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
像不够,他伸出舌尖小心地抵开两片禁闭的唇,想要探得更深,身下人突然无意识地哼哼了一声,他吓得全身僵硬,伏在方卿身上一动也不敢动。 半晌,见人没了动静才又动作起来,舌尖碰到牙齿,他舔了舔,应该是甜的。 反正他现在脑子已经不清醒了,趁着这上头的劲儿,他大着胆子用手捏着人嘴巴,想把那人嘴分得刚开…… “叮当!”一声脆响,他吓了一跳,连忙翻了个身躺回自己的地方直挺挺地躺着,心口砰砰直跳,马上要蹦出来似的。 好半天再没有声响,屋里只剩下煤油灯上一小撮火苗跳动着,影子落在窗户纸上,一动一动的。 他探头一看,原来是小罐子被自己刚才一不小心碰到地上去了。 虚惊一场。 他下床伸手把药膏捡起来,盖好,又放回枕头底,回头再看床上人,无意识地微张着嘴,一点没有要醒的意思。 长吁了一口气,缓过神来才发现额头上都是热汗。 他的胆气来得猛烈,去得也飞快,像是一阵大风刮过来卷走落叶,刷得一下又没了。 短短的一会儿,像是做了一场梦,这会儿梦醒了,他再不敢碰上一下了。 好半晌,他吹灭了煤油灯,躺在炕上听着外头寒风把窗户纸吹的哗哗作响,久久难眠。 *** 认字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还是有点儿难度。 难倒不是说认字难,主要是乔万山实在爱走神儿。 方卿在纸上写下一连串字母,到了乔万山眼里,全是鬼画符,咋了?看不懂! 方卿却不急,当老师的,都得讲究一步步来,指着第一个“鬼画符”,一个有点圆圆的拼音字母,张了张嘴,发出“啊——”的声音。 他是在在尽心教着,可落在乔万山的眼里,只瞧见一条嫣红的舌头和下面几颗白白的牙齿。 昨夜唇齿间的触感仿佛又到了嘴上,身长六尺的汉子跟个大姑娘似的,倏地一下脸红了。 方卿没注意,以为他不懂,又张着嘴“啊”了一声,为了能让乔万山看得明白,他把声音拉长,半天没合上嘴。 乔万山脸莫名更红了,昨夜那点事儿又在他脑子里走了一遭,他摇了摇头,却怎么也赶不走,叫他此刻不能直面方卿的脸。 他偷偷摸摸地做了那种事情,方卿是不知道的,那是浪荡不知羞的登徒子才做的事,他也做了,他这是占了人家便宜! 方卿见他一个人在那满脸通红,时不时地摇着头,神色紧张,叫了几声也不理,还以为他生病了。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谁知这人跟被针扎了一样突然站起来,直愣愣地瞪着自己。 那眼神不对劲儿,方卿却没看出来,他的心细灵活,在感情上全变得一窍不通,还以为乔万山是身体不舒服,体贴道:“是不是夜里受了凉?”说着还伸手摸上了他的额头试试温度,手指头温凉的触感,乔万山觉得自己脸更烫了。 “是有点热,不然我们下回再学?你先去床上躺着,我去拧把毛巾来。” 怎么能不烫呢?血气全往脸上涌,聚到方卿碰着的地方,火烧似的。 他连忙顺势说好,再这么待下去,他不知道还能出什么洋相来。 乔万山窝在炕上,听着方卿的倒水声,把脸闷在花被子里,半天不露头。 他闭着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方卿把拧好的毛巾铺在他额头上,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收拾东西,他才慢慢把眼睁开了。 什么学认字,他脑子现在全是那点见不得人的事儿。 唉,羞煞人了! 第十章 这年开春发生了好几起大事。 这第一件大事就是乔万山会写字了,正儿八经的汉字不会写几个,但拼音他是都会了。 每天晚上方卿在备课,他也能拿着一个本子在里面写自己的心里话,只不过方卿写的是横平竖直的汉字,他的本子上是满篇满目歪歪扭扭加了声调的拼音。 有时方卿探头想看一看他写得怎么样了,谁知他立马合上了本子,一副生怕被人瞧了去的样子。 方卿愣了愣,他又连忙解释:“俺……俺写得不好,你……你别看。” 方卿笑了,成,这是写他自己的知心话呢。 乔万山终于不用再眼巴巴地看方卿看书了。 与此同时,他脸皮越来越厚,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盯着方卿浮想联翩的时候已经不会脸红了。 甚至在方卿说他握笔姿势不对的时候—— 他委屈地抬头:“俺还是不会,先生,你教我成不?”有点不讲理的意思。 想要先生怎么教? 方卿站在他身后,俯着身子握着他的手,铅笔有些短,两只手正好给握得严严实实。 一黑一白,一个粗糙一个纤细。 乔万山在那只手里小心地拿手背蹭着方卿的手掌,心里面抹了蜜似的。 他微微转过头,方卿的侧脸就近在眼前了,嘴唇被他每天晚上拿药膏尽心擦着,已经变得润润的,饱满好看。 转念他又想到,在学校里方卿也是这么教人拿笔写字的么?城里识字的白净姑娘,被方卿这样圈着握着手...... 好一对郎才女貌。 说郎才还好,这女貌就不知从何说了。他越想越不得劲儿,“嘎嘣”一声,笔尖断了。 方卿在他身后笑道:“劲儿真大。”说着就去找刀削笔,温热的呼吸就拂在他耳后,他又脸红了。 春寒料峭,屋里头炕上却是暖意撩人。 *** 这第二件大事。 乔大娘熬过了凛冽寒冬,却没挺过这阳春三月。 那天晚上乔万山把药端到床前的时候,他娘已经快没气儿了,手里还死死攥着一个纳到了一半的千层底儿。 没劲儿吃饭,没劲儿做事,在床上躺了大半年,人也跟着瘦得不成形,皱巴巴的皮儿扒不住骨头,软塌塌地垂下来。 许是母子连心,乔万山刚进屋就觉出不对劲来,他把碗放在一旁,跪到床边,抖着嗓子喊了一声:“……娘?” 他娘抬半搭下去的眼皮子,看见自己儿子,好像是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没什么力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闪就没影了。 他娘看见自己儿子,哑着声道:“儿啊……” 乔万山忙应着,他把那只没纳完的鞋底儿从满是皱纹的手里抽了出来,握了上去。 就是这双手一点一点把自己养这么大。 他小时候被人叫野孩子的时候,这双手抄着一把菜刀就上门跟人家评理,气势十足,一点委屈都不叫他受。 他也有些不懂事的时候,跟着一大群孩子晚上去瓜地里偷瓜,被人家逮着正着,他娘拎着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