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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道。 郁恪哼一声。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听到郁悄这番话能大声笑出来。 郁悄摇头,呵笑道:“她如何无辜了?国师不喜欢我,喜欢她,不是吗?” 郁恪拉着楚棠,以防止他作出什么事来:“哥哥,你不用管他。” 看着这闹剧似的情况,楚棠吸气,用力闭了闭眼,对郁悄说:“……我也不喜欢她。” 郁悄说:“不对的,你在宴会上不是和她说了很多话吗?我知道的。我在宫里时,有一次遇到了你,你也没和那些宫女说话啊,她一个青楼女子,凭什么?” ……如果不是在古代,楚棠会怀疑这人是不是嗑药嗑多了,以致精神错乱,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你放开她,我答应你一个要求。”楚棠道。 郁恪手里一紧:“楚棠!” 郁悄一愣:“你说真的?” 楚棠点头。 过了好久,郁悄才反应过来,颇有些手足无措:“你是不是在骗我?” 小梨脸上血色尽失,听到楚棠的话,似乎想摇头,却又动不了,只能默默掉泪。 楚棠颔首道:“你想清楚,我给你数三……” “我要国师。”郁悄果断道。 楚棠话语一停,郁恪握着他的力度猛然加大了几分,又气又急:“你不要想!” 郁悄却不管,只看着楚棠,像一个要找家长的小孩,眼里还泛着泪花,要哭了似的,话语却又狠戾,“楚棠,你过来啊。” 他方才和郁恪搏斗,两人情敌见面,不打个你死我活都不行。郁恪受了伤,自然也不会让他好过,此时,郁悄肩膀上被鲜血浸湿了,衣服晕染成深色,看着都疼。 楚棠要过去,郁恪挡住他,结实有力的手臂拦在他身前,神色冷凝。 郁悄眼角微压,仿佛被激怒了一样,手里的匕首在小梨脸上滑动:“国师不是很喜欢这个女人吗?” 小梨闭上眼睛,浑身颤抖。 “好,我过去。”楚棠拉开郁恪的手,慢慢走出了屋檐。 露台狭小,但木栏低而疏,一走出去,高楼外的景色开阔明朗,晚风袭人。 随着他走动,暗中保护他的人纷纷捏紧了手中的剑。 郁恪更不用说,牙齿都要咬碎了,死死盯着他们,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 楚棠慢慢接近郁悄,目光一刻也没落在小梨身上,只看着郁悄,唇边甚至还展开抹淡淡的笑意:“然后呢?” 郁悄失神地望着他。 楚棠的长发被风吹起,在腰间拂过,他又上前了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了许多,郁悄都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了。 楚棠伸手,握住郁悄的匕首,慢慢移开。 郁悄刚开始还稍微抵抗了一下,后来觉得那女人急促的呼吸吵着他了,便慢慢放下了手。 移开了刀,楚棠神色不变,只抿了抿唇,抬眼看他:“你还没说,过来之后呢?” 郁悄呼吸有些急促。 楚棠离他那么近,近得仿佛他一低头就能碰到他。他努力将目光从楚棠漂亮眼睛离开,视线往下。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楚棠的唇色好像比以往更红一点,像点了口脂,线条漂亮,唇珠柔和,殷红得要命,映着他雪白的面容,越发勾人。 恰逢楚棠要说什么,微微张开了唇,郁悄心里一动,身体不由自主就前倾了过去。 楚棠微不可察地向后仰了下头,但很快就止住了。 “放肆!”郁恪惊怒万分,终于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上前。 楚棠面上无波无澜,反手将小梨推向郁恪。 郁恪猝不及防接住,然后往后推开了,提拳招呼向郁悄。 伴随着疾劲的风声袭来,还有数支箭,郁悄避开迎面而来的拳头和身后的箭,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郁恪握着楚棠的肩,攥得死死的,脸色铁青,又焦急万分:“楚棠!” 楚棠摇头,轻轻喘气,在寒冷的夜里呼出些白气,唇色越发殷红。 郁悄舔了下自己的唇,笑道:“国师还真舍得。” “郁悄,”郁恪松开楚棠,护着他到身后,眼里杀意更浓,“你找死。” 郁悄点头:“堂兄,夙愿已偿,我确实生无可恋。” 楚棠拉着小梨退到走廊处,郁悄见着他们走远,不舍得收回目光,衣角被风吹得猎猎而飞:“不过,既然一条小鱼被楚棠救走了,那我就勉强让堂兄陪我一起去死……” 话音未落,郁恪就冲了上来,不要命了似的,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压在栏杆上,两人差点儿翻身掉下去。 郁恪眼睛里满是血丝:“七皇叔曾对我母妃有恩,三年前,我为此放过你一命。要早知你觊觎楚棠伤害楚棠,我当初就将你挫骨扬灰。” 郁悄掰开一点儿他的手指:“可你杀了我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这样的人追求国师。” 一个重如霹雷的拳头重重捣在他腹上,毫不留情,直叫他眼冒金星。 郁悄吐了口血。 郁恪:“我见一个杀一个。” 两人像两头野兽一样,赤手空拳殴打起来。 “卡啦”几声,围栏瞬间被破坏掉。郁悄抓着屋檐,利落地跳上了屋顶,郁恪一踩断裂的栏杆,翻身而上。 沉闷的撞击声在阁楼时不时响起,偶尔夹杂着瓦片碎裂的声音,转眼间,两人已经从玉楼这边的屋顶,打到了红楼那边。 黑夜里,两人身法快如闪电,令人眼花缭乱,那些侍卫想上去,又怕添乱,握着弓箭,拉弦搭箭,瞅准时机。 郁悄被郁恪狠狠摔在屋顶上,一个硬似铁的拳头迎面而来,他尚未伸手抵住,郁恪便自己撤了拳头翻过了屋脊,几枚银针插入瓦片。 郁悄也同时滚了开去,躲过了几支利箭,箭羽上明黄色的印记夺目。 这同时也暴露两方人马的位置,刀光剑影越来越多。 突然,屋顶上的郁悄弯下腰,吐了一大口血。 郁恪毫不停顿,一刀狠狠刺向他的脖子,郁悄狼狈地躲过,连连后退。 “皇上你猜,我中毒了,是谁下的?”郁悄笑道。 郁恪一僵,脑里闪过楚棠方才接近郁悄的一幕,然后他猛地低头。 只见他原本毫无动静的手腕处,不知何时,开始蔓延一片红线,缠绕了手腕一整圈。 郁悄似乎有些认命了,自嘲道:“谁能瞒过我给我下毒。可真是美色当头,令人智昏。” 郁恪恍似未闻,失魂落魄的,喃喃道:“他给自己也下了……” “国师真是心狠,”郁悄摇头,仿佛败下阵来,认输道,“我甘拜下风。” 看着郁恪的样子,郁悄又话语一转:“可是,堂兄,你看国师心这么狠,他从哪里来,就该要回到哪里去的。他不可能为你停留,你一辈子也得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