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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走了几步,也不晓得走出了多远,直到她踢中了某一处坚硬的东西。 她俯身摸索,发现那是一套做工精致的实木桌椅,桌上摆着电脑、钢笔、观赏盆栽、瓷杯、小玩偶…… 小玩偶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项链,项链的挂坠触感冰凉,似乎是雕刻成了字母的样式。 C&C. 她正出神间,挂坠却突然从掌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氤氲白雾。 白雾弥漫开去,环绕她周身飘浮,最终形成了一道泛着微光的门。 她跨过了那扇门。 当她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阻挡,不能再继续前进时,她听到了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时间连脚下地面也开始颤动。 硝烟的味道渐浓。 她看到了远处模糊的两道人影,正持枪对峙。 她辨不清他们的模样,却可以清晰听到他们的对话,久久回响。 ——没有谁能活着走出这扇门,你失败了。 ——至少我试过了,我不后悔。 ——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 ——反正我也活够了,早有必死的觉悟,但我没有想到,你我竟会走到这一步。 ——这是我的责任,我保不了你。 ——那杀了我吧,也算我成全你的忠诚和责任。 枪声响起,白雾散去。 撕心裂肺的痛感,迅速蔓延了凌橙暮全身,如同被钢针划破的细微伤口,渐次布满她的每一寸肌肤,鲜血流溢,直至染红了她的外衣。 她猛一抬头,见四面八方血光渐盛,无数恶灵狰狞的面孔,正在黑暗里隐约浮现。 孤魂野鬼凄厉的哀嚎声,深刻侵蚀着她的耳膜,在这样的时刻,她反而痛恨自己的听觉太过敏锐。 很难找到合适的言辞来形容,她那一瞬间疯狂汹涌的情绪,悲伤,愤怒,亦或是万念俱灰。 不知从何而起。 这明明是幻觉。 但她却恍然惊觉,或许自己也曾拥有某些记忆,只不过后来忘记了。 忘记了不代表不存在,也不意味着曾经不痛苦。 血滴落袖口,已经洇湿了她攥在掌心的引雷符。 强烈的疲惫感席卷了她,她用力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神依旧清亮锐利。 她擦着手上的血,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并反手抽出了腰间的盲杖。 没关系,她不在乎过去,她活了这些年,始终贯彻的原则就是不要回头看。 纵然是刀山火海,她也要闯出一条路来。 恶灵包围了她,它们顶着血rou模糊的面孔,纷纷伸出森白的利爪,试图撕扯她的衣服,滞留住她的脚步,想要将她拖向未知的深处。 凌橙暮猛地一个踉跄,她转身盲杖横扫,刀锋斩断了它们的臂骨,又就势削去了它们的头颅。 在生死墙内,恶灵可以攻击她,她也同样可以消灭恶灵。 只要她有这个本事。 “阿暮。” 耳畔仿佛传来温柔的呼唤声,是梦境里遥远不息的回音,记忆里,从未有人这样唤过她。 凌橙暮用衣袖擦拭刀刃,她凶狠抬眸,咬紧牙关冷笑。 “我可不记得有谁会叫我阿暮,少骗人了。” …… 空间内血一般的暗红光芒,恍然又亮了几分。 “凌橙暮!” 这一次她又听到了,是熟悉的称呼。 而且她坚信,这不是幻觉。 下一秒,如乌云压境挡在前方的恶灵,被一道暗光从正中央劈开,像是黑夜里乍现的光明,照亮了她的视线。 秦策收回甩棍,血顺着他的脖颈流经锁骨,最终没入衣襟,可见要走到这里也受了不少罪。 然而他仍旧身姿挺拔,步履坚决地朝她走来。 两人目光相汇,他垂眸注视着她通红的眼眶,片刻叹息一声,语调低沉。 “看来你的烦心事,也并不比我少。” “你怎么也进来了?” “我是行动派,在外面等着太无聊。” “是想看看我还活没活着?” “如果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最后的这一段路,是两人共同拼杀出来的。 血色满眼,恶灵退散。 再漫长的夜,有人同行就不会显得绝望。 生死墙的尽头,立着一扇堆积着累累尸骨的,漆黑的门。 秦策接过凌橙暮手里的引雷符,反手向门上甩去。 符纸光华大盛,刹那间阴云蔽日,雷电骤起,暴雨倾盆。 空间被毁,墙体塌陷,整座荒村于滚滚雷声里,沉入了地平线以下。 * 荒村沉没,无论是在墙内的凌橙暮和秦策,还是留在外面的另外五名队友,登时全都跌入了无底的深渊。 直至触及坚实地面。 伍时玖是被人提着领子拎起来的,那人还摇晃了她两下。 “没死吧?没死吧?” “……”她睁开眼睛,一拳直击陆零正脸,“你才死了。” 陆零反应极快,立刻反手接住她的拳头:“你这花拳绣腿,别丢人了。” “靠。” 常肃和观月绫子也醒了,两人慌里慌张四处寻找。 “呀拜,队长呢?队长和秦先生呢?” “墙塌了,他俩不会出……出事儿了吧?” “我去找找,一定就在附近。” 许霄揉着不慎被磕青的额头,语速依然很慢,但脚步却丝毫不慢,看得出挺着急的。 结果他很快就又意识到了新的问题。 “这是哪,怎么出去?” …… 凌橙暮是在秦策怀里清醒过来的,方才空间倒塌的一刻,他用身体护住了她。 她躺在那里静默了很久,终于开口唤道。 “秦策。” 她怀疑他又受伤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领口,又摸了摸他的胸口,再摸了摸…… 秦策忽然攥住了她的手:“别摸了。” “……谁他妈想摸,我是确认你的存活状况。” “还活着。” “那你告诉我,现在这是到哪了?” 这问题问得奇怪,秦策觉得不对劲,不妙预感袭上心头。 “好像是在墓xue里。”他沉声问,“你的眼睛又……” “对,又看不见了。” 狗系统整她只会迟到,但从来不会缺席。 好在她心态早就平和了,也习惯了,看得见看不见的都无所谓,都能适应。 “你说什么墓xue?这是在墓里?” “嗯。” “难怪冷得跟冰窖一样。” “常肃的行李箱还带着,衣服都在里面,我们去找他们。” “行。” 这座墓,应该是一座王公贵族的墓,四方阴气逼人,诡异莫测。 他与她目前所处的位置,是一处较为宽敞的大殿,墙壁和地面都由青砖铺就,大殿正前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