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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的重生(86-90)

大康酷爱书法,毕生都在搜集各种各样的书帖,拿这个东

    西当做礼

    物,定然能够讨好到他。

    至于石桥寿江,那是石桥大康的次女,毕业于日本女子大学家政学部,儿童

    学专攻,只看她学的这个专业,就知道石桥大康的家庭教育是非常传统的了。

    在日本的贵族圈子里,石桥寿江也是颇有名气的,据说她长得非常漂亮,再

    加上有才华,所以被称为「令和年代的小野小町」。

    小野小町在日本人的心目中如同中国人心目中的西施,对这样一个女人,宫

    下北是真的没有追求的欲望,因为他知道自己追求不上,不是没自信,而是有自

    知之明。

    「去吧,总要走出这一步的,」叶山智京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笑了

    笑,说道,「石桥大康与先生的私交很厚,而且,在很多方面,他也少不了先生

    的支持,所以,你不用有太多的顾忌,就把它当做是一场政治联姻就好了。」

    「我知道了,」宫下北点点头。

    叶山智京也是点到为止,没有再劝他什么,自己转过头,继续盯着那面墙发

    呆。

    一支烟吸完,宫下北没有说什么,自顾自的转身离开,乘电梯上了9楼。尽

    管赤本的病房挪到了5楼,可9楼的病房还留着呢,主要用来给宫下北他们这些人

    休息。

    推门走进自己住的那间病房,没有开灯的客厅里光线有些昏暗,在靠近窗户

    的地方,一道人影安静的站在那儿,是中村美和。

    当宫下北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扭头看了一眼,但很快又把头扭过去,看向窗

    外的楼下。

    没有开灯,宫下北脱掉外套,走过去的时候,随手将外套丢在沙发上,而后

    径直走到中村美和的身后,双臂从她腋下伸过去,将她紧紧拥进自己的怀里。

    「我喜欢东京的雪景,」中村美和轻声说道,「尤其是下大雪的时候,一切

    都是白色的,显得那么纯洁,而所有肮脏的东西,就藏在这层纯洁的下面,你能

    感觉得到,却看不到。」

    宫下北也不说话,双手上移,握住她胸前的两团丰满的乳球,死死的用力攥

    住。

    他用的力道很大,中村美和疼的呻吟一声,却很快又笑出声来。

    「怎么,心情不好吗?」她没有挣扎,笑着问道,「因为赤本的事情?」

    宫下北依旧不吭声,不过两只手却放开了。

    中村美和转过身,与他面对面站着,先是伸手在他脸上抚摸一把,这才说道:

    「我感觉的出来,你心里一团火,如果憋不住的,你可以发泄在我身上。」

    宫下北吐口浊气,将她伸向自己胯下的手抓住。

    「看来你还没有失去冷静,」中村美和笑道,「其实,你现在不应该再考虑

    赤本的问题了,你真正应该去考虑的,是叶山智京,是河内善。」

    「河内善?」宫下北一愣,这个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不是感觉很陌生?」中村美和笑了笑,说道,「所以,你不用对赤本的

    死抱有太大的情绪,因为他始终就没有想过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就把一切都交给

    你。」

    宫下北皱了皱眉头,问道:「河内善是什么人?」

    「赤本有两条狗,」中村美和竖起两根手指头,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说道,

    「一条是拴在院子里的,谁都能看到,一条则是放养的,喜欢躲在阴影里。拴着

    的那条就是叶山智京,放养的那条就是河内善。这两条狗都能咬死人,不过,前

    者只是单纯的把人咬死,后者却是会吃人的。」

    「既然他躲在阴影里,你又怎么看到他的?」宫下北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会知道的,」中村美和笑了笑,说道,「不过不是现在。」

    第八十九章:政治联姻

    江户川区,中葛西五丁目,稻荷神社。

    宫下北从自己乘坐的车上下来,首先仰头看了看神社门前大红色的鸟居,等

    到保镖将携带的礼物递过来,他才迈步朝神社内走去。

    穿过鸟居,后面是一条石板砌成的通道,通道两侧有石头狐狸的雕像,在日

    本,狐狸代表着稻荷,它象征着繁荣,而稻荷神社一般也是商人们求财的地方。

    神社的院落内一个人都看不到,四处静悄悄的,只有宫灯亮着光,照亮了整

    个院落。

    宫下北一直走到神殿的前面,才看到进入神社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二十出头的样子。她身上穿着绿色的绘羽花纹和服,

    这是很正式的一种和服,也就是所谓的访问和服,专门用在社交场合的。

    女人的头上梳着传统的冠髻,其上点缀着一些装饰,当然,宫下北注意到的

    不是她的发饰,而是女人的容貌。

    怎么形容呢,宫下北的语言能力不强,他也想不出什么华丽的辞藻来形容这

    女人的精致。他只能说,自己两

    世为人,即便是前世见惯了电视上的明星、模特

    什么的,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迷乱人心的女人。

    女人不仅容貌精致,而且气质绝佳,尤其是气质,她悄无声息的跪在那儿,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尊精美而薄脆的瓷器,仿佛轻轻碰触一下都是罪过一般。

    「请问是良一君吗?」看到宫下北走进门,女人仔细打量他一番,脸上平静

    的表情不变,只是用清脆的声音问道。

    「我是赤本良一,」宫下北鞠躬行礼,说道。

    「我是石桥寿江,」女人朱唇微启,轻声说道,「石桥家大康分家的此女。」

    「原来是寿江小姐,」宫下北再次鞠躬行礼,说道,「冒昧前来拜访,失礼

    了。」

    石桥寿江还了一礼,语气平静的问道:「良一君为何而来?」

    宫下北一愣,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如实回答道:「为求娶大康先生次女而

    来。」

    他没说石桥寿江的名字,而是用了石桥大康次女的说法,这样稍稍也能规避

    一点尴尬。

    石桥寿江笑了笑,问道:「那先生可带了伴手礼?」

    宫下北点点头,将携带来的礼物双手拿着递过去。

    石桥寿江将礼物接过去,当着他面拆开礼盒,取出其中的书帖看了看,也不

    置评,只是随手放在一边,随后,她拍拍手,提高嗓音说道:「来人,送纸笔过

    来。」

    神殿后堂的方向有人影闪出来,却是两个穿着华丽和服的女人。

    两个女人搬来一个矮几,放在石桥寿江的面前,矮几上有笔墨纸砚。

    石桥寿江看了看宫下北,提起那精致的毛笔,在铺开的纸上写了一行字。

    很神奇,她写的竟然是中文,而且是繁体字,只不过这毛笔字写的不怎么样,

    只能算是差强人意。

    「既然先生送了这样一份伴手礼,寿江也代父亲换礼一份,希望先生喜欢,」

    字很快写完,石桥寿江放下毛笔,微笑道。

    宫下北看着她写的字,笑了。

    「远求而近遗,如目不见睫。」这句话表面上是说只顾追求够不着的好处,

    却看不到触手可及的利益,但实际上,却是骂他没有自知之明啊。

    「好字,寿江小姐真是多才多艺,」宫下北也不生气,他双手撑着大腿,学

    对方的样子跪坐下去,呵呵笑道,「不过,良一粗鄙,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赞良一君仪表堂堂,容貌不凡,」石桥寿江微笑着说道,说话的语气

    依旧是那么的温婉,就像说的是真心话一样。

    「呵呵,原来如此,」宫下北笑的更开心了,他看着石桥寿江那张精致到极

    点的脸,用同样开心的语气说道,「原来半山先生在一文

    中,是用这样的句子来夸赞人容貌的,受教了,中华文化果然博大精深。」

    石桥寿江一滞,随即俏脸绯红。

    「既然寿江小姐如此喜欢中华文化,那良一也送小姐一副字,」宫下北拿过

    石桥寿江写的那副字,放到一边,又抓过毛笔,在下面的一张纸上写了一幅字。

    一边写,他还一边用标准的普通话把字念了出来:「六月奇花已住开,郡城

    相次见楼台。时人莫把和泥看,一片飞从天上来。」

    这首诗当然不是宫下北自己赋的,它出自唐代诗人乾康,诗名为,

    写的是雪。

    诗的背后有典故,大意是乾康去拜会永州左补阙王伸,结果王伸是个看脸的

    人,他见乾康容貌丑陋,就刁难他,让他以地上的残雪为题赋诗。于是乾康就写

    了这么一首诗出来,意思是让对方不要以貌取人。

    宫下北长的丑,石桥寿江嘲讽他前来求亲是没有自知之明,外面刚刚下了雪,

    残雪一地,这首诗用在这儿简直不要太应景。

    最关键的是,乾康在历史上的名气不是很大,他的诗比较偏门,不是对诗词

    很喜欢的人,尤其是日本人,基本连乾康这个人都不知道。宫下北能在这么短时

    间内把这首诗拿出来应景,本身就很能唬人了。

    另外,宫下北的毛笔字可是比石桥寿江的那笔字强多了,前世的时候,他能

    在九十年代初获得出国留学的机会,本身在国内就是个学霸式的人物。如果讨论

    日本传统文化,他可能差点事,但石桥寿江偏偏拿中华文化来难为他,这才是真

    正的没有自知之明了。

    一首诗写完,宫下北给兀自发呆的石桥寿江弓腰行礼,随即站起身,迈步走

    出神殿,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原本就对这门亲事不抱希望,现在正好绝了这份

    心思。

    石桥寿江看着他迅速远去的背影,一对水汪汪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就在宫下北走出神社,上了车的同一时间。神社的神殿内,一个穿着黑色和

    服

    的中年男子从后堂方向绕了出来,他缓步走到石桥寿江的面前,拿起宫下北写

    的那首诗,看了看,笑道:「好字,想不到赤本那家伙找的儿子,竟然还真是不

    简单。」

    中年男子便是石桥寿江的父亲,普利司通现任董事,石桥大康。

    低头看着表情莫名的女儿,石桥大康又说道:「这次相信我说的了吧?这个

    赤本良一可不是个粗莽的混混,不然的话,赤本也不会看上他的。」

    「难道您安排人调查的结果有误?」石桥寿江皱着眉头说道,「他一个南千

    住贫民窟出来的人,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什么,她没有说出来,但宫下北身上有很多迷却是一定的了。

    「是啊,这真是个浑身都是迷的家伙,」石桥大康点点头,似乎有几分感慨

    的说道,「能创作出那样凄美的钢琴曲,还研习过中华文化,

    偏偏又能搞出自动契约机那种偏于电子技术性的东西……啧,你让我怎么相信那

    些调查结果的真实性?」

    扭头看看,见女儿仍旧是紧皱着眉头,石桥大康无声的笑了笑,说道:「算

    啦,不去考虑他了,反正他和石桥家没有缘分,我明天就安排人去见赤本那老家

    伙,告诉他这门亲事不作数。」

    「等等!」石桥寿江一愣,随即起身说道,「父亲,我想再慎重的考虑一下。」

    「哦?」看着女儿红润的脸,石桥大康故意皱起眉头,说道,「这有什么可

    考虑的?不要忘了,他可是个好色无厌的无赖,私生活乱七八糟的,身边的女人

    都不知道有多少。」

    「那也能算是女人吗?」石桥寿江淡淡一笑,说道,「不过是些发泄性欲的

    道具罢了,石桥家的女人,还不至于去和一些道具争风吃醋。」

    听着女儿说出的这番话,石桥大康哈哈一笑,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父亲,你帮我查查看,明天良一君会不会去病院,」石桥寿江也不羞涩,

    她说道,「如果他去的话,我想去探望一下赤本伯伯。」

    「哦?这样主动?」石桥大康问道。

    「既然是自己看中的,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被动呢?」石桥寿江说道,「只要

    是自己喜欢的,总要先想办法抓在手里,主动还是被动,不过是过程罢了,同结

    果比起来,它无关紧要。」

    石桥大康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实际上,对这门亲事,石桥大康是赞同的,他不明说,只不过是不想为难自

    己的女儿罢了。

    自民党是个很庞杂的政党,党内派系林立,在执政的37年里,日本主要的政

    治斗争,实际上都聚焦在自民党内部,是自民党内的派系征伐。

    宫下北接手了赤本的遗产,已然成为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作为自民党党产的

    地下经理人,他自身或许决定不了什么,但无论他站到那个派系阵营内,都会为

    这个派系提供巨大的助益。

    赤本玩了一辈子的平衡,他始终秉承着一个中立的立场,从不参与自民党内

    的政治斗争,这是他的持身之道,也是立足之本。

    但是这种平衡赤本能玩的了,玩得转,是因为他的资格摆在那儿,而接手了

    他的遗产的宫下北,显然不一定玩得转,赤本应该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在

    临死前希望促成这门婚事,从根本上说,实际也是给宫下北这个儿子选好了立场。

    第九十章:方宏进之中国人

    又是一个清晨,朝阳初升。

    隅田川畔的住所,二楼主卧室。

    金黄色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铺洒在宽大的卧床上,空气中的细碎尘埃,在

    阳光下无处遁形,就在漫空中茫然的飞舞着。

    卧室的大床上,真田佳溆和浅草绫肩并肩的跪趴在床上,两人乖乖的双手扶

    着铜制床架,向后挺起屁股,一对雪白的rufang悬垂在胸前,任由宫下北在身后玩

    弄自己的身体。

    浅草绫被他捡回家后,由于长时间被他亵玩,那对rufang又软又大,已经微微

    下垂,乳球下方被压出细细皱纹,在他手指的玩弄下,rutou情不自禁地开始充血

    膨胀起来。

    在她身旁的真田佳溆,肌肤雪白光滑无瑕,长期的武技锻炼,让她的双乳浑

    圆挺翘,没有丝毫下坠,rutou和乳晕都是漂亮的娇红色。宫下北忍不住捏住她的

    rutou拽了拽,那只雪白的乳球被手指拉长,手一松又立刻弹回原状,在胸前摇晃,

    充满了诱人的弹性。

    宫下北望着两人的美乳,狠狠咽了唾沫,然后张开双手,挨个抓捏着她们的

    奶子。浅草绫那对绵软的rufang,微一用力就可以揉捏成各种形状。真田佳溆的那

    对挺翘的rufang,饱满坚挺、弹力十足,他用手掌随便拍打了两下,那对奶子就自

    己颤抖起来。

    两个女人的rufang被他抓在手里,随意的揉弄、来回的把玩着,真田佳溆和浅

    草绫都忍不住发出动情的娇喘声,大腿根部流下透明的汁液。她们扭动着浑圆的

    臀部,催促他赶紧插进来。

    宫下北笑了起来:「真田小姐,你把屁股再抬高一点……哈哈,你大腿上已

    经全湿了!刚才是不是奶子被摸得很爽啊?浅草绫,等会我干她屁股的时候,你

    趴在下面帮她舔一舔……」

    宫下北抱住她雪白的大屁股,roubang前端顶住娇嫩的花唇,在真田佳溆的一声

    闷哼中,尽根而入。他凶悍的耸动着腰部,带着卧床发出吱吱呀呀的轻响,真田

    佳溆也不知是舒爽还是痛苦,微张的小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声。

    浅草绫听话的趴下去,一会用舌头舔舔真田的阴蒂,一会用嘴唇吸吮宫下北

    的睾丸。

    宫下北看着两个女人因兴奋而涨红的脸,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却是昨晚看到

    的那张精致面孔,那是石桥寿江如同青瓷般的脸,易碎而完美,令人不忍亵渎。

    可宫下北不一样,他就想着蹂躏那张脸的主人,就想在这幅青瓷上涂满污垢,

    就想着狠狠地玷污她,亵玩她,将她的骄傲打碎。

    心里幻想着用各种姿势蹂躏石桥寿江,宫下北的情绪越是亢奋,当亢奋达到

    顶点的时候,他从真田佳溆的yindao里拔出yinjing,顶在正在身下舔自己睾丸的女人

    脸上。

    在射精的这一瞬间,浅草绫那张漂亮的脸蛋,似乎变成了石桥寿江,看着它

    被涂满白浊的jingye,宫下北亢奋的浑身都在发抖。

    云雨一番之后,宫下北起身去了浴室,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卧室房门被人敲

    响,同时,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先生,有一位石桥寿江小姐前来拜访。」

    真田佳溆按住想要起身的浅草绫,自己翻身从床上下来,随手从床头柜上扯

    了一截手纸,一边擦拭着大腿,一边走到卧室门口。

    房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女人,这是梁家训安排的保镖,为了方便,

    住所内现在有四名女性保镖,她们就住在二楼的客房里。

    「你说是什么人?」真田佳溆一点都不掩饰自己赤裸的身体,她走出卧室,

    一直走到客厅整观镜的前面,问道。

    「是一位名叫石桥寿江的小姐,」保镖说道。

    「人在哪儿?」真田佳溆问道。

    「在门外,」保镖说道。

    「说什么事了吗?」真田佳溆又问道。

    「她说……」保镖正想回答,卧室内的浴室房门打开,赤裸着身子的宫下北

    走出来,说道,「请她到茶室稍后,我马上下去。」

    「嗨!」保镖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真田佳溆看了看他,没有多问什么,别看她不是日本的传统女性,但一些规

    矩还是懂的。

    用十几分钟简单的洗了个澡,宫下北在浅草绫的服侍下穿好衣服,下到一楼

    茶室的时候,就看到穿着一身浅色和服的石桥寿江,正安静的跪坐在茶桌边自斟

    自饮。

    看到宫下北出现,她挪动双膝,对正门口的方向,行礼说道:「一早过来打

    扰,失礼了。」

    宫下北感觉自己得病了,不知为什么,一看到这个女人,他的脑子里就浮现

    出自己将她扒光了蹂躏的画面,就像个精虫上脑的初哥一样,难不成这女人会妖

    法?

    「不用客气,寿江小姐,你可是我的贵客,」走到茶桌边跪坐,宫下北收拾

    起那些不健康的想法,微笑道。

    石桥寿江笑了笑,说道:「今天,我准备去探望赤本伯伯,正好从你这里路

    过,顺便过来拜访。」

    「寿江小姐有心了,」宫下北微微躬身,说道,「正好我也准备到病院去,

    不如就与你同行吧。」

    「再好不过了,」石桥寿江笑着点头,说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吗?」

    「寿江小姐请,」宫下北闻言起身,说道。

    石桥寿江双手撑着膝盖,从榻榻米上站起来,迈着小碎步走过来的时候,手

    里端着一个茶盘的浅草绫正好从外面进来。

    两人走了个对脸,浅草绫急忙让到一边,弯腰行礼。

    石桥寿江则只是朝她微一点头,随即便那么直接从她面前走过去,连问这是

    谁的意思都没有。

    她不问,宫下北自然也不会给她介绍,说到底,赤本希望他能把石桥寿江娶

    进门,他在提这桩婚事的时候,石桥家肯定也把他宫下北的底子查清楚了,要说

    石桥寿江不知道浅草绫是什么人,估计都没人相信。

    这女人现在见了浅草绫却什么都不说,那并不是给宫下北留面子,而是她身

    上有日本高门显阀与生俱来的傲气。说白了,她根本就没把浅草绫这种女人放在

    眼里,更进一步

    ,她甚至都没把浅草绫当人看,见面一个点头,已经算是有教养

    了。

    看着浅草绫眼中闪过的一丝茫然,宫下北的心里瞬间升起一股怒气,他终于

    明白自己脑子里那些变态的想法从何而来了,这就是底层草根在面对上流世家时,

    心中自有的那种自卑与不甘。

    宫下北的身边有很多女人,可真正让他在身份上有所认同的,也只有浅草绫

    一个了。对这个女人,宫下北或许没有所谓的爱情,但却绝对有感情,这份感情

    来自于两人当初在南千住破屋中的相濡以沫,不是等闲的人能够替代的。

    从心底最深处,宫下北是把浅草绫看做自己一类人的,都是曾经一无所有的

    破落户,都是被人踩在脚下,随意欺辱的无根浮草,瞧不起浅草绫,实际上也是

    瞧不起他宫下北。

    他觉得,即便自己到了今天这个位置,石桥寿江依然是瞧不起自己,她不仅

    看不起自己长得丑,还鄙视他的出身,鄙视他所属的阶层,在她的眼里,自己就

    是只癞蛤蟆,浅草绫也是,唯一的区别,不过是这对癞蛤蟆一公一母罢了。

    面无表情看着石桥寿江穿过客厅,宫下北将浅草绫手中的茶盘接过去,放在

    一边的茶桌上,随后抓住她的手,使劲握了握,像是给她个安慰,又像是在给自

    己鼓劲。随后,他换上一副笑脸,追着石桥寿江去了。

    在迈开步子的那一刻,宫下北的心里想着:没错,我就是癞蛤蟆,但却是一

    只矢志要以白天鹅为食的癞蛤蟆,我不仅要吃到天鹅,还要把她身上的毛一根根

    全都拔下来,从屁股开始一点点的吃。

    跟在石桥寿江的身后出了院子,临江的公路上停了两排车,一排在路中,一

    排靠路边,不用问,在路中的应该是送石桥寿江的车队。

    宫下北表现的很绅士,他看着石桥寿江走到一辆车的边上,便快步赶过去,

    抢在保镖之前,替她拉开车门。

    「谢谢,」石桥寿江没有直接上车,而是转身给宫下北行了个礼,这才说道,

    「如果不介意的话,良一君能和我同乘一辆车吗?」

    「当然,求之不得,」宫下北微微一笑,绕到车的另一面,钻进后座。

    车队很快开动起来,顺着江边公路朝扇大桥的方向行去。

    「宫下北的中文是什么人学的呢?」车上,石桥寿江双手垫在小腹前,显得

    矜持而淑女,她歪头看着宫下北,问道。她用的是中文,只不过语调又怪异,这

    是日本人学中文的通病。

    「是和一个叫方宏进的中国人学的,」宫下北也用中文说道,他的发音就非

    常标准了,这可是他前世的母语,「一个很博学的中国人,从他的身上,我受益

    良多。」

    「我喜欢中华文化,」石桥寿江说道,「尤其是唐宋时期的中华文化,它就

    像一幅精美而神秘的画卷一样,令人向往,却又精深复杂。当然,我更喜欢的还

    是唐宋的诗词,尤其是青莲居士的诗和东坡居士的词。」

    「哦,」宫下北呵呵一笑,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婉约派的诗词呢。」

    「就因为我是女人吗?」石桥寿江笑道,「那可是偏见。你知道吗,就因为

    喜欢东坡居士的,我还专门去过中国的黄冈呢。」

    看来这就是个文艺女青年啊,宫下北心中暗哼,说来有趣,他前世那个年代

    的中国年轻人,大都崇拜国外的作家,什么村上村树之类的,可在日本,的确有

    大批的年轻人崇拜中国历代的文学家。就像苏轼,他在日本的拥趸可不只是眼前

    这个女人。

    从住所到东大附属病院,一路上石桥寿江都在谈论诗词方面的东西,其中也

    夹杂了一些中华历史典故。在这方面,宫下北还真是一点都不怵,凡是石桥寿江

    提到的诗词,他都能拿过来就说,什么释义、典故,无所不知。

    直到车进了病院的停车场,下车的时候,石桥寿江甚至因为谈的时间太短,

    而不自觉的发出一声惋惜的轻叹。

    自幼承袭高等家教的女人,自然不会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实际上,之前之所

    以反对这桩婚事,也不是因为宫下北长的丑,而是因为他粗鄙不文,用文雅点的

    话来形容,那就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但是现如今,石桥寿江显然改变了这个看

    法,她甚至认为宫下北这个外貌有些丑陋的男人,是如今日本20代的年轻人中,

    很少见的那一类富有底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