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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暮色降临,郁恪嘱咐他好好休息,便离开了紫宸宫。 安静下来的宫殿里,一个机械声响起:【叮——行百里路半九十,隐藏任务‘兄友孝悌’已连续几天卡在百分之九十的进度。希望宿主主动出击,早日完成,夯实帝王美名,拿到奖励。】 【另,宿主因公受伤,任务完成时将会拿到额外奖励。】 楚棠听完,心底微微叹口气。 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他穿上衣服,走到门口。 一道身影飘如鬼魅,在他面前跪下:“主人。” “起来。”楚棠道。 月容看到他出来,连忙带人过来了:“国师要去往何处?” 许忆仰头看楚棠。楚棠轻轻点头。 月容只见眼前掠过黑影,就觉颈上一痛,晕了过去。许忆利落地接过她软倒的身体,放在柱子上靠着。 紫宸宫的人见到此幕,纷纷大惊失色,侍卫犹豫着要不要拔刀,太监宫女扑通跪下,挡在他面前,伏地哀求道:“太子吩咐,国师身体有恙,万不可动气,求国师……” 楚棠淡淡看他们一眼,银面具在月光下微微闪着冷光:“让开。” 众人抖了一下,然后默默让开一条路。 楚棠走出宫殿。跪着的宫人只能看到他银滚边黑袍在风中扬起一角。 皇宫地牢。夜晚的风在这里格外刺骨,不知哪儿的水声滴答作响。 狱吏看到他,心底一惊,赶紧迎了上去:“拜见国师。国师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国师道:“开门。” 许忆站在他身后,苍白着一张俊脸,盯着狱吏,看上去如夜里嗜血的阎罗。 狱吏咽了咽口水,忍着害怕,道:“是。”他对身后的人挥手道:“还不赶快开门!” 一大串钥匙哗啦啦地响。 “带我去见八皇子殿下。” “是。” 记 七弯八绕,最后在一个牢狱前停下。 八皇子伏在草床上,发丝凌乱,两眼无神,憔悴不少。听到响声,他无意回头,只听狱吏毕恭毕敬的声音,以为是郁恪,似个醉汉一样,道:“太子有闲心,又来看臣兄了吗?” 夜明珠无言照亮黑暗的地牢,清冷的嗓音响起,如泉水出石:“八殿下。” 八皇子一愣,猛地回头。 国师站在那儿,明明一袭黑衣,却像无暇的羊脂明玉,是这污浊之地里唯一的亮色。 八皇子眼睛一亮,抹了把脸,走过去:“国师身体可还好?” “比八殿下好。”楚棠淡淡道。 狱吏跟在身后,默不作声。 楚棠:“打开门。” 狱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和他说话,连忙道:“国师,这是太子殿下要看守……” “嗯,”楚棠不急不缓道,“我带太子口谕而来,放八皇子回府。” 狱吏惊讶,犹豫几番,还是低头了:“但凭国师吩咐。” 重新看到外面的月亮,八皇子依然处在茫然中,他看向楚棠。 楚棠说:“八殿下,城门外有沈三公子的马车在等你。” 八皇子低声问道:“国师……你为何帮我?” “我帮八殿下,便是在帮太子。”楚棠道。 地牢之上,是固若金汤的城墙,城墙之下,是一大片空地。 楚棠对许忆道:“你送他出去。” 许忆正要说什么,又顿住了,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侧耳一听,凝色道:“主人,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披坚执锐的御林军如铁龙般围住他们,昏暗的空地顿时亮如白昼。 众人让开一条道,郁恪负手缓步行至他们面前,眼神如同夜色,牢牢锁住楚棠:“国师。”顿了一下,他看向八皇子,眼睛弯了弯:“皇兄。” 宋双成在郁恪背后,对楚棠挤眉弄眼,大意是:我有愧国师嘱托!但我真的拖不住了!! 楚棠面不改色,施施然拱手行礼:“太子殿下。”许忆跟着主人做动作,八皇子脸色僵白,机械地拜了拜。 郁恪慢悠悠道:“老师好雅兴,与八皇兄在此赏月,为何不叫上学生?” “太子繁忙,怎好叨扰?”楚棠道。 两相对视,楚棠淡定,郁恪眸色深沉。半晌,郁恪移开目光,笑了一下,意味复杂,突然出声道:“黎原盛。” 黎原盛弯腰侯在一旁,听到此话,立刻道:“奴才在。” 楚棠这才看到郁恪手中拿着一道明黄色的布帛。 郁恪没看楚棠,阴沉着脸将诏书扔给黎原盛。 黎原盛赶紧接住,打开一看,清清嗓子,宣读道:“凡皇天之下,莫不尊亲……罪妇沈皇后虽为非作歹,但皆已归尘土,孤念八皇兄痛失生身母亲,哀悼深切,故不再追责……” 他抬头看了看剑拔弩张的现场,继续道:“按当朝律令,皇子若到弱冠之年,需去边关历练。八皇兄封王领地后,持孤旨意,不日前往北疆雁门关。” 雁门关虽苦寒之地,但到底远离京都这是非之地,天高皇帝远的,八皇子既能摆脱沈家的桎梏,又能躲避郁恪的迁怒,是眼下对他来说最最好的出路了。 而且,郁恪居然还愿意给八皇子封王。原以为这些御林军是来抓他的,没想到是来护送的? 宋双成目瞪口呆。太子刚才一直和他在一起,是什么时候写的那封诏书,他怎么没看到?! 不止是他惊讶,宣读诏书的人也惊讶,八皇子更是呆若木鸡,愣在原地,没有反应。 楚棠推了他一把:“八殿下该接旨了。” 八皇子踉跄着往前走,回头看记一眼楚棠,楚棠一如往常的疏离冷淡。 郁恪沉声道:“老师料事如神,比学生先一步来接八皇子出狱,你我二人倒也心有灵犀了一回。” “料事怎及殿下?”楚棠淡淡道。 八皇子又转过头,往郁恪那里望去,刚好看到他甩袖离去的一幕。 “臣领旨,谢太子殿下。”八皇子跪下,磕头,“太子千岁。” 原以为是冒险劫狱的一夜,以八皇子接旨封王守疆告终。但难搞的还在后头。 ---- 两排侍卫笔直站着,灯火明亮,黎原盛守在跑马场口,倚靠柱子,帽檐越来越低,眼皮越来越沉,忽然一阵轻微的冷香传来,他一个激灵,猛地直起身。 楚棠依然是那身银边黑衣,看上去矜贵又清傲。 侍卫单膝跪下:“拜见国师。” “起来。” 黎原盛自责道:“小的该死。” 就听国师道:“去马厩牵我的那匹马过来。”黎原盛立刻道:“是,奴才马上去。” 皇宫里有个偌大的跑马场,平坦草原一望无际,春季萌发,露水渐湿。 寂静的场上,一匹黑鬃骏马在黑夜里奔腾,如风如