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番外篇－假男友

    (以下以允至浩为第一人称)

    现在，我正坐在飞往维也纳的飞机上……

    三天前的晚上，我接到风打来的电话，他说苏宇已经找到美美，而且美美也接受他对她的感情了，这代表我彻底的输了。

    离开前，我没去找美美，我只是託芯帮我告诉她，我祝福她和苏宇，他们两个天生一对，从小就在一起，我怎么赶也赶不上苏宇，所以放弃是对的吧？

    「浩，这里。」才刚出关，我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汵，谢谢你来接机。」

    关右汵是我在音乐学院认识的混血儿，她的爸爸是奥地利人；mama则是台湾人，因为回台湾的机会不多，所以她一知道我是台湾人，就马上来跟我搭话，然后我们就聊起来，很快地变成了好朋友。

    今天的她穿着细肩带小洋装，然后搭上内搭裤，打扮的算是挺可爱的，不过她本人个性却跟她穿的衣服唱反调，一点都不属于可爱型的女孩。

    「我以为你在台湾逍遥到忘记我了。」抓着我没拿行李的左手，她使劲地晃着。

    你看，我就说她不属于可爱型吧！

    「要忘记你不简单吧！这么吵。」想想我在台湾时，她几乎天天寄电子邮件给我，对我说长道短的。

    「让男朋友瞭解女朋友的生活很正常啊！」她双手插腰，股起腮帮子说。

    「汵，我不是你男朋友。」摸摸她的头，我说。

    上了汵的车子，我坐在副驾驶座休息片刻，毕竟坐在飞机上并不好睡。

    「浩？」汵轻轻地推了我的肩膀，将我叫醒，「你家到了。」

    「谢谢！」伸了个懒腰，我慵懒地说。

    「浩！」下了车，在车门关上前一秒，我听见汵叫我的声音，这使我停下动作。

    「怎么了？」

    「明天有空吗？」

    「有，只是我时差还没调过来，可能会睡到天昏地暗。」

    「不行！你明天一定要陪我。」

    「你说说，明天有什么重要的大事？」

    「因为明天是我生日，我想要你陪我过。」汵难得地红起脸来，她焦急的问着。

    「好吧！明天过来接我前，先打电话给我，确定我醒了。」

    「嗯！掰掰。」是我看错吗？总觉得汵的表情有点难过。

    「掰。」关上车门，我提着行李，走进我在维也纳租的公寓里。

    铃－铃－铃－

    「喂？」隔天，我是被我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浩，起床了吗？」

    「没，你要过来了？」我惊讶地从床上跳起，看着掛在墙壁的时鐘，「汵！告诉我为什么我的时鐘现在才七点？」

    「我肚子饿，想吃早餐。」电话另一头的汵用俏皮的语气说着。

    「拜託！我累得很，再让我睡下。」

    「不行！因为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

    「天啊！」

    掛上电话，我用最快的速度着装，然后刷牙洗脸，要知道，关右汵这小妮子最讨厌等人了。

    「允至浩先生，你让我等了十分鐘。」

    「关右汵小姐，这算快的。」坐在她的车上，我疲惫的说着，「而且你也不体谅我昨天下午才回来，时差根本还没调过来。」

    「我想你睡够久了！而且今天本姑娘生日，我最大。」

    坐在早餐店，吃着贵死人的欧式早餐，我觉得我的心正在淌血，依照汵的个性，今天所有的开销绝对是我要买单。

    「追爱成功了吗？」汵用小汤匙搅着咖啡，问道。

    「我不想谈这个。」

    「失败了，对吧？」

    「汵，够了。」

    「那我们的约定还算数吗？」我本以为汵会大声地嘲笑我，但她却反而这样问我。

    「……」我不语，我以为当时她是开玩笑的。

    「你果然忘记了。」她失落地拿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好烫。」

    「小心烫。」她把嘴里的咖啡吐了一点出来，帮我的三明治洗了咖啡浴，我拿了纸巾，本想把桌上的咖啡都擦乾净，但是我的手却往汵的脸伸过去，轻轻地把她脸上的咖啡都擦掉。

    「浩！」我的手离开她的脸不到一秒鐘，汵就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今天一天，就充当我的男朋友吧！」

    「汵，别这样孩子气。」

    「就当我是孩子气，所以你该满足小孩子的。」汵的语气告诉我他绝对不会轻易退让。

    「就今天一天。」我抽回我的手，「今天去哪里我都陪你，前提是你得先让我吃饱。」

    「没问题！」她甜甜地笑着说，我想她全身上下大概就只有笑容最有女人味吧！

    「电影院？」站在电影院门口的我有些惊讶，我没想到她会选择这样的地方。

    「有什么好惊讶的？情侣本来就该来这种地方。」

    「我以为你的个性会比较喜欢去游乐园。」

    「我本来是想去啦！不过想到你可能会因为过度疲劳到坐一次云霄飞车后就呕吐，然后就哭喊着你不陪我玩了，所以我想算了。」

    「你表达体贴的方式就不能更有女人味吗？」我轻笑了一下，汵就是这样，体贴也要拐个弯。

    「囉唆！看电影啦！」

    「浩，你不觉得刚刚男主角很逊吗？竟然看着伙伴被坏人绑走！」一走出电影院，汵就开始大声地抱怨。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为什么你会选科幻片。」

    「因为看文艺片不适合我的风格啊！」

    「情侣都该看文艺片的。」

    「可是你说过你喜欢……科幻片啊！」汵越说越小声，她的脸已经红得像苹果了，这样的汵让我想起美美害羞的样子。

    「谢谢！我很高兴。」我拍拍她的头说。

    「唉唷！不要拍我的头，我不是小孩子。」

    「是、是！我肚子饿了，关小姐，可以请你跟我共享午餐吗？」我伸出右手，邀请她。

    「你的荣幸。」她将左手放在我的右手上，然后我们牵手一起到附近的餐馆吃午餐。

    下午，我们去听了音乐会，这才真的符合身为音乐人和假情侣会做的事。

    「真是的，那个新人拉的小提琴一点都不好听，还是浩拉得最好了。」

    「我记得你平时都说是魔音传脑啊！」

    「现在我说好听就是好听。」

    「好，谢谢夸奖！」照习惯，我又拍拍她的头。

    「就说我不是小孩子了，你的手……只要牵、牵紧我就好了。」汵害羞地说着，不过这次我没有把她跟美美重叠了。

    「没问题。」我轻笑，然后用右手牵起她的左手，「晚上有行程吗？」

    「还没有想到。」

    「来我家吧！有东西给你。」想起出国前，风看见我手机里汵的照片，然后逼我说出她是谁，然后又擅自主张的说要帮我设计衣服送给她。

    「你这样的邀请会让我想歪耶！」汵傻傻地笑着。

    「没礼貌，我是正直的男人耶！走，回家囉！」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拿。」

    「这是？」汵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衣服来。

    「生日快乐。」我说。

    「为什么是aig？」

    「不喜欢这个品牌？这是我朋友自创的，他特别为你设计的，我以为你会喜欢。」我遗憾的说着，事实上，当我看见这件衣服的时候，我很惊讶，因为我想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绝对很适合。

    「真的？你认识aig的创办人，我前几年在网路上看到就一直很喜欢，可是他们没有寄到国外的服务，这件裙子可是费了我好大的工夫才买到的。」

    「你不说我都没仔细看，那是第一代的裙子嘛！」果然人的记忆会退化，当初风设计出来的时候我还一件件地评论过了。

    「谢谢你，我超喜欢的。」

    「真开心你喜欢，下次回台湾我带你去逛店舖。」

    「aig有店铺？」果然如预期地那样，她惊讶的喊着，「一定要带我去！」

    「好啊！打勾勾？」我伸出右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这一向是她约定的方式。

    「怎么了？」她推开我的手，摇摇头。

    「浩，其实今天不是我生日。」

    「什么？」这么惊讶有两个理由，第一个当然是我一直以为今天是她生日，第二，是她突然把话题转到这让我有些疑惑。

    「我的生日在你回台湾的三天后。」

    「为什么不告诉我？」该死，我只记得是这个月，却从来没记得是哪天。

    「浩果然对我的事很不在乎，去年还约好今年一定会帮我过生日的，可是你却跑回台湾追爱了。」

    「我说过，追爱不是主要目的，我是回去办演奏会的。」

    「我猜想因为生日这种理由就把你留下来，会让你反感所以我没这么做，只是我没想到你真的忘得一乾二净，随便说今天是我生日你就相信！」

    「汵，我很抱歉。」

    「浩，出国前的约定，还记得吗？」

    「谢谢你送我到机场来。」我站在汵的车子旁，汵摇下车窗，和我对话着。

    「别这么客气，我们是好朋友。」

    「那么你是不是该跟我说什么？」

    「当我的男朋友吧！」汵冲着我傻笑着。

    「你犯傻了？」我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是说你不给我加油一下？」

    「你是说演奏会？还是追爱？」

    「你难道不希望我两个都加油？」

    「好啦！加油。」

    「有你的加油，我相信一切都会很好。」

    「吶，如果……我是说如果哦！我没有希望你失败哦！」汵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如果你没成功，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听到这句话的我顿时愣住了，多么像我出国前对美美说的那句话：『要是我回来时，你等的人还没有回来，或者是他不要你了，请给我一个机会。』。

    「回来再说，掰啦！」我习惯性地摸了她的头，将她的头发搓乱。

    「嗯，掰掰。」

    「我记得。」

    「那么，你要给我答案了吗？」

    「汵，对不起，我……」

    「谢谢你当了我一天的假男友，我很开心，真的！」不让我把话说完，汵逃避似的说着话，「不好意思，让你没办法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语毕，她快步地离开客厅。

    「等等。」她没回头，脚也没停下，继续往门口的方向走。

    看着她急忙逃出我家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不捨，第一次打从心里这么觉得：『要是我不追，肯定会后悔。』，于是我追了出去。

    「汵，我叫你等等！」抓着她的手臂，我说。

    「浩，放手，你这样让我很难堪。」我的手僵硬地放开了她的手。

    「很抱歉，我一直没有正视你对我的感情，我……」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拒绝我的话，我不想听。」她两隻小手死命地摀着耳朵，不愿听我把话说完。

    「把手放下来，我不会说让你难过的话。」我轻声地说着。

    汵听了我的话后，想了一下，才肯把手放下来，冷静地听我说。

    「我很爱她，」汵听了这句话，她的脸颊瞬间下起绵绵细雨，「但是现在我决定放弃这份感情，你会等我重新整理我的心情吗？」

    「允至浩，你说什么？」她几乎忘了要哭泣，张大嘴巴吃惊地问着。

    「我知道要你等很自私，只是我不想要人在你身边，但心却不在你这。」

    「你在告白吗？」汵似乎是脑袋退化了，看来我必须说得更清楚。

    「等我整理好心情后，我会把我的人和心都交给你，所以……你愿意等我吗？」

    「当然，多久我都愿意，不差这几天你说是吧？」

    「我想几天而已，大概很困难。」

    「那我会想尽各种方法，让你在几天之后心情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然后、然后……」汵越说越小声，到最后我想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了吧！

    「然后允至浩的心就只属关右汵小姐一个人的了！」我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说。

    「关右汵的心从以前就一直是允至浩的了。」她也轻声的回我。

    「真是我的荣幸。」语毕，我亲吻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