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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裤子,一边说:“如果我们不说,我爸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猜到我和你的关系。” 连燕头埋在他的肩窝处,攥紧他的衣襟。 “想要告诉他吗,”沈平格的声音在安静的周遭很清晰,地面还有倒在一旁的空啤酒罐,连燕还踩扁了一个,歪歪倒倒,连燕幻觉出现了踩扁时的清脆声,在脑中噼里啪啦的炸开,沈平格好像在笑他的欲望,“还是这样继续偷情?” 尽管知道沈平格只是在逗弄他,连燕却是真切的思考起这个问题。 ——他们不能结婚。这个连燕一开始就知道,并为此感到遗憾,因为他觉得沈平格穿白色的西装,拿着捧花,一定很好看。但他也清楚知道,沈逸明不会同意他们,想到沈平格未来或许不会属于他,连燕就觉得难过。 连燕弄脏了他的手,觉得好累,搂着他的脖颈,沈平格擦干净了,问他:“困了?” 连燕拿过他的手,能感受到细微的黏腻触感,这让他觉得脸红,沈平格的手很漂亮,会弹钢琴,也会做冰爽的水果沙冰,也是在黑暗里的话语板,他在上面写:不要告诉他。 沈平格并没有给出回答,他只是合上手掌,“嗯”了声,说:“睡吧。” 连燕自忖说错了什么,却也不知道怎么做,只得央求一般吻了吻他的嘴唇,搂紧了他,或许会枕麻沈平格的胳膊,他却忽的想要任性一点,要躺在他怀里。 满地的狼藉是沈平格早起收拾的,连燕发誓再也不要喝酒了,他总是喝酒之后难以清醒,一觉睡到好晚,起来天色大亮,沈平格不见了,他像丢了东西一般,赤着脚跑出去找他,沈平格在卫生间,帮他洗昨天晚上脏掉的内裤。 连燕一颗心放下来,又抢过来,红着脸让他去一边。 他一直听沈逸明的话,这次也是,替他看着沈平格。今天天气不好,倒春寒,阴沉沉的,风也呼呼,他们又在浴室里洗掉一身的酒气,外面纵然冷,浴室里却也是热气蒸腾。 沈逸明今天去见老师,按理下午才会回来,但中午他们做饭的时候沈逸明便回来了,与昨天不同,今天穿的正式,特地穿了西装,连燕还在切菜,听这开门声,心里咯噔一声,忙跑了过去,沈逸明眼底仍有乌青,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抬起眼看了他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连燕错觉,那个眼神有些陌生,约莫是错觉,奇怪的眼神很快不见了,沈逸明神色如常,把包递给他,笑着说:“来,帮我把包放到卧室里。” 连燕接了过来,放回卧室里,下来的时候,听着沈逸明和沈平格在说话。 “我和你们老师谈过了,你们老师说了,也没什么,你们这个年纪的就是脾气冲,以后得改,”身影隐在厨房磨砂玻璃后,看不清他们神色,声音倒是听的清楚,“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犯了,星期一的时候去做个检讨,知道了没?” 连燕以为沈平格不会接受,但听到沈平格说:“嗯。” 原本饭菜只是两人的量,但插进来个沈逸明,只得又多熬了些粥,沈逸明也并没有吃多少,潦草吃了几口,连燕坐的离沈逸明远,饭桌上沉默,通常只是沈逸明和沈平格说话,沈逸明看起来却是疲惫,话语也少。 原本计划是中午一起午睡,但沈逸明提早回来打乱了这场计划,连燕只得回了自己房间,去沈平格房间偷拿枕头的时候,沈平格正在房间里整理以往的试卷,说:“你定好闹钟,午睡不要太长时间了,会头疼。” 连燕刚“嗯”了声,忽然听见了沈逸明的声音,“哎,小燕,我在你房间衣柜里的那个衣服还在吗?你过来帮我找一下。” “去吧,”沈平格说,笑起来。 连燕很轻的“哼”了一声,匆忙跑了出去,推开卧室的门,一打眼看到了沈逸明,蓦的想起了自己抱着的枕头,手陡然攥紧,愣了下,强装镇定的把枕头放在一边的桌子那儿,冲沈逸明笑了笑。沈逸明坐在他房间的床边,还是穿着那身西装,只不过领带拿掉了。 沈逸明没动弹,只是坐在那儿,见他来,眼神示意他坐在空的椅子那儿,连燕茫然的看着他,挪着步子,慢慢走过去,坐在了沈逸明的对面。 不是找衣服……? 那叫他做什么? 沈逸明很少在他面前穿正装,这空增了一些压迫感,连燕无端紧张起来,纠缠着手指,睫毛轻颤,又抬头望沈逸明的眼睛。 长久的沉默,连燕也无法开口问他的来由,只得陪同沉默。 外面依旧是阴沉的天,这让连燕想起雪天,白茫茫空荡荡的一片,能看到街边枯黄的叶子簌簌,连燕原本在想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却忽的走了神,盯着外面,企图找到春寒里风落脚的痕迹。忽的听见沈逸明开口了。 “你……”沈逸明声音有些哑,连燕忙凝神听着,沈逸明没笑,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知道你和平格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沈逸明一直自以为他足够了解连燕——或许是他自作主张把时间作为衡量单位,才出现这样的错觉。他资助连燕是在五年前,那时连燕是十一岁,站在一堆孩子里不显眼,好像是冬天?头顶是雪青的天空,连燕的眼睛很黑,灵动看着他。 哑巴表达的方式很少,连燕沉默的时候居多,拘谨局促,比起同龄人都要乖巧,没有青春期的叛逆,成绩平平,表现不出格,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在笑。 就像现在这样,连燕安静的坐在那儿,睁大眼睛看着他,坐姿端正,面容较几年前长开了,再过两年,便会脱去少年人的青涩,成为一个真正的大人,这是沈逸明想要看到的。 “沈平格那孩子是个好孩子,”老师坐在沈逸明的对面,斟酌用语,“我了解到之后也很震惊,他犯了错,但这种事情我也不方便同他讲,想来想去,还是您来做一下沈平格那边的工作会比较好,您觉得呢?” 如果——是如果,沈逸明宁愿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他用了两个小时在外面冷静,走了一圈又一圈,腿都疲累,他最近关节不好,走太多的路让腿疼的厉害,他又忍下怒气,回忆他能想起的所有细节,最后发现那些细节几乎是赤裸的在他面前,他却都没有在意。 “他们老师和我说,沈平格和那个同学打架的原因,是因为他骂同性恋,还有一些别的话,”沈逸明说的很慢,“我一直觉得……你是好孩子,沈平格也是好孩子,你们……” 他话语突然梗住了,说不下去了一般,伸手揉了揉太阳xue,又重复了遍:“你们……” 连燕觉得自己要死掉了,他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又挪动不住半分,好像有人在他身体里动了手脚,将血液通通换成凝固的水泥,以至于让他感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