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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来,担起满满两桶水,对我和唐思弯了个腰,便要别过,我疑惑地拦下他,上下打量他两眼。“你不问问我们是谁?” 不秃和尚微笑回道:“问又如何,不问又如何?萍水之会,何须寻根问底?我问了,你们便会答吗?你们答了,便真是实话吗?是否实话,与我有关吗?与我有关,我能如何呢?便要杀我,我能反抗吗……” “闭嘴!”我忍无可忍头皮发麻地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另一只手理智地抓住唐思的右手,生怕他一不小心拍死这只苍蝇。 “阿弥陀佛……”不秃和尚笑如春风。 我着实不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有些担心他一扭头就去告密,可要杀了他灭口,又有些做不出来。唐思与我对视一眼,从他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与我是一般顾虑。 念头一闪,我便有了决定,笑嘻嘻对不秃和尚道:“不秃大师,你话说得不错,不过我们也不想杀你,只是希望你能留下来陪我们坐坐,谈谈天气聊聊感情生活什么的。”我在他肩上拍了拍,把他拍到地上去。“你应该不赶时间吧。” 不秃和尚面不改色,微笑道:“不赶不赶,赶也没用。” 在燕离探得消息回来前,还是把这个不安定因素控制在手中比较安全。 我和唐思坐在一边,不秃和尚一个人坐在水边,脸上始终带着似魔似幻的微笑……我戳了戳唐思,低声道:“那人看上去像脑子被门夹过的。” 唐思哼着笑了一声,“我觉得那人挺眼熟。” “眼熟?”我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他两眼,摸摸下巴,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 “笑起来的样子,跟你挺像。”唐思接道,“看似良善,包藏祸心。” 我呛了一下,内伤了,捂着胸口幽怨地瞥了他一眼。“所以,你这是在跟我打情骂俏吗……” “你们还有工夫打情骂俏!”空中传来一声低喝,燕离翩翩落在我们跟前,脸上神色凝重,我心神一敛,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燕离眼底闪过忧色,沉声道:“闽越国全面收兵,因为此处离战场最近,所以数万士兵将此地重重包围,我们要安全离开只怕比较困难。” “没办法……”我叹了口气,举目四望,“难道,我只能在这里养胎了……” -------------------------------------------------------------------------------- 作者有话要说:丧心病狂的潜水党啊~~~~~~~~~~ 一个个抽出来!!! 养胎 ... 这时候燕离终于问起了不远处的不秃和尚。“那是什么人?” 唐思代我答道:“自称居住在山中的和尚,看样子像是白族的人。” 说话时,那和尚的目光也掉转过来,看向燕离——后者身上还穿着白族的衣服,见燕离打量他,他也不客气地打量回去,还会以点头微笑。 燕离眼中闪过异色。“围场禁地,怎么会有白族密宗的人?”说着一跃落到他身前,居高临下看了他几眼,沉声问道:“白族密宗子弟皆居住在宝镜圣地,你究竟是什么人?” 不秃和尚双手合十,微笑回道:“贫僧法号不秃,乃密宗弃徒。” 燕离恍然大悟,又问道:“你一个人住在山中?可还有其他同伴?” “只贫僧一人,未曾有伴。” “你熟知这山中小路?有没有其他小路通向外间?” “没有。”不秃和尚摇头道,“盘龙谷只能进不能出。” 盘龙谷的一端是围场,另一端是陡崖,陡崖那端确实只能进不能出,除非是功力全盛时期的我,否则很少有人能攀上那陡崖,即便是乔羽那强大到近乎妖的娘爹。 燕离沉默了片刻,忽地手一扬,几根银针在阳光下一闪,没入不秃和尚身上,不秃哎哟哎哟叫了两声,抬手摸了摸后颈。燕离冷然道:“我已在你身上要xue刺入银针,银针在血脉中流动,四十九日便会刺入心脏,这世间除了我没有人能给你除针,想活命的话就听我吩咐。” 不秃和尚仍是低着头沉默不语,右手抚着后颈,也不知他心里在想着什么,燕离不耐地低喝一声:“听到没有!” 不秃和尚肩膀颤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看向燕离,面上微笑依旧,温声道:“善哉善哉,施主有话好说,贫僧从命便是。” 燕离皱了皱眉,又问道:“你住在何处?带我们前往。” 不秃和尚缓缓站起,担着水转了个方向,微笑对燕离说:“施主,这边走。” 燕离回头走到我身边扶起我,说道:“你的身体不宜再多露宿奔波,先安定下来再从长计议。” 此时此刻,大夫最大,唐思对他的意见表示十二分服从,我的意见便被忽略不计了。 不秃和尚在前领着我们,一步一个脚印缓缓上山下山,从日当头走到了日薄西山,唐思是个急性子,几乎没被他的温温吞吞气死,燕离对地形相对熟悉,倒也不怕他使坏把我们带进陷阱,只是同样受不了不秃和尚那比正常人还慢上几分的速度,最终是唐思背着我走,他帮不秃和尚挑起两桶水,这才算走得快了一些。 和尚说了七十二次“就快到了”之后,我们总算看到了一间破庙。 破庙里供了一尊不知名的佛像,不但油漆剥落,甚至还是断臂,本该慈眉善目的微笑因局部油漆掉落而显得诡异。打扫得倒还算干净,有两间简陋的屋子,石床两张,其中一间是和尚自己住的,另一间则没有人。燕离四处扫视了一遍,虽不是十分满意,但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了。把我安置好,他便充分发挥我李家人的特色——强取豪夺,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抢来就是我的,那可怜和尚的被褥都被他抢了来,抖了几下,一脸嫌恶地铺到我的石床上。 “虽然有股怪味,不过你不能受凉,将就着,等明日太阳出来再晒晒。”燕离一边给我铺床,另一边支使唐思出去拣些木柴回来生火。我坐一边看着他忙左忙右,心上甜蜜得不行,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笑嘻嘻道:“燕五燕五燕小五,你可实在是太贤惠了……” 他鄙视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别过脸继续铺床,虽没笑,但嘴角分明微微扬起一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