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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鼻涕都粘在了人家的胸口,“抱歉。”乔巧说着后退了一步,“谢谢你。”说着转身跑了。 晚间回到家,贺顾军拉开门看见腾胜苗只穿着羊毛衫,奇怪道:“你衣服呢?” “给别人了。”腾胜苗搓着手快速进屋,外面楼道里的一扇窗不知被谁打开了,风从那里吹进来扯着哨子,格外显冷。 “谁呀?” “乔巧,你见过的,她爸妈离婚了,自己喝了酒也不穿外套在小区里乱晃悠,我让她去我家她也不去,只好把衣服给她了。” 想到那件大衣是自己给腾胜苗新买的,他脱下去的时候肯定还带着体温,贺顾军心里有点酸,“那你怎么不把毛衣也给她?” 腾胜苗无语道:“你有毛病吧!” “喜欢大方就大方彻底点呗。” “我就不该回来。” “是,你该留下来好好开导那小护士,回来干嘛呀?”他瞥见腾胜苗羊毛衫领口处粘着一团污渍,浅色的毛衣,就算是水渍染在上面也不会了无痕迹,他忍不住多想起来。 腾胜苗转身便往外走。 第23章 chapter23 如果真让人走了,以腾胜苗的脾气至少又得十天半个月不理自己,贺顾军想到这里,纵使心里不痛快,他还是快步追了出去,“跟你开玩笑呢。” “有你这样开玩笑的吗?”腾胜苗觉得很累,距离上次剖白心意才过去一个月就再次开始了信任危机。 “我错了,你快进来吧别冻着了。” 贺顾军嘴上说着自己错了,语气和神态全然不是这个意思,腾胜苗想到一句话,虚着点和气,他心想如果较真下去这日子恐怕真的没法过了,他也没再说什么,回屋后拿了睡衣洗澡去了。 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也没能高高兴兴收尾,睡觉的时候两人心里还都有点别扭,本来就无话题可聊,当晚更是没甚可说的。 第二天两人一起出门上班,由于周姝还在度假,贺顾军要暂时替她处理公司事务,所以年后第一天班他上得并不轻松,下午的时候他本来想着晚上和腾胜苗一起看电影吃饭缓和一下关系,孰料他mama又打来电话说贺璋的情况不太好,让他赶紧回去。 贺顾军还未赶到家,又接到他表弟唐辉的电话说他们去医院了,让他也直接去医院。一家人在医院汇合,贺璋被推进了抢救室,贺顾军和周娜还有姑姑一家守在急救室外,他摸出烟盒,看到旁边的禁烟标示又把烟塞回了兜里,在走廊里转了两圈后对唐辉说:“我找个地方抽根烟,这边有事了叫我。” 唐辉略点了下头,“嗯。” 贺顾军记得康复治疗区一侧有一小片空地是可以抽烟的,他攥着打火机走过去,转过那座小小的假山后看见腾胜苗和那个护士并肩坐在小喷泉旁的一张长椅上,中间只隔着一拳的距离,贺顾军觉得刺眼,想走,但腾胜苗已看见了他。 “你怎么过来了?” 贺顾军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我爸在那边抢救,我,我过来抽根烟。”他说着晃了一下手里的打火机。 乔巧随着腾胜苗站起了身,“你们聊,我先走了。” 腾胜苗指了指身后树干上的标示牌,“这里现在也不能抽烟了,全院禁烟。” 贺顾军侧身让过乔巧,把打火机塞进了裤兜里,站着没说话。 “我跟你去看看叔叔吧。”腾胜苗说。 “还在抢救,过去也看不到。” “那坐一会儿吧。” 贺顾军点了下头,在方才乔巧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你今天不忙啊?” 腾胜苗知道他想问什么,可是情绪过了,他不想再解释一遍了,只简略说:“刚下手术。” “哦,你们小时候就认识吧?” “嗯,她读书成绩不太好,初中毕业后在家人的安排下稀里糊涂读了几年护理,很早就参加工作了,现在想转行,又不知道做什么。” 不难看出腾胜苗脸上都是疲态,情绪也很消沉,贺顾军只当他是做手术累的,也没多想,“所以找你给出主意?” 腾胜苗苦笑,“我能给人家出什么主意啊,她应该也就是随便说说。” 因为什么会聊到就业方向这个问题只是在贺顾军脑子里过了一下,他没来得及想更多兜里的电话就先响了起来,是唐辉打来的。 “我爸应该是醒了。”他边接电话边起身就跑,腾胜苗紧随在他身后。 一个小生命刚在自己手底下溜走,至少此刻腾胜苗觉得自己无法再承受任何其他的打击了,他有些紧张地盯着贺顾军翕动的嘴唇,怕从他嘴里说出什么不好的消息,由于没看路还差点撞了人,好在,贺璋已经暂时转危为安,腾胜苗松了口气,贺顾军眼疾手快地扯住他道:“小心点。” “嗯。” 晚上唐辉坚持要留下来陪房,贺顾军也知道后面需要陪护的日子还uo,也没跟唐辉客气,把病房里的事情都安置妥当后就和腾胜苗一起离开了。两人情绪都很低落,在家附近的一家火锅店里把晚饭打发了,吃完火锅回到家时间还早,腾胜苗身心俱疲,就摊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 贺顾军泡了两杯茶端过来,“还记得交换那件事吗?” 腾胜苗接过茶杯“嗯”了一声。 “那会儿你走之后我爸说事情已经办妥了,秋季就可以过去了。” “我要真出去了,你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吗?” “哪方面?”贺顾军微微侧着身子,望着腾胜苗的脸。 “公司和家啊,那个时候小孩应该刚出生,叔叔的情况又不太好。” “现在辛苦点不是为了以后轻松点嘛,你不用担心我这边,这样的机会以后恐怕很难再有了,你还是去吧。” 腾胜苗低头喝了口茶,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夜里腾胜苗做了一个血淋淋的梦,手术室里到处都是血,找不到血是从哪里涌出来的,他拼命地擦洗但是怎么都擦不完,从梦中惊醒,他抬起贺顾军压在他胸口的手臂坐了起来,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后他觉得口渴,就轻手轻脚起来去拿水,开门的时候,听见贺顾军迷迷糊糊问:“怎么了?” “晚上调的酱太咸了,我出去喝点水,你要喝吗?” “我不喝。” 腾胜苗掩门出去,只开了客厅的一盏小灯,屋子里到处影影绰绰的,他走到茶桌前,杯子里还有睡前的残茶,他朝里面续了点热水端着喝,可能是室内太暖,年前种的水仙已然长徒了,细长的花枝欲折不折垂在那里,腾胜苗弹了一下花朵,又给盘子里倒了点矿泉水。 喝完水腾胜苗回卧室重新躺下,贺顾军在被底翻了个身准确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他任由腕骨被扣着,借着房间里的微光望着屋顶,明天还要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