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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芙蓉轩,一喜等人也已经候着她了,递上最喜爱的花茶,燃上炭火盆,殿中点起香炉淡淡檀香弥漫开来,她恍惚了一日才终于回过神,可又忽而觉得不真实。 皇上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手处置王家,那可是太皇太后的母族啊。 “娘娘,天牢有人传话进宫,说是娘娘母亲王氏夫人想要见娘娘。”屋外太监进来禀告。 于心然手中端着茶盏,王氏怎么还有颜面见她。 “自家人犯了再大的罪过,meimei也不能六亲不认啊。”谢清正好赶来,她身后跟着十多个宫人,手中接捧着物件,“芙蓉轩已经大半年未住人,虽然皇帝命meimei年后便迁去幽州行宫,但这十多日也不能委屈了meimei,你看看还少些什么再让内务府添置。” 难道谢清知道一直躲藏于御书房的人是她了?于心然站起身,“多谢jiejie照拂。” “快去天牢见你母亲吧,怕是最后一面了。你回来后我还有事同你商量。” 关于meimei的死,于心然心中一直有疑虑,既然这是最后一面了,她当然要去问问清楚,遂换上常服带着一喜去了天牢。 天牢与宗人府大牢不同,后者囚禁皇室宗亲,虽然密不透风不见天日,但室内依旧奢华。而天牢阴暗潮湿,犯人们一个个蓬头垢面,哀嚎不断。 于心然终于再次见到王氏,满身狼狈,抬眸看到她的瞬间,往日眼中狠厉与张扬的气势不复存在。 “皇上要杀我大哥?”王氏本蜷缩在角落,见了她后立即扑过来,捉住她的双臂,眼神之中尽是慌乱同绝望。 “何止,皇上判了你三位兄长斩首,其余不论男丁女眷尽数发配边疆之地。” “是谢家的阴谋!”王氏瞬间哭喊出声,忽又想起什么,“你呢?你如何了?你还是贵妃是不是?女儿,快帮我求求皇上,说我王家有冤屈,就说淑妃为了后位才要将我们王家铲除,你去求求皇上啊!” “你杀了我母亲,还有脸叫我女儿?”从小到大,王氏完全cao纵着她的人生,于她而言像是一座永远都翻不过去的巨山。此时此刻看王氏狼狈地哀求自己,于心然竟然无一丝痛快,反而为自己至此的人生觉得万分悲哀,“还有欣然,你为何要杀害她?” 于心然至今想不通meimei欣然到底碍了王氏,只能猜测是王氏将欣然献给康王不成才如此报复。 王氏隐隐哭泣,“我只承认你母亲是我所杀,她从前那样听话的一个人,听说我要将你送进皇宫,她拼了命反对,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你也知道皇帝当时并不看重你父亲,我只有极力保住你父亲的地位,保住于家才能给你们母女一个安身之所。你看你现在、”王氏忽然又拉过她的手臂,“你一身荣华,即使于家已经破败至此,你还是高高在上的贵妃,难道你的母亲在天有灵,不会为此感谢我吗?!” 好荒谬的言论。 于心然不想再听,单刀直入问最想问的问题,“那我meimei呢?” “欣然的死与我无关!”王氏瞬间叫嚣起来。 “她被那种毒药毒死,时至今日你还否认!”meimei死得好冤枉,只可惜抓不到证据无法将王氏以杀人罪处置!“况且在那之前,你还有你的女儿安然皆企图、” 王氏声嘶力竭地打断,“那是因为你不听我的话!后来幽州行宫,安然下毒之事我也毫不知情!那时候行宫防备加强,若我知晓怎么可能不去阻止她,她又怎么会因此断送性命!” 既然王氏至死都不愿承认,于心然自觉已经无话可说,转身要离开。 “你等等,你等等!”王氏万分焦急拉住她,“安然的事我不提了、不提了。女儿你救救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下毒害欣然!她要嫁给新贵宠臣,这对于家有利,我怎么可能去害她呢?那日欣然一早出去,很晚才回家,听下人说她去见了徐雁秋,我只不过训斥了她几句叫她矜持,她却充耳不闻回了房。直至第二日清晨,房里的丫鬟才发现她已经断了气。” “撒谎!欣然对你那般敬畏,你训斥她她怎么可能充耳不闻。”于心然忍不住厉声反驳。 王氏慌乱无章,编出的谎言也错漏百出,“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于府的下人!” 于府的下人早已经四散,哪里还找得到人。王氏满口谎言只为自救,于心然告诉自己不要轻信她所言,推开牢门出去。 “你等等!”王氏又扑过来拉住她,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脸上尽是哀求之色,“你求求皇上放我出去好不好,我是你母亲啊......” 不等于心然动手,狱卒已经先动手将王氏推了回去,“不得冒犯贵妃!”于心然没有回头,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杀害meimei的凶手将永远关在这不见天日阴冷潮湿的天牢之中,这对于自小尊贵的王氏来说,就如同被打落地狱,比死更痛苦。 第100章 自天牢回到宫中, 于心然愈加心烦意乱,踏进芙蓉轩时见淑妃饶有耐心地等着她,“meimei回来了, 晚膳已经备齐, 你我、” “jiejie有何事么?”她实在没有精力再同谢清周旋下去,只等着除夕过后便离开京城去幽州,从此再也不回来。 见她下了逐客令,谢清也不再迂回曲折, “皇上在御书房中藏了个女人。”她因此事夜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可倘若再次强行闯入御书房定会惹怒皇帝,只能求助于贵妃, “反正meimei年后便要去幽州,我求你帮我这个忙。” 谢清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在故意试探她?于心然收敛神色,“皇上在何处藏了个什么人,已经与我无关。我向来不得皇上喜爱,能帮上什么忙?” 谢清倾身握住于心然双手,“皇上将你从宗人府大牢中接出来, 你须得去他面前谢恩。倘若能借此机会帮我去书房内室中看看是何人, 等将来、将来事情平息之后, 我定会找时机劝皇上接你回京城。”谢清说得情真意切, 眼中流露出恳求眸光, 若是旁人看了定会信以为真。 只是于心然太了解谢清, 她们二人皆非善茬。 生生地从谢清手中挣脱,“我要用晚膳了,jiejie还是另寻他法吧。”说着她转身朝着花厅去。谢清永远都捉不住那位“皇帝私藏在御书房中的女人”,接下来恐怕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寝食难安。于心然觉得自己魔怔了,竟因这桩子虚乌有之事能折磨谢清而觉得有些暗自欢欣。 “贵妃meimei。”谢清并未因这道逐客令而退却, “若不按我说的做,就休怪我将你逼疯皇后之事抖落出去。” 闻言于心然停住脚步,未料到谢清说话竟然张狂到如此地步,也是,现下王家、华家和于家皆已经阻碍着她谢清了。皇帝心思深沉也在意名誉,即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