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某某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坑,爬不出来的那种。

    挣扎的神经彻底摊平,他心说“行吧”,然后伸手去拽被子。

    那位盘着腿犯困的又发话了:“这床顶多也就一米来宽吧,塞得下两床被吗?”

    当然塞不下。

    江添扶着床栏沉默片刻,认命地在下铺睡下了。

    盛望分了一半被子过来,他只盖了半截。宿舍的床这么窄,下铺还没有护栏。照当年丁老头说的,要不了多久,他就会从床边掉下去,被子盖了也是白瞎。

    他微垂着眼皮,透过纱窗看着阳台外冷白的月色,脑中自嘲似的胡乱闪过一些想法。他感觉盛望轻轻翻了个身,微弓的脊背和肩胛抵着他,隔着棉质T恤传来另一种体温,比他微高一点。

    虽然之前嚷嚷着困,但盛望并没有很快睡着,他能感觉到。

    对方偶尔会有一些很小的动作,抵着他的脊背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不知多久,盛望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呼吸变得安静匀长。

    江添转头看了一眼,看到他因为低头而微凸的颈骨。

    都说睡意会传染,他以为自己会睁眼到天亮,实际上没过几分钟,他就感觉到了困倦,就像手臂紧贴的那片体温,持续不断地传递过来。

    *

    江添是被细细索索的开门声弄醒的,睁眼的时候窗外一片明亮。

    人们形容睡得好,常说“一夜无梦到天亮”。他并没有享受到这种感觉,相反,这两个小时里他争分夺秒地做了三场梦。

    一场梦到自己在荒岛边缘被海带缠住了手。一场梦到学校闹鬼,宿舍楼塌了,他被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住了半边身体。还有一场梦见体育活动课打篮球,他不知是中暑还是中毒了,怎么都跳不起来,活像挂了个秤砣,还很热。

    他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天光,想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根本起不来——盛大少爷睡着了嫌热,把被子全堆他身上了。然后又因为触感是棉质的,把他当成了抱枕,大半个身体都压了过来,几乎是趴在他身上睡的。

    江添木然地看着上铺床板,总算知道那些梦都是怎么来的了。丁老头十年前的夸张抱怨无法得到证实了,因为某人压根不给他机会掉下床去。

    “卧槽!”

    史雨的声音乍然响起,接着邱文斌“嗷”了一嗓子,似乎被绊了一下。踉跄的脚步声、伴随着书包和床柱碰撞的丁啷声,彻底把江添弄清醒了。

    他转头望去,就见那两位舍友张着大嘴看着他,活像见了鬼。

    盛望在吵闹声中动了两下,睡眼惺忪地抬头扫了一眼……宿舍一片模糊,啥也没看清。他又闷下脑袋,下意识想埋回被子里缓一缓,结果“被子”触感有点硬,埋不进去。

    盛望纳闷地再次抬头,看到了江添的脸。

    盛望:“……”

    他在起床气的笼罩下愣了一会儿,一骨碌爬坐起来。

    “我一直这么睡的???”盛望问。

    江添终于能起身了。他靠在床头的栏杆上,刚想活动一下麻了的右手,闻言动作一顿,不咸不淡地说:“没有,我傻么。”

    “也是。”盛望放下心来。

    但史雨和邱文斌放不下心。

    他俩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书包都掉到手肘了,造型狼狈又滑稽,硬是在那里凝固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问:“添、添哥,你俩这什么情况啊?”

    史雨转头看了一圈:“宿舍六张床呢……”

    还不够你俩睡的吗???

    盛望卡了一下壳。他朝江添瞥了一眼,一本正经地冲两人解释说:“昨晚有小偷进宿舍,你们听说了么?”

    史雨有点茫然,倒是邱文斌“哦”了一声,说:“我刚刚去阿姨那边登记行李件数——”

    “你还登记行李?”史雨不解。

    “按规定是要登记的。”邱文斌一派老实模样,“你都不登的吗?”

    “没人揪住我就不登,嫌麻烦。”史雨摆了摆手说,“不扯这个,你继续说。”

    “阿姨提醒我们注意财物安全,说昨晚有人摸进来。”

    “对,咱们楼层这一排几乎都有损失,我还看到人影了。”

    “人影?”

    盛望描述了一下昨晚的事情,这人恐怖片没少看,恐怖游戏也攒了一大堆,复述起来颇有氛围,史雨那张黑皮脸都吓白了。

    “你行不行啊?”盛望想笑。

    “我倒不是怕,我就是觉得这事儿吧,很有隐患。”史雨死要面子在那辩解,末了问盛望说:“人抓住了没?”

    “想什么呢,昨晚才报的案。”盛望掐着时机引出舍管的话,“这事挺瘆人的,所以阿姨说了,怕的话可以拼床睡。”

    邱文斌刚想说“其实也没那么怕”,就见史雨眼巴巴地瞅着他说:“斌子,要不咱俩也拼一下?”

    “……噢。”

    *

    学校是片沃土,泥太肥了什么人都养得出来。小偷进男生宿舍的事很快传了开来,不断有人来问盛望和江添那晚的经历。有的是出于担心,有的单纯觉得刺激。

    江添一句“没看见”,打发了所有八卦者。盛望刚开始还出于礼貌概述一下,后来被问烦了,便搪塞说“问舍管”,或者“等学校公告吧”。

    反而那晚没在宿舍的史雨跟人讲得绘声绘色。

    之后的几天里,学校又不断流出新的传言。比如某某女生宿舍半夜听见有人敲床啦、阳台或者走廊有奇怪的脚印啦、凌晨听见有人插钥匙孔啦,还有几个宿舍信誓旦旦地说也被偷了。真真假假混杂不清,弄得宿舍楼人心惶惶。

    于是,拼床莫名其妙变成了一种流行。

    史雨发话说流言一天不散,他就一天不回自己床睡。因为他的床铺对面是衣柜,有时候柜门没关紧,半夜会吱呀打开一条缝。

    说实话,真挺吓人的。盛望虽然不怕,但可以理解他。

    苦的是邱文斌,他本来就胖,怕热。床上多挤一个胆小鬼,他每天起床都是一身汗,胆小鬼明明很嫌弃,还非赖着不走。

    有史雨这个怂人打底,别人好像干什么都不奇怪了。

    盛望的脚踝在他……和江添的共同照顾下恢复得很好,到了10月下旬就基本没有大影响了。只有走了长路或者跑跳之后才会有点肿。

    盛望基本搬回了上铺,这个“基本”取决于脚踝的状态。

    偶尔复肿起来,他就会在下铺跟江添挤两晚,等消了肿再继续浪。

    本该在10月中旬来临的期中考试因为宿舍楼的一系列风波被推迟,最终定在了11月上旬。

    各年级在临近10月底的时候开了一次大会,老何带着记录本回来,公布了“走班制”的新内容。

    “说实话,比较严峻,对我们班某些吊儿郎当惯了的同学来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