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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里攒动的人影,那团声音也彻底放开来了。叫卖声、二胡声、模糊的人声、河流水声……前方全然是处嗡闹的市井。 他们继续向前,如同踏入了新世界。周身的雾气散得差不多了,天气阴沉,街景和行人都渐渐呈现在眼前。 玩家们走在人堆里,听着喧闹的市井声,却轻松不起来,反而比先前更加紧张和防备。他们的闯入同样引起了镇子里人的注意,所到之处都会安静片刻。 街上的行人、店铺内的客人纷纷转过头,看着一行十几人经过。怪异的是,他们脸上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有狐狸、老鼠、豺狼、白鹅等数不尽的家禽走兽,却是清一色的做工粗糙,配色大胆又诡异。 面具是一种细思极恐的配饰,将脸挡得严严实实,玩家们看不到那些人的长相和表情,也想象不出,经过身旁的那些人盯着他们看时用的是哪种眼神。好奇?热情?漠然?不怀好意?亦或是并没有将他们当人看……一种观赏动物园里动物的态度。 前方的纸灯笼飘飘忽忽,在阴沉的天色里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初来乍到的玩家默默加紧了步伐,只想赶紧摆脱那些无处不在的窥伺视线。 过了那条街后,左手边出现了一条河,类似护城河的设计,河水深黑,高处的地方有护栏围着。河对岸的景色罩在浓雾间,什么都看不清。 顾萌边走边探头越过护栏朝下看,那河黑得像墨,似乎是死水,察觉不到流动,正要看得更仔细点,被搂住了腰。 “顾先生是在寻死么?” 低柔的声音含笑,下一秒顾萌就被扯进了一人的怀里。 顾萌被恩瑾搂着腰远离护栏,他正要发难,底下的黑水里突然扬起一条黑色的鱼尾,是那种类似金鱼的群尾,足有八尺长,摔得水花四溅。女生们尖叫着躲避开扑上岸的水,贴着右侧的墙边走。 “卧槽!什么东西?”文磊抹了把脸上的水甩甩手,就要靠近护栏查看。 这时,河水底下慢悠悠地漂过两个昏黄的大灯笼…… 文磊一惊,后退一步贴到墙边,脸色有一瞬间的煞白,惊疑不定道:“那么大,不……不会是鱼吧?” 定睛一看,众人都发现那两个大灯笼其实是鱼眼。 “靠边走。”薄晔朝河水里掠了一眼,在前方淡淡提醒道。 顾萌明白恩瑾刚刚是在保护他,不自在地按住他扶在腰侧的手试图挪开,说:“别贴着走。” 恩瑾不但不放手,反而握住顾萌的腰往上一提,搂得更紧了。那一下提得顾萌瞬间挺直了脊背,微微睁大了眼眨了眨。 “为什么不能贴着走呢?”恩瑾脚步不停,带着顾萌向前走,裙摆摇曳间蹭过身旁人的裤管。 他微微低头看向顾萌,勾唇一笑,低柔的声音透着轻松愉悦:“顾先生是我身上拆下的一根肋骨,原本就该紧贴着我才对。” “…………” 顾萌莹白的脸颊上扩散温润的血色,在恩瑾的情话攻势下大脑暂且空白,只能被挟带着向前。 薄晔回头看了眼恩瑾,挑了挑眉,低声道:“后面那个娘炮好sao啊,我得想办法会会他。” 唐止:“……” *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明黄色的灯笼也愈发显眼起来,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大家听到清晰的敲击声。走近了才发现,有人在一座桥旁打桩。 那座桥架在河的上方,连接古镇与河对岸未知区域,只是前面拦着路障,无法通行。 打桩的人脸上同样戴着面具,朝着一根直插河底的木桩一下一下抡着铁锤,对于他们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出兴趣。 薄晔在桥前停下了脚步,看向河对岸,想了想,带着几分把握道:“这座桥是逃生出口。” “逃生出口?”小麦一看就是有经验的玩家,他观察了一会儿河对岸,保守道,“会不会设置得太显眼了?” 唐止接上薄晔的话,道:“虽然不知道古镇的地形,但四面应该是环水的设计,古镇类似于孤岛,想要离开这里就要越过这条河到达对岸。既然这里设置了一座桥,大概率是用来给玩家逃生的。” “哎?哎?我看不对吧。”文磊争着说话,对唐止的说法不屑一顾,“按你这么说,要过河何必通过桥,会游泳不就行了?实在不会游泳就找条船呗。逃离这个副本也太没有难度了吧?” 顾萌目光很轻地掠了男人一眼,似乎是懒得开口,道:“你忘了下面还有条金鱼吧?” “……”油头粉面的男人瞬间没了声。 “不过这座桥暂时不能过。”薄晔靠近路障,抬起双手比出一个相框的手势,闭着一只眼透过空隙看去,淡淡道,“桥身歪斜,重点可能在于那根木桩。” 小麦立即意会了他的意思,架着粗壮的手臂走到河边,问桥上打桩的男人,浑厚的声音道:“师傅,这桥什么时候能修好?” 那人戴着一个鹤的面具,嘴部尖了出来,在暗淡天色下浮现的轮廓不成人形。 “这根桩扎下去就差不多了。”师傅转了转手臂,接着继续抡起铁锤。 众人站在河边围观了一会儿,顾萌最先提出:“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根桩似乎没下沉过?” 大家同时点头。虽然打桩的师傅一下一下抡着铁锤没有停歇,但那根木桩竖在河里纹丝不动,根本没有下沉的迹象。 薄晔“啧”了一声:“就跟我用迅雷下载小电影一样,光有速度,进度条死活不动。”他扯了扯领带,移开视线看向别处,“看得真是让人火大。” “……………………” 一时间,大家的关注点全放在了小电影上。 第90章 金曜日 [VIP] “当——”, “当——”,“当——”。 男人们三三两两蹲在河岸边,又观察了近五分钟, 古镇上方的天都黑下来了,那根木桩该多长还是多长。打桩的鹤脸师傅无论多么卖力地挥舞铁锤, 决定桥梁能否通行的那根木桩就是陷不下去。没有实质性进展,如同一场作秀。 潘彼得累了,从地上站起身,伸手朝着鹤脸师傅一指:“他就是个演员!” 其他人:“……” 孩子是真的耿直。 “……”鹤脸师傅继续抡锤,节奏不停。 恩瑾拢拢宽大外套的前襟,低柔的男音在夜里听起来仿佛携带阴风:“这个师傅可能指望不上,要想逃出这场游戏,我们需要一台打桩机。” 众人点头, 觉得这方法可行,但是…… 顾萌原本是蹲着的, 他拍拍裤腿起身,叹气道:“去哪儿找打桩机?” “打桩机是不可能找到的。”薄晔望着底下黑沉的河水,心不在焉地喃喃道, “人形打桩机倒有一个……”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