诺,他都有把握离开。只是她行迹矛盾疑点重重,他也想利用这段时间搞清她所谋为何。 对,他担心她。担心家人有何不可? 傅环见他不答,又开始招一把撩一把地犯贱,“等师哥习惯了常常与我交颈缠绵的欢愉,日后夜深人静孤枕难眠之时,可会想起我呢?” “……”这个问题卑鄙地钻进他的脑子。 他本不会想,念头却被这番话悄然种下。 傅轻岁夹起那根被她戳掉皮rou的颈骨,蛮横堵进她嘴里。 跟鸡脖子缠绵去吧。 傅环将小骨头挨节嗦了干净,忽听隔壁传来拍桌子的动静。她住了嘴,聚精会神竖起耳朵。 “大好日子不想好好过?”利落女声,语调高昂,带着明显的怒气。 “你倒是给我个好好过的机会。”低沉醇厚的男声,同样含着冷厉。 “要打出去打。”不紧不慢的清冽男声,间歇还“呸”了一声,似在吐瓜子皮,接着略带不满的抱怨,“别祸祸师娘给我留的遗产。” 一鞭子抽过来,从这逆徒嘴前三寸擦过。 “诶!财产,财产行了吧。”皮鞭破风声连着椅子翻倒声,然后是漫不经心的哀叹,“师姐都这样疼我了,师兄你也不管管。” 傅环听得直咧嘴,这厮找倒霉的功夫是十年如一日的高啊。 果然,隔壁整盘瓜子皮天女散花般飞洒而去找分尸者报仇。凶手抄起椅子挡在面前,还是被淋了半身瓜子皮雨。 “你少说两句。”低沉男声无奈轻斥,语调倒是缓和不少,“秦暄,咱俩出去打。” 木椅被鞭梢卷起抛空再劈在地上,“啪”得四分五裂,替那碎嘴玩意儿光荣就义。 “陆知荇,就你会装老好人。”女声语速较快,仍带着火气,“不知道刚是哪个吹毛求屁的东西因为一盏破灯非跟我斤斤计较。” 陆知荇听到“破灯”二字又沉了脸色,“抱歉,我是不该跟听不懂人话的睁眼瞎计较。” 场面再度失控,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 “三十好几的人了,成…” “没有好几!”二人齐声吼道。 隔壁窗口嗖嗖嗖飞出三个人蹿上房顶,瓦片咔咔作响。傅环端起石碗的隔热木垫,挪到屋内另一头边听战况边吃鸡。 傅轻岁无语地看她这副八卦嘴脸,回想那两个耳熟的名字。 江湖传言合欢宗宗主冯悦贞有三个亲传弟子。大弟子陆知荇修的一套摘叶飞花的掌上功夫,擅医理且与人为善,不爱动手。二弟子秦暄是使鞭的高手,宗主之下武艺最高的便是她,脾气暴了些,不好惹,但讲理。 这二人被冯悦贞从小养大,万幸只继承了她的合欢心法而非行事作风,不像他们师娘那般风流倜傥沾花惹草,两人早早内部消化了。 小弟子入门晚,据说是宗主十几年前赏花路上捡的天赐“圣童”,最受宠信,也最为神秘。武功不明,每次出场皆自报家门,但综合过往目击者描述,这人长得那叫一个男女老少人山人海。应是擅长易容,或许还有幻术? 没一会儿房顶上两人转了战场,留下个成功保住财产的神秘碎嘴子,打道回府。 回错了屋。 傅轻岁正在窗边捡掉地上的鸡叉骨,刚起身,迎面撞来个天外飞仙。右边是桌椅,他本可向左旋身避开,但身后是抱着半碗鸡汤的傅环,他只好眼疾手快搂过那人错步往左。 人还挺沉,他一时气力不支,被这气势汹汹的飞仙扑倒在地。 两个身高相仿容色俱佳的男子叠在一处,画面美不胜收。且鸦雀无声。 旁边站着的傅环:“……” 挺养眼的,但哪里不太对哦。 趴在上面的飞仙:“……” 扑错人了,算了将错就错吧。 被压在下面的傅轻岁:“起来。” 他闻到一缕微弱发苦的土腥味,像鸡汤里的……参须?身上这人怕不是人参鸡成精。 人参鸡精抬起脸,一双深不见底的美目照进傅轻岁眼底,棕褐虹膜中现出点赤色,渐如野火漫上荒山旷野。 “入。” 他唇峰微微嘟起,语调轻柔低缓,声线转沉,似一颗石子落进桃花潭,余音仍在水面圈圈扩散。 傅轻岁眼球震颤,目光失去焦点,全身肌rou松弛,睁着眼陷入深眠。 傅环无奈,“你就非得占这个便宜么。” “哎呀,这不是正好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