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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能弹琴下棋,舞文弄墨之辈,反倒是像个武人,心下不由得疑惑,开口道:“这位郎君,你来丹青院,是报考琴棋书画哪一门啊?” 唐渡闻言,目光往空着的云迁院长书案上飘了一飘,沉默不语。 博士倒也耐性很好,追问着:“是和琴水小娘子一样,学琴吗?” 唐渡摇头。 博士:“那是学对弈之术喽?” 唐渡还是摇头。 博士再问:“那是学书?学画?” 唐渡只是道:“不是。” 这下博士愣住了,失笑道:“你这琴棋书画都不会,来丹青院做甚?” 众人都看了过来,议论纷纷,唐渡浑身僵硬,抿了抿嘴角,便要道歉离开,却忽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道:“他虽不会琴棋书画,却也是丹青院急需的栋梁之材。”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齐刷刷朝说话声看去,只见桃花树下红裙黄衫的少女肌肤若雪,面如芙蓉,一双眼睛璀璨如碎星,抱着双臂微微笑着,竟比身后桃花更为惹眼。 众考生一时愣住了,纷纷打听这少女名讳,一时沈柔的事迹被疯狂普及,众人都露出了惊叹神色。 座上的王博士却眼角抽搐了下,无奈道:“沈小娘子,你不在女院好好待着,又乱跑做甚。”顿了顿又笑望了身边谢风玉一眼,“风玉啊,你还不快去把人劝走?” 谢风玉在师长中颇受关注,他和沈柔的关系这些博士助教们个个心知肚明,只不说破而已。 此时被博士促狭地望着,谢风玉眼睫一跳,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师长说自己的绯闻私事,只好强自镇定地站起来,走到沈柔身前道:“丹青院正考试,女院学生不便插手,请回吧。” 他语气客气礼貌,神色带着一贯的微笑,却在接触到沈柔目光的一刹,凭借着多年默契,直觉一般有了不太美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沈柔便道:“正是丹青院在考试,所以我才前来,怕博士和谢学长了解不深,错过了一个好苗子。” 王博士实在是脾气好,闻言也不急着赶她走,只道:“好苗子?在哪里?” 沈柔便一指唐渡:“就在这里——这位出身肃州,常年奔驰在祁连山风沙草原上,看遍塞外风景,心怀天地正气的唐渡郎君,正是丹青院急需的好苗子!” 王博士闻言都傻了:“这……这怎么说?” 谢风玉也顺着她手指往唐渡看去,看到唐渡俊美深刻的脸之后,忽然眉头一跳,不妙的预感成了真。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吵架高能 第7章 发怒 沈柔看到谢风玉表情,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继而从从容容整了整衣袖,对王博士道:“敢问博士,琴棋书画,以技为先,还是以意为先?” 技与意之争是丹青院的日常话题,有时候年轻气盛的学子们还为之大打出手,因此博士虽心有定论,却也只是谨慎地道:“各有千秋,不好分先后。” 沈柔紧接着问:“所以不论如何,意也是十分重要的咯?” 王博士颔首道:“正是。” 此时谢风玉已然猜出来沈柔意欲何为,还不待她开口,便道:“但不论如何,丹青院不会让一个只有意,却丝毫不会技巧的人入学。何况他懂不懂意蕴都还两说。沈小娘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沈柔被他一语道破,也不慌张,只道:“能不能入学可不是谢郎君一人说了算的。王博士,您才德两全,桃李满天下,想必不会忍心见到好弟子流落在外吧?” 她一顶高帽戴过去,可惜王博士笑眯眯的,并不中计,只道:“沈小娘子过奖啦,老朽向来不爱带弟子,这招新一事还是临时顶替的,具体如何,还是风玉来定夺吧。” 他一句话把锅扔得明明白白,沈柔无法,慢悠悠瞥了谢风玉一眼,谢风玉却只是微笑着,坚决地道:“不行。”说着转身在书案后坐下,便要提笔把唐渡的名字划掉。 沈柔忙道:“慢着!其实唐渡他还有一项技艺!” 然而谢风玉已然不听了,提笔画了半个叉,沈柔情急之下手比心快,扑上去就按住了他的手。 “不行!”沈柔道,“你得听我说完,唐渡一定得留下!” 谢风玉却听不进她在说什么了,目光定定望着她按住自己的手,和她微微前倾,半压着自己的身子。 从他的角度看去,能看到沈柔尖尖的下巴,白皙修长的脖颈,还有—— 谢风玉深吸口气,闭眼转头道:“沈小娘子,你注意些。” 他语气终于不再是客气礼貌了,而是显露了一分没来得及掩藏的无奈,这种无奈沈柔很熟悉,往日她穿少了着了凉,或者吃坏了肚子,谢风玉都会用这种无奈的语气嘱咐他,而后把自己的大氅脱下来披在她肩上,或者为她亲手调一碗温汤。 熟悉的感觉一旦出现便难以遏制,两人不约而同地静了静,而后沈柔才被烫到似地收回手,重新挽好披帛道:“……总之,唐渡一定得留下。” 谢风玉闻言,眼睫微垂,置若罔闻,修长手指重新握起笔,一笔划下唐渡名字。 沈柔还想说唐渡家镇守边关不易,请他多少给个旁听生做做,然而没想到谢风玉下笔这样坚决,一时睁大了眼。 却在这时,那边传来个笑呵呵的声音:“哎哟这是在干嘛,我是不是来晚了,抱歉,抱歉!实在是俗务缠身……” 这声音,是云迁院长! 沈柔绝处逢生,转瞬间抛下谢风玉不管了,对那边云迁笑道:“院长,您可终于来了!” 云迁是个清瘦修长的中年人,脸上常年带笑,过来先是一番解释,而后就笑着一一往考生们脸上看过,目露欣慰之色。 直到他看到沈柔,表情才一愣,继而继续笑道:“哦,沈柔啊,你怎么又过来啦?” 这个又字暴露了不少东西,但沈柔无暇他顾,只把唐渡一事简单说了,说罢还道:“他蹴鞠可厉害的很,院长一直想找这样的学生不是吗?我看他就不错,还有考生中长于蹴鞠的,也都可以考虑考虑,院长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云迁还未回答,谢风玉已然蹙眉道:“胡闹。丹青院招新之事,与你女院学生何干?” 这话当然是有道理,但云迁却感到诧异——沈柔在丹青院这么行事随意,其实全是自己和谢风玉二人宠出来的,彼时谢风玉事事护着她,怎么今日反倒说她不是了? 王博士也从这话出听出点不对来,眯眼观察起了谢风玉二人的神色。 而谢风玉并不想让师长们知道他和沈柔之间出了问题,察觉到他目光,自觉失言,补充道:“不论如何,丹青院讲究的是‘奇才巧思,闲情雅趣’,怎么能以全不相干的蹴鞠为招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