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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了。 没人知道,车厢后面还拉拽着一个人。 宋福生把着对方车厢的边缘,藏在车身后面,任由马车带着他滑行。 这回更妥了,一点力气也不用使。 他扒人家马车,扒了好一会儿。 可惜的是,对方拐了,要是去他们村该多好,能给他带进村。 到达一个坡度极大的下坡时: 宋福生从上面举着雪仗冲了下来,脚滑子速度极快。 他张开双臂吼唱道: “我要像梦一样自由,像大地一样宽容。 在这艰辛放逐的路上,点亮生命的光芒。 我要像梦一样自由,像天空一样坚强。 在这曲折蜿蜒的路上,体验生命的意……嗳?嗳嗳嗳?” 瞪着惊吓的眼睛冲到底,“啪”的一声,摔了。 宋福生滚了好几滚,从心里往外的心疼自己,长叹道:嗳呦,我的胯骨噢。 四处看了看,没人发现他这怂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起来扑落扑落身上的雪,摸摸头发:发型也乱了。 将脚滑子塞进包袱里,包袱皮往前胸一系,俩手拿着雪仗当拐杖,这才一瘸一拐的往任家村的方向走。 进村,宋福生就直奔任族长家。 心想: 你们不是恨狼吗?打狼部队要来了,你们不表示表示啊? 任族长,你要当里正了,你知道是谁举荐的你不? 他才不要白当好人。 他才不要像大地一样宽容,像天空一样坚强。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一更 宋福生来了任族长家,受到了族长家从上到下的热烈欢迎。 有问他吃没吃饭的,有急忙去泡茶的。 别小看那一声:“你吃没吃啊?” 在农村,家家粮食不富足的情况下,能实实惠惠的留你吃饭,这就是拿你没当外人的意思。 端茶水就更是了。 要知道在古代,茶叶甚是贵。 给倒茶,就相当于是座上宾的待遇。 宋福生让都别忙,说会话就走。 他和任族长在堂屋,俩人单独关上房门。 宋福生先将事情讲明白后,就提出自个的难处。 人吃马嚼。 那些人还非要住在他们那片,咱也不道是因为啥。 可能是离山边近,来回进山方便。 估摸也是不想进村打扰百姓。 任族长点着头,表示明白了:“要不,你们将房子空出来?你们搬出来,我给你们找地儿安排。” 宋福生摇头:“不瞒您说,我们和人合伙开了点心店,炉子在那面,得日日做活吧?也种了菜,一种新鲜菜,是城里贵人给的,极为难得,要日日伺弄,离不得人。” 任族长笑了。 这老头子自从生啃了仨狼心,就像是解了心病似的。 尤其是听说,任里正任公信那个王八蛋要下台了,眼前的后生又拒绝了里正的职位,竟要让他官复原职,还用了一个词比喻:完璧归赵。 完璧归赵,这四个字,让他莫名感动,舒坦。 当年丢了里正的位置,只因没有任公信的后台硬,被人硬抢走,对他来讲,像是一种耻辱。 如今,这座大山,也快要从他身上搬下去了。 所以,此时任族长的心态,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要以诚相待宋福生,而是要拿宋福生当自己人看待,当自家子侄看待。 “我就知道,你们在那面没轻了折腾。 往后不用防着我。 也甭怕,甭管做什么,我在,就不会让村里人给你们捣乱。 要是有那胆大包天,非要试试的,到时我可既是里正又是族长了,就别怪我不留情面,将他逐出任家村。” 宋福生心想:怎么从这语气里,像是听出了期待? 任族长不会是期待着任公信犯这种错吧? 任公信还真就不能。 没看到他现在只敢蔫坏吗? 宋福生说: “所以啊,我们离不开。天亮到天黑,要一直干活,累差不多倒头就睡。 过桥来这面住,去谁家也不近便。 住,其实倒不是大问题。 族长叔也在那面住过,你们以前盖的房子也尚算大,东西屋的炕,也早就拼拼凑凑搭上了。挤挤能倒出几间空屋。 主要是吃。 您老应该清楚,我们还在一个锅里搅饭,救济粮分到一起就没分开,也没法分。 这么多人一起吃,平日里吃的只能算是填饱肚,要说好,可谈不上。” 有些话,不用说透。 任尤金是谁,活了一把年纪了: “是啊,万万不能给人吃那个。 咱任家村,在外面也算是个大村,不能丢这种丑。 还有马。 也不知他们会带多少马,马的嚼用。 以及铺盖。 我曾听友人讲过,如果前方有城池,一般补给都是当地管。 这次,他们是为咱们任家村造福,自然也要由咱们村里负责。” 宋福生点头: “是啊,我听了信儿,考虑到这些,这不进村就直奔您这了,让您老帮忙给拿个主意。 另外,我想着,族长叔,免除任公信的告示,应会先于他们到。毕竟村里不可以一日无里正啊。 那么,他们这次来,也算是您老,接任里正之后的头等大事了。” 任族长立即眯起眼,可不就是这样。 经宋福生点透,任族长此时比刚才下的决心还大。 村里必须要让人吃好睡好住好,他这个又重新挤掉任公信的新里正,也必须要比任公信强。 任族长打算等宋福生走了,他就先召集族里亲近的几家商议。 等罢免告示一来,他更是要召开全村大会。 非得让任公信,以普通村民的身份参加。 非要让上面的人晓得晓得,他可比任公信要拎得清,宁可这次自家搭银钱了。 —— 宋福生指着狗,问族长家三儿媳:“你一人能拽住它吗?” 这要是换别的娘们就得翻白眼。 至少大白胖娘们,就得翻白眼,然后还得采访宋福生:“就你这胆子,狗都怕,请问你是怎么打狼的。” 任族长笑着挥了下手:“老三,过去帮忙按着,别吓着你福生兄弟。” 他三儿子畅快地笑着:“没事儿,老弟,走吧。” 宋福生这才溜边走出族长家。 就先头,他敲门进院,忽然蹿出一条大狗,差些没给他吓懵喽。 任族长还没有开会呢,河这面先开上了会。 “开会呢,你剔牙?下晌是不是造了六个饽饽?别以为我不道,明儿你们几个只准吃仨。” 宋阿爷挥手就打这些半大小子,又笑骂着:“一堆属貔貅的,只进不出。” 高铁头嚷嚷:“太爷爷,你是不是就盼着俺们最好别吃饭,只干活?” “是啊。” “太爷,你不能这样啊。” 宋福生坐在会议室的最前面,摆了摆手。 干啥呢,快赶上自由市场了。 “咳,静一静,静一静。” 才静下来,马老太哐当推门进来:“么事啊三儿,给俺烤炉房都停啦。” 忽然想起啥,一拍大腿:“你要发钱啦?那俺们也发。那个谁,嗳?胖丫呢。” 宋福生心想:他好不容易让安静了,老娘进来一顿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